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初聲音又軟又輕,與她平日的模樣大相徑庭,像被遺棄的貓,躲在角落里兀自舔舐著傷口。
那一雙眼睛就這么望著你的時候,讓人恨不得將全世界都給她。
但辛初不要謝瑯的全世界,她望著謝瑯,看得卻不是他。
“你說的是誰?”謝瑯問,聲音很輕。
辛初搖搖頭,趴到他的肩膀上,“讓我靠一下?!?p> 夜晚很安靜,透過落地窗看向車水馬龍的時候,仿佛將精彩的電影按了靜音鍵,讓人說不出的心慌。
辛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很少做夢,但夢里的背景永遠都只有那一個,所以當她再次出現在那個破敗的小木屋里時,她很清楚自己在做夢。
可她醒不了。
有罵罵咧咧地聲音由遠即近,是辛正國。
他手里拿了一捆粗繩,他會用那把粗繩套住她的脖子,然后收緊,那陌生的嗜血的即將解脫的眼神,在他那雙跟牛一樣的眼睛里毫不掩飾地展現。
她看到林蘭站在旁邊,捂著嘴滿是眼淚,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正國,算了吧,現在科技這么發達,很容易被發現的。”
辛初笑了,越笑越大聲,林蘭錯愕的眼神最后在她腦海中回放,整個夢境都開始崩塌。
她醒了。
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通體白色,是她討厭的顏色。
“謝瑯?”
房間里沒有人應她,手機“?!绷艘宦暋?p> 來自謝瑯:“我估摸你生物鐘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醒,給你點了早餐,你先吃,我有點事需要處理,很快回來。”
后面又跟了一句,“昨晚抱你上床休息的時候,看到你腿上的傷口,恢復得還不錯,祛疤的藥膏我給你換了一種,在客廳茶幾上,一日三次,別忘了?!?p> 真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男朋友。
辛初勾唇笑了下,她打開保溫盒,讓服務員送了一瓶酒上來。
慶祝一下,為她的父母。
這邊,謝瑯讓小李送他到了藝術區。
楚汀洲在畫廊另一側的咖啡廳里等他。
“怎么樣?那家畫廊的老板是不是看起來很不錯?”楚汀洲食指劃過唇角,笑得有點浪。
小李都要懷疑那畫廊老板是不是沒穿衣服了。
“小李你那是什么眼神?”楚汀洲瞇著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小李的耳邊頓時有成千上百個鈴鐺在響:“……哎呀,我剛車沒有停好,我馬上去看下,被扣分就糟糕了呢!”
“…….”
“嘖,這小子。”楚汀洲抿了口咖啡,“學聰明了?!?p> 謝瑯穿了一身杏色唐衫,君子如蘭,清雋溫潤:“別逗他了,這幾年我身邊就他這么一個得力的,他要是去了非洲,你賠不起?!?p> 他賠不起?
楚汀洲銀行卡的余額起碼是謝瑯的三倍不止。
不過炫富這種不利于社會和諧進步的非道德行為,他不太喜歡,于是讓服務員送了一杯上好的茶來,“得!”
說正事!
“今早上的新聞你怎么看?”
今天早上各大新聞媒體以新天地報刊為主,都開始自主發文,爆料某網紅有冷血暴力傾向,證據是其父親因賭博輸錢而將鄰居家的狗踢其致死,堪稱為社會人渣。
遺傳問題一棍子打下來,將之前楚汀洲壓下的熱度再次掀上了一個高度。
單方面的黑沒什么熱度,畢竟又不是超一線,對方顯然也深諳這一點,將這條消息直接扔在了粉絲群。
原本不關注社會新聞的粉絲群瞬間炸了,表示自己的姐姐自己守護。
在官博下面撕了個昏天暗地,就楚汀州與謝瑯說話這會兒功夫,新天地報刊那條官博已經上了熱搜末尾。
開始有路人圍觀,直接在評論中帶出了辛初的名字。
于是熱度呈直線上漲。
“看了。”謝瑯抬眼,眼梢微涼,“消息來源是哪里?”
楚汀洲沒有一絲猶疑,“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