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盤著腿坐在馬桶蓋上,她歪著頭,右手托著腦袋,左手舉了起來,正百無聊賴地看著手表,細數著分秒。
等到廁所陷入完全寂靜后,大概過了十分鐘,顧卿卿才小心翼翼地轉動著門鎖,慢慢地側開了一條縫,從門縫中觀察到那群女生確實已經離開后,她才輕輕地舒了口氣,從隔間里走出來。
這些女孩還真是瘋狂。
顧卿卿拍了拍身上沾到灰塵和水漬,這無妄之災顯然讓她應對地有些疲累。
正當她托著有些酸軟的身子,走到廁所門口準備開門時,她驚訝地發現這門居然被反鎖了。
這種廁所大門的鑰匙通常都是由后勤處的老師或者是保潔阿姨負責,為的就是怕發生有同學在課余時間被鎖在廁所里這種情況的發生。
她們哪來的鑰匙把門反鎖?
顧卿卿有些難以置信,她像是不相信似的抓著把手又擰了好久,發現門還是紋絲不動后,終于認清了現實。她又向四周望了望,試圖找一扇能打開向外呼救的窗,好消息是她現在在一樓,壞消息是一樓廁所的窗總是開在很高的地方,顧卿卿舉著掃帚才勉強夠到。
顧卿卿走到洗手臺沖了把臉,對著鏡子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使自己冷靜了下來。
沒關系,顧偉顧常逸一定會發現自己不見了的,就像自己之前對那群女生說的那樣,到時候他們一定會來學校找自己。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只有等。
顧卿卿在廁所里環顧一周,在眾多個同一款式的馬桶中最后選擇了洗手臺,她拿手隨便抹了抹臺上的水漬,反正身上衣服已經臟了,她也不在乎再臟一點,于是雙手一撐就坐上了洗手臺的瓷面上。
透過薄薄的褲子,冰冷的瓷面像是把寒意都傳到了顧卿卿的身上,讓原本有些煩躁郁悶的顧卿卿倒冷卻下來了許多。
她的身后就是鏡子,把頭靠在鏡子上后,顧卿卿頗有一種被冰冷包圍的感覺,四周堅硬冰冷的死物,把唯一會呼吸的她緊緊包裹在了里面。
耳邊是不知哪個隔間傳來的水箱漏水聲,“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穿過了層層的空間,滴落在顧卿卿的腦海里,那水滴落地時濺起微小水花的模樣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這種情形下該是想起些恐怖故事的情節,比如披頭散發的女人從馬桶里爬出,然后帶著一身臭味,用蒼白枯瘦的雙手掐住廁所里的外來者之類的,但顧卿卿輕輕閉上眼后,她只感覺到了孤獨。
看著天色漸晚,從高窗那里投射進來的光線越來越暗,顧卿卿的心也慢慢被揪起來了,她找到開關所在,把廁所里的燈都打開了,卻還是覺得這個空間暗得可怕。
顧卿卿看手表的次數越來越多,明明只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她卻已經有些經受不住,在這個空蕩幽閉的環境里,她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一些痛苦的記憶。
就在她開始覺得水滴刺耳,忍不住蹲下了身子捂住了耳朵時,廁所的門鎖處終于傳來了些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