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你的主人和你全家必然會遭到朱雀旗的報復。”慕容云海痛得汗如雨下。
:“還敢嘴硬。朱雀旗已經完了。”謝登濤輕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慕容云海。
習武之人,感官敏銳。謝登濤猛然轉頭,望向張起連和張朗藏身的草叢:“還有漏網之魚啊。出來吧!”
張起連知道避不過,按住了正要一道起身的張朗,笑嘻嘻地道:“各位在忙啊。我只是路過,你們繼續,我什么都沒看見。”
白文晏聽到了張起連的聲音,叫道:“你個臭小子,真沒義氣。”
張起連奇道:“這位老先生,咱們初次見面,為何這般污蔑于我?”
:“行了,別演戲了。”謝登濤不耐煩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額,撿的。”張起連扭抳道。
謝登濤語塞。
小三子靜靜的趴在不遠處的地上,好似昏過去了。身旁都是抱胳膊抱腿痛呼的朱雀武士,他依舊不為所動。
:“想活命嗎?”謝登濤眼珠子一轉,笑得如沐春風。
:“想,非常想。”張起連興高采烈道。
謝登濤從地上撿起一把鋼刀,遞給張起連道:“殺了這倆個老頭,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行,你…不會反悔吧?”張起連小心翼翼問道。
:“放心,我們魚龍會一向說話算話。”
“魚龍會”這三個字已經在張起連心中上了必殺名單。在記下這三個字后,張起連走上前,接過謝登濤手中鋼刀,走到了慕容云海跟前。
:“我從沒殺過人,要砍在哪里?”
:“脖子上,下手要重要快。”謝登濤誨人不倦。
慕容云海死死地盯住張起連,沉聲道:“小子,下手利落些,莫讓老夫失望。”
:“會不會出血?”張起連裝瘋賣傻。
:“不會的,過一會兒你就會感覺無比美妙。”謝登濤依舊笑得人畜無害。
:“我肚子餓了,能不能吃完飯再砍啊。”張起連將鋼刀往地上一丟問道。
:“好小子,你耍我。”謝登濤炸了毛。
:“是你先耍我的,一報還一報,我現在還回去,不行嗎?”張起連臉色一振,回復原來模樣,臉上哪里有半分方才癡傻模樣。
:“大哥,少跟他廢話,我來送他上路。”正踩著白文晏腦袋的烏衣漢子松開了腳,足跟一點,又將白文晏點暈,手持鐵蒿,向張起連走來。
張起連笑道:“你確定要送我上路?”
烏衣漢子一言不發,離張起連兩丈左右,揮起手中鐵蒿,向張起連腦袋砸去。
張起連右手一揮,一物向烏衣漢子飛去,一個轉身撲在了慕容云海的身體上,不顧他的痛呼,抱住他往旁邊翻滾了幾圈,叫道:“小三!”
張起連丟出去的正是小三子塞在他手中的“閻王怒”。
烏衣漢子看到一物飛來,以為是什么暗器,鐵蒿往胸前一擋,“轟隆隆”,一道亮光閃過,他的身體再堅硬,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如何抵得住這一炸,整個人瞬間化為肉塊,鮮血四散飛濺。
同一時間,地上裝昏的小三子跳起身來,揚起手中鋼刀,向謝登濤脖子上抹去。即使被爆炸稍阻,手中鋼刀依舊沒有停頓。
謝登濤震撼中,忽生警覺,脖頸向后仰的同時,右手卻條件反射擋在身前,寒光掠過,“啊…”慘叫聲中,謝登濤躲過了斷喉之厄,但右手掌齊腕而斷。
:“你小子快起來,壓死我了。痛…痛…”腿上的斷骨的巨痛讓慕容云海幾乎又暈了過去。
謝登濤握住斷腕,神色怨毒地看向從地上起身的張起連問道:“你是誰?為何殺我兄弟?”
:“我叫張起連。難道他要殺我可以,我殺他不行?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沒聽過。牙尖嘴利的家伙,想不到你一個無名小卒把我搞得這么慘。”
張起連摸了摸鼻子,郁悶了。堂堂張閥閥主,竟被一個無名小卒給看扁了。
方才偷襲鳳幽寒的那名烏衣漢子飛身撲到謝登濤身旁扶住他:“二哥,你怎么樣了?”
:“命還在,手沒了…”臉色煞白的謝登濤以為勝券在握,不料半道殺出匹黑馬張起連,還讓自己一位兄弟殞命在這里,自己也折了一只手掌。
事情辦得差不多成功了,回去也可以向主人交差,只是自己這斷掌殺義之仇沒報,回去也無顏面對其他的兄弟。
:“你對付剛才偷襲我的人,我把這家伙送上路。”謝登濤對烏衣漢子說道,接著又從衣裳上撕下一塊長條狀麻布,用左手緊緊地裹住右臂斷腕處,從地上撿起張起連扔下的那把鋼刀,又對烏衣漢子交待道:“小心他們殺死小蝦米的那個東西。”小蝦米就是剛剛那個不慎被張起連用“閻王怒”炸死的漢子。
烏衣漢子點了點頭,將鐵蒿橫在胸前,目光死死地盯住小三子,一言未發,右手猛地發力,鐵蒿以橫掃千軍之勢,向小三子腰際掃去,這一下若是砸實,人絕對是變成兩截。
小三子低頭躲過,這烏衣漢子未等招式變老,雙足離地,鐵蒿由掃變撐,整個人橫起,一只腳撐在小三子胸口,另一只腳“嘭”踢在下巴上,將小三子帶得橫摔了出去。
小三子剛開始就吃了大虧,又從地上跳起,“呸”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這個烏衣漢子好強,招式老辣嫻熟,對敵經驗豐富。不過自己也不是吃素的,看來只能出奇制勝了。
烏衣漢子道:“熱身結束了。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小心了。”聲音如同冰冷的河水一般刺骨。
“夜叉棍法”,烏衣漢子身形一豎,目中精光一閃,雙手青筋暴現,鐵蒿往面前地上一捅一挑,地上沙石積雪倒卷向小三子撲去,撲天蓋地,好似無數夜叉羅剎緊隨其后。
小三子單膝跪地,橫刀擋住面門,守住身體要害,看到蒿影罩下,鋼刀由下往上撩。當年張起連也曾請過帝都刀法大家指導過小三子等人,傳授的刀法雖然磅礴大氣,卻少了搏命殘殺的凌厲。
真正的殺招沒有那么多繁瑣的招式,講究的是雷霆一擊必殺。張起連又把他們帶到深山中與世隔絕地修行了一段時間,每日里與野獸搏殺,力求將刀法化繁為簡。
“鐺”,刀蒿一觸即分。
烏衣漢子腿上發力,蒿影向其罩下。
“夜叉棍法”,三分棍法七分槍法。
烏衣漢子幾人每日在洛水河淺水處練蒿,以蒿代棍,幾十年如一日,早已練得出神入化。
小三子知道鐵蒿是長兵器,自己手持鋼刀,遠距離對戰自己沒有優勢,近身搏殺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果。
“叮叮當當”,二人又對了十幾招,小三子急欲進入對方攻擊范圍,烏衣漢子似乎看出了他的企圖,更是將鐵蒿舞得水潑不進。
小三子久攻不進,故意賣了個破綻,身體遲滯了一下,烏衣漢子果然不疑,猱身而上,化蒿為槍向小三子胸口點去。
小三子正等這個時機,以進為退,錯身讓過鐵蒿攻擊軌跡,靠近了烏衣漢子身體。:“圣霸刀”。小三子大吼一聲,被壓制了這么久,憋著一口氣總算可以釋放出來了。
刀法主要是由掃、劈、撥、削、掠、奈、斬、突組成,稱之為刀中八法。“圣霸刀法”是近身刀法,注重掃、劈、斬,大開大闔渾然天成。
烏衣漢子一聲冷笑,鐵蒿在手中一分為二,變成兩根短棍。“陰手棍”,右手架住正面劈來的鋼刀,左手如電出其不意抽在小三子背上。
這一棍抽得太重了,小三子差點沒背過氣去,整個人半跪著向前沖了幾步。
小三子強忍著背上疼痛,未起身回首就是一刀向烏衣漢子雙腿掃去。烏衣漢子在小三子剛揮出刀時,在他身后左手一點他的右肘關節,小三子刀揮一半,手中已后乏無力,“鐺啷”鋼刀落在地上,烏衣漢子兩根短棍交錯,卡住小三子的后脖頸,將他從地上架了起來:“下去的時候別忘記告訴閻王爺一聲,我叫螃蟹。”
:“是嗎?知道剛剛炸死你兄弟那個是什么嗎?那個叫“閻王怒”,給一個你嘗嘗。”小三子嘶啞著嗓子,從腰間掏出一物,向后面這個叫螃蟹的烏衣漢子身上扔去。
烏衣漢子魂飛魄散,急忙松開小三子連連后退,連滾帶爬地溜出了幾丈地。
:“哈哈哈……”看著烏衣漢子狼狽地逃出去老遠,小三子手撫后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騙你的,哪里有那么多“閻王怒”。”
烏衣漢子一看,見小三子剛剛丟出去的是個小石頭,鼻子都氣歪了。
:“不跟你開玩笑了。”小三子正色道,右手從地上撿起掉落的鋼刀,左手從背后掏出一把短刀,短刀很特別,刀身青油油,刀刃好似鋸齒。
這個螃蟹近戰武力更是驚人,不拿出真本事,今日真要交待在這里了。
“青狼搏殺術”,小三子像一只渾身散發著嗜血氣息的惡狼,向著烏衣螃蟹沖去。
烏衣漢子越戰越驚,這個家伙的攻擊比方才快了一倍不止,出手刁鉆毒辣,步法俐落飄逸,特別是左手那把鋸齒短刀,令他防不勝防,好幾次都險些被刮到。
小三子欲故技重施,左手狼牙短刀向螃蟹右脖頸刺去時,早就等他這招的烏衣螃蟹心中冷笑,右手短棍架住了短刀,左手短棍卯足了勁向小三子手腕處擊打而下,若砸實這一下絕對可以廢了小三子的左手。
猛然間他左邊脖子上一片冰涼,心中駭然,倉促間欲轉頭自救,可惜來不及了。
小三子右手鋼刀已經斬在了他左邊頸項上,他剛想用左手去摸,小三子叫道:“別拔,一拔立刻就會死,刀片就在你左頸動脈上。”
烏衣螃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腳冰涼。
小三子道:“他們都叫我小三子,你不同,你可以稱呼我為…三爺…”右腳猛地抽在鋼刀刀柄上,刀刃在螃蟹脖子上轉了一圈,頭顱就掉了,鮮血從胸腔內沖出,讓不遠處正關注這邊的謝登濤臉上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