這一劍不可謂不凌厲，迅捷如電。
而且是突然爆發，穩，準，狠，讓人難以躲避。
饒是月中秋都避之不過，本能用手格擋。
不過，他也不懼，混沌天體萬邪不侵，乃是無上寶體。
而且，對方比他本身修為低了一個大境界，就算他站著不動讓對方砍，要殺他也得花費一番功夫。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對方不像真的要殺他。
“警告你最后一次，別再跟著我。如果不是念在你讓萬初圣地遺跡現世，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p> 這一劍，最終還是沒有刺下來，在月中秋咽喉半尺外猛然停頓。
只聽灰衣青年冷冷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即使他很少在塵世間走動，名聲不顯。但死在他劍下的生靈亦有不少，他從來不會廢話，月中秋算是唯一一個，在他面前如此囂張還沒有躺下的人。
“我猜的果然沒錯……”
月中秋屈指一彈離他半尺的劍尖，一道清亮的金屬顫音響起。
那灰衣青年眼神復雜，還沒有人敢在他劍下如此猖獗。
最終，他還是壓下了內心瘋狂的殺意，冷哼一聲，給了月中秋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轉身離去。
“你與這萬初圣地有關？”
“到底是什么關系？”
“你想找什么？”
“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的東西?！?p> “我就是隨便看看?！?p> ……
月中秋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表達了出來。
依然跟著灰衣青年。
對方再也沒有理會過他。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兩人一路到了萬初圣地真正的最深處。
一路上，青年得到不少東西。
萬初圣地深處更加殘破，天地幾乎都被打成了虛無，一片昏暗，能見度非常低。
陡然，一個身穿道衣，須發皆白的老者從那虛無昏暗中走來，臉上充滿慈祥的笑意，看著一前一后的灰衣青年以及月中秋。
氣氛著實有些詭異。
但一切看起來又是那么真實。
驚人的死氣在這里蔓延而來，灰衣青年身軀微微顫抖，盯著那個老道人啊，整個人都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悲意。
月中秋也看著這個道人，并未感覺任何不適。
不過，武道神眼告訴他，這道人根本不是一個活人，死氣懾人，一旦沉淪其中，便會無法自拔。
神魂放逐，直至徹底消亡。
灰衣青年的此時的狀態就說明了一切。
“嗡”
就在月中秋要提醒灰衣青年的時候，對方似是反應了過來，手中鐵劍凌空一斬。
霎時間，成片璀璨劍氣席卷而出，如鋼鐵洪流，將那老道人淹沒。
一切歸于平靜，那老道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中秋微微點頭，灰衣青年的道心非常堅定，依靠自己挺了過來。
要是換成一般人，只會在不知不覺中消亡。
隨后，又出現幾道不同的身影。
有老人，有青年，也有中年人。
他們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模一樣。
灰衣青年有了之前的經驗，目不斜視，與那些人擦肩而過。
月中秋則輕松了很多，無上寶體讓他無懼這些邪靈。
“嘻嘻……哈哈……”
一陣歡聲笑語傳來。
幾個婦人帶著十幾個孩童從虛無中走來。
孩童嬉戲玩鬧，個個如同瓷娃娃一般，非?？蓯?。
幾個婦人也在閑聊。
可是，說些什么卻是聽不清。
“大哥哥……”
忽然，一群孩童全都圍了上來，將兩人圍在中間，圓溜溜，天真的雙眼仰望兩人。
灰衣青年在這群孩子圍上來的剎那就要出劍。
然而，鐵劍去勢戛然而止，他整個人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月中秋微微皺眉，掃了一圈正圍著他們兩人嬉戲的孩童，聽著那一道道呼喚之聲。
他知道，這是催命符。
死亡的氣息籠罩了他們。
如果坐視不理，灰衣青年必死無疑。
月中秋斷喝一聲，舌綻驚雷。
灰衣青年一動不動。
他試著推了推對方，卻發現對方似乎已經陷入沉眠之中，直接栽倒下去。
月中秋眼疾手快，將之一把提了起來，而后夾在在腋下，大步走去。
“咦……”
他隨手扒拉了一下，這些孩童竟然并非虛幻，觸感真實存在，就像真的一樣。
不過，這根本騙不了他。
隨手撥開幾個婦人，夾著灰衣青年繼續前行。
“你……”
一段距離之后，灰衣青年醒轉，發現自己正被月中秋夾著前行，渾身猛然一顫。
“不用謝，舉手之勞?！?p> 月中秋很自然的放開對方，淡笑道。
誰知，灰衣青年看了看他，果然沒有謝，抬頭望著前方不遠處漂浮在空中的一座巨峰。
這座巨峰像是漂浮在無垠的星空中一樣，其上光芒閃爍，宛若滿天繁星。
仔細看去，那竟是一柄柄劍，一柄柄由大道凝聚而成劍，插在巨峰之上，數之不清。
“有意思……”
月中秋輕聲自語。
這些劍乍一看雜亂無章，仔細看去，卻又隱隱覺得錯落有致，依循某種法則秩序排列。
劍勢噴薄，浩瀚難以揣度。
灰衣青年直接攀登而上。
他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攀過大半，朝著峰頂而去。
不過，離峰頂越來越近，他的速度也就越來越慢。
時而還會駐足沉思。
月中秋盯著巨峰看了半晌，覺得也沒什么意思，再也沒有關注。
反而，不遠處的一口漩渦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沒有武道神眼，根本發現不了這口漩渦，乍一眼看去，與其他各地不盡相同。
月中秋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眉目，干脆伏低身子，將手探進了漩渦之中。
“鏗……鏘……”
這一探，讓他大吃一驚，感覺自己的手臂要被絞碎了。
一種可怕的力量撕扯著他的皮肉。
火花四濺，在昏暗之中，仿似煙花綻放開來，甚是壯觀。
連遠在巨峰上的灰衣青年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月中秋趕忙將手縮了回來，他可不想好奇害死貓，將命葬送在這里。
坐在漩渦旁，無聊的四處看了又看，發現灰衣青年現在舉步維艱，每邁出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
他知道，對方是在悟道。
他甚至覺得這座巨峰就是人們所說的萬初圣經。
看著看著，他又不禁好奇的瞄了瞄那口漩渦。
“應該頂得住……”
他嘴中這般念叨著，再次將手臂伸了進去。
而且，這次盡量往深了探索。
手掌撲棱幾下，依稀摸到一根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