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案子其實就算立案了，查起來也很難，除了她的口供以外，根本構成不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夕陽的殘輝透過走廊的窗戶照了進來，微小灰塵的緩慢浮動都清晰可見，盛唐的半張臉藏在了陰影里，讓人看不分明。

　　“她才十幾歲，本來有著無限的未來，一想到她這一生可能就被這件事情毀了，但是那個人渣還在逍遙法外……我就覺得我這警察當的好沒用。”

　　盛唐這話像是在對別人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只有他自己知道，袁敏菲失望的眼神和跳樓時那一刻的決絕，對他而言有多么大的觸動，他在某刻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職業。

　　盛唐回過神，揉了揉顧卿卿的腦袋，笑著道：“我跟你說這些做什么。”

　　顧卿卿略帶嫌棄地躲開了盛唐的手，扁了扁嘴道：“跟我說當然沒用，我又不是你的人生導師，但是你可以去跟盛叔叔說啊，他可是現成的老警察，還是你爹。”

　　提到盛青原，盛唐臉上的笑容一僵，動作也一頓。

　　顧卿卿察覺到了不對，瞇了瞇眼道：“你不會是還沒跟盛叔叔說你當警察的事情吧？”

　　“是還沒來得及！他去外地了，我這不是沒機會說嘛。”盛唐咳了幾聲，眼神有些飄忽。

　　哪是什么來不及，真想告訴他打一個電話就夠了。也就仗著現在盛叔叔去外地辦案子還沒回來，等他回來，發現自己高學歷的海歸兒子跑來當一個小警察，那可真是有的瞧了。

　　顧卿卿撇了撇嘴，在心里不以為意地想道。

　　“對了，有件事情需要盛叔叔幫忙。”盛唐收斂了玩笑的表情，肅容道。

　　“關于陳耀飛？”顧卿卿馬上領會了他的意圖。

　　“沒錯。雖然他是在袁敏菲被拍下照片后借著安慰為由趁虛而入實行的犯罪，但是他之后的表現太冷靜了，從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到后來在學校里面對袁敏菲的指控還能反咬一口，這一切像是他早就計劃好的。”盛唐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我有理由懷疑，袁敏菲并不是第一個受到侵害的學生。”

　　“你想讓我爸干什么？”顧卿卿心里有數，嘴上依舊問道。

　　“就是想私下里單獨問顧叔叔幾個問題，畢竟學校里人多眼雜，再然后請他幫忙觀察觀察陳耀飛。”

　　顧卿卿點了點頭，表示她會轉達。

　　這天也不是怎的，警察局里的人格外得多，像是所有的打架斗毆都在這天爆發，然后還被抓進了局里做筆錄。等輪到顧卿卿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七點了，等到一切都結束，她回到家向顧偉轉達盛唐的意思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他皺起了眉。

　　畢竟陳耀飛好歹是與他共事多年的同事，從情感上來講他很難想象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竟然會是這種人面獸心的家伙。

　　顧卿卿見他猶豫，不經意地提了提之前與陳耀飛相處時他的小動作，再加上有一個同樣對陳頗有微詞的顧常逸在旁幫腔，顧偉只猶豫了一會，就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