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舟舟。”

　　早讀結束，時靜站在喬舟桌前張牙舞爪地叫著正望向窗外走神的人。

　　良久，喬舟才從思緒中緩過神。

　　“這一大早的，你們都是怎么了？”時靜轉頭撇了一眼隔壁后桌正趴在英語書上呼呼大睡的尹晨，“一個走神，一個睡覺。”

　　“我....”喬舟本想把水晶球事件的來龍去脈說給時靜聽，但考慮到事情還沒弄清楚，而且與唐梓亮有關，無論那個水晶球是送給她還是陸依雯，都會讓時靜難受。

　　想來想去，還是先不說為好。

　　“我在想下午的英語默寫怎么辦，單詞背的還不熟。”

　　時靜聽了如釋重負，“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沒事，午自習還有時間背。”

　　喬舟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鐘。

　　離上課還有5分鐘，她真怕自己忍不住一順口把事情說出來。

　　她伸腳踢了踢尹晨的椅子。只聽座位上的人哼唧了兩聲，把頭往書里埋得更深。

　　“上課了，別睡了。”

　　喬舟又用力推了她一下，然后望向時靜。

　　時靜立刻會意，裝作上課和老師打招呼的聲音。

　　“老~師~好~”

　　尹晨聽到這句話，條件反射地睜眼，騰地一下從座位上彈起。

　　喬舟和時靜笑著看她傻乎乎地睜著她那睡眼朦朧的小眼睛四處張望，發現大家都還在打打鬧鬧時怨恨般地望著她倆。

　　“又騙我，你倆又騙我。”

　　說著，就要揮起拳頭往喬舟身上砸來。但胳膊輪到半空中，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收回了手，一臉傲嬌地扭過頭。

　　“哼，你倆就得罪我吧。我不送你們圣誕禮物了。”

　　喬舟這才想到，今晚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誕節了。

　　“噗”時靜被她的樣子逗笑，“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困了，昨晚準備圣誕禮物去了吧？”

　　提起圣誕禮物，尹晨的眼神立馬有了精神。

　　她小心翼翼地從桌肚里拿出一個精致的長方形禮盒，打開。喬舟和時靜好奇地伸頭望去。

　　只見里面裝著一層密密麻麻的彩色包裝紙水果糖，水果糖下面，是幾張明信片。

　　“別說我不夠義氣啊。”尹晨將水果糖倒到桌子上，平均分成兩份，然后推到喬舟與時靜的面前，“這是你們倆的。”

　　又從盒子里的四張明信片中抽出兩張，遞給了喬舟和時靜。

　　喬舟接過。

　　屬于她的明信片上方寫著一句從網絡上摘抄下來的肉麻歌詞，下面寫著“我們是永遠的閨蜜，圣誕節快樂！尹晨”，而明信片的背面，則是星空的圖案。

　　喬舟撇了一眼對方手中的另外兩張明信片，發現一張上面印著一個籃球，另一張上面則印的是國內一所名校的大門。

　　雖說尹晨其實是她們三個中性格最男孩子的，但或許是因為很少把心思花在學習上，她也總是會想到很多喬舟、時靜想不到的事。比如這次的圣誕賀卡，還有好多其他的節日，她總是能給她們很多意料之外的驚喜。

　　“今天午休我們去食堂旁的水果店買圣誕果吧？”

　　時靜提議道。

　　所謂的圣誕果其實就是普通蘋果。只不過商家為了應節日氣氛，用禮盒把蘋果裝進去，然后在平安夜前夕以“圣誕果”的名義賣5元一個。

　　“也不知道今年學校還賣不賣，去年因為這事鬧挺大動靜的吧。”

　　尹晨把剩下兩張明信片又放回禮物盒中，順手把禮物盒塞到了桌肚下。

　　喬舟回憶起尹晨話中提到的那件事。

　　去年她們還是高一的時候，第一次在學校里過圣誕節。12月24日，平安夜那天，校園里掀起了一股互送“平安果”風，大家都借此機會買平安果送給自己的閨蜜好友，或偷偷暗戀著的人。

　　贈送的方式也很簡單。

　　藍天高中與其他學校不同的是，這所學校的每一位同學都有一個儲物欄，用來放書或其他雜物。儲物樓位于圖書館旁，有三層，分別對應三個年級，結構和圖書館差不多。一個儲物架有60個儲物欄，差不多正好對應一個班級的人數。而每位同學的儲物欄下方都寫有各自的名字。

　　要是想送某位同學圣誕果，就把它放到那位同學所對應的儲物欄中就行了。

　　“去年是因為有個同學吃太多蘋果生病而耽誤了期末考試，家長來鬧，學校才批評了這個活動。”喬舟回憶道，“但后來聽說那位同學去醫院檢查，醫生說生病另有原因。”

　　“所以應該還是會有的吧？”

　　時靜問道。

　　喬舟點點頭。

　　“行，那我們吃完午飯就去。”

　　中午，學校水果店。

　　“大家不要擠哈，都有都有！”燙著一頭卷發的水果店老板娘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要買圣誕果的這邊來，五元一個，微信支付寶掃碼。”

　　“刷校園卡的到門口。”

　　老板扯著嗓子朝密密麻麻的人群喊。

　　喬舟，尹晨，時靜三人看到這番場景嚇得都不敢往里進，怕就算買到了也擠不出來。

　　三人就這樣在門口傻站了五、六分鐘，終于人少了一些，她們這才進去。

　　喬舟一進門就看到也在挑圣誕果的李萱萱。自從上次兩人一起去參加了那個小組活動，關系親密了許多，平時在走廊里遇見也會客氣地打招呼。畢竟是隔壁班的同學，何況喬舟她們班的班主任王娜和四班班主任還是很好的閨蜜。

　　“你也來買圣誕果？”

　　喬舟走神之際，李萱萱已經看到了她。

　　“嗯。”

　　喬舟笑笑。

　　時靜，尹晨和她不太熟悉，就自覺地離開去一旁選，留她倆說活。

　　李萱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轉頭認真地挑起蘋果來。

　　半晌，就在喬舟感覺對方沒什么話與自己說，抬腿要向尹晨、時靜所在位置走去時，女生卻又突然轉頭。

　　“對了。”李萱萱像是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著喬舟。

　　一顆又大又圓的蘋果也跟著她停滯的手懸在空氣中，“上次你問我他們選禮物的事，我搞錯了。”

　　喬舟一愣，腦海里下意識地聯想起早上陸依雯對自己說的話。

　　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不能確定。她現在不想去把那件事與自己期待的那個名字聯系在一起，她害怕現實再一次讓她失望。

　　她只是不自覺地盯著李萱萱手中的那個蘋果。突然想到，無論另一個水晶球是誰送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土星是莫星宇送的。或許，她應該買個圣誕果送給他，畢竟學長一直都對自己那么好。

　　“當時你去上廁所后，唐梓亮確實是先選了木星。”李萱萱一臉認真道，“但在你快回來之前，江堯又和他換了。”

　　“我之所以那天沒和你說這事，是因為我以為他們當時交換只是鬧著玩。畢竟，唐梓亮也對自己第一次選的那個水晶球挺執著的。”

　　“但那天我和你聊完天后，恰巧又遇到唐梓亮，他手里拿著的卻是紅色的火星水晶球，就是最初江堯選的那個。其實也不算是江堯選的，因為他是最后一個拿的禮物，沒得選了。”李萱萱放下手中的水果，轉身直面喬舟，眼里因為接下來的這句話布滿笑意。

　　“后來我問唐梓亮他怎么拿著江堯的水晶球，他還十分氣憤地和我抱怨，說江堯為了和他換水晶球把他打了一頓，江堯學過跆拳道，自己打不過他，就只能與他換了。”

　　話畢，喬舟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