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見老爸與老媽磨磨蹭蹭。

　　于是。

　　就扯開了大嗓門喊道：“媽，媽，快點……”

　　陽慧的嗓門比他更大：“別喊了，你跟爸爸先下去，媽媽馬上就下來。”

　　門口。

　　已經搞定自己的林又聰一邊提鞋，一邊抓起柜面上的車鑰匙：“走了兒子，咱們先下樓。”

　　得嘞。

　　林凡“啪”的一聲，將電視關了。

　　爺倆下樓。

　　林又聰“嗒”的一下，打燃了火機，點了一根煙，悠悠地吸了一口。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林凡。

　　想當年……

　　他也曾經和兒子一樣，有著同樣一張稚氣未脫的臉，那時候，他比林凡更調皮搗蛋，玩起來的時候瘋得能飛起來。

　　可是。

　　一眨眼。

　　兒子都長得到自己肩頭那么高了，看樣子，再過個三兩年，他的身高就追上自己了，到那時，就是一個真正的大小伙子了。

　　林又聰從側面看著林凡，他忽然覺得，兒子的側面，看上去倒頗有幾分雕塑大師謝國通雕刻刀下那些雕像的生動線條，這線條，看上去是那樣的和諧，柔和，似乎，還隱有一層淡淡的光芒。

　　林又聰彈了彈煙灰。

　　兒子。

　　現在越來越懂事，越來越自立，讓他很是欣慰。

　　事業。

　　熬了這多年了，他的事業也終于上升了一大截。

　　至于老婆……

　　老婆和自己，漸漸地都步人中年了呀。

　　不過話說回來，陽慧的性格倒是一點也沒有變，仍如年少青蔥時，風風火火，辣味十足。

　　爺倆在樓下等了好一陣子，陽慧才走下樓來。

　　林凡有點不高興地道：“媽，你怎么這么慢？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陽慧笑著打了林凡一巴掌：“臭兒子，你懂什么？

　　媽媽這叫有條不紊，你們先下樓了，媽媽要關水電煤氣吧，要檢查門窗吧，要……”

　　得得得。

　　走了走了。

　　林又聰替陽慧拉開了車門：“夫人，請上車。”

　　有什么話，車上說。

　　陽慧嫣然一笑，還是老公好：“走，出發。”

　　出發。

　　林又聰駕著車，三繞兩繞，就繞上了通往城關鎮的敦陽大道。

　　這條路，閉著眼睛他都能開到陽慧的娘家去。

　　今天還行。

　　路上并不堵車，一路順利得很，在林又聰駕車通過了N個路口，等了N多紅綠燈后，車子，終于到了陽慧的娘家——城關鎮。

　　說是城關鎮。

　　其實，這兒也屬于市里，并沒有出敦陽，這兒就跟城市里的許多城中村一樣，樓房逼仄，街道擁擠，蛛蛛網一樣的各種電線扯得漫天都是。

　　道路兩旁，各種各樣的店鋪、食肆挨挨擦擦，密密麻麻。

　　林凡最喜歡這里。

　　過年的時候來這里拜年，他最喜歡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小姨陽華的屁股后面，在大街小巷里走來走去，一會買串麻辣燙，一會又買個玩具玩。

　　林凡喜歡這里。

　　林又聰直接將車開到陽慧娘家樓下不遠的一個停車場里。

　　然后。

　　一家三口步行到陽慧家。

　　她家，是一棟四層半磚瓦混合結構的樓房，底下門面租給了一個賣手機和電話卡的。

　　二樓她爸陽北泉和她媽鄧小嫻住著。

　　三樓是她和妹子陽華的住處，不過，因為陽慧早已出嫁多年，現在陽華一個人住。

　　四樓和最上面半層都租了出去，租給了打工的住。

　　一家三口也不用通傳，輕車熟路直接上了二樓。

　　昨晚陽慧就打過電話了。

　　她媽高興地道：“來吧，帶著林凡一起來，我都好久沒見我那寶貝外甥了。”

　　林凡一馬當先，沖上了二樓。

　　“呯呯呯”。

　　他反手敲門。

　　輕點……

　　輕點……

　　外婆家的門不結實，小心被你給敲破了。

　　門一開。

　　林凡的小姨——陽華那張和陽慧頗有幾分相似的臉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林凡高興地叫道：“小姨。”

　　“哎。”

　　陽華脆生生應了。

　　“姐，姐夫，快進來吧。”

　　房中。

　　陽北泉和鄧小嫻老兩口子也同時站了起來，陽北泉高興地對林又聰道：“又聰，快進來，快進來……哎呀，不要換鞋了。”

　　話雖如此。

　　林又聰還是換上了鞋柜中屬于他的那雙拖鞋。

　　他著笑道：“爸，媽，你們身體怎么樣？

　　還好吧？”

　　陽北泉笑道：“好，好得很。”

　　林凡也叫道：“外公，外婆。”

　　邊叫。

　　林凡邊滾到鄧小嫻的身邊，抱著外婆的胳膊搖了搖，撒了撒嬌。

　　鄧小嫻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她伸手抓住了林凡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著林凡：“小慧，你有沒有發現，我這大外甥又長高了？

　　是不是，陽華？”

　　旁邊。

　　陽華也笑道：“可不是嘛！

　　以前的時候，林凡只能到我的下巴這里。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比了一下，現在，他差不多已經到我眼睛這了。

　　再長一兩年，他就超過我了。”

　　陽華話音未落。

　　林凡就跑到了她的面前，將腰板挺得筆直，跟小姨比了比。

　　果然。

　　陽華沒有說錯。

　　林凡的身高，現在確實已經到她眼睛那兒了。

　　林又聰一家三口來了，房間里多了一倍的人，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陽北泉示意林又聰坐在沙發上，兩個人聊天：“來，又聰，坐這里……”

　　“哎！爸。”

　　鄧小嫻外婆拿著果盤，張羅著去裝水果，無非，就是一些蘋果香蕉葡萄那些東西。

　　陽華偷偷地朝林凡眨眨眼，又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林凡抓著一只大蘋果，立刻走到了小姨身邊。

　　陽華笑嘻嘻對他道：“林凡，小姨帶你出去玩去，去不去？

　　我們樓下新開了一家游戲廳，里面，可多好玩的東西了。”

　　說起玩與調皮搗蛋，那可是林凡的看家本領，打從娘胎里就會。

　　想當年。

　　陽慧懷著他，大概八九個月大的時候，他可沒少在他老媽的肚皮里頑皮，動不動，不是揮上一拳，就是踢上一腳。

　　陽慧常常指著自己的肚子對林又聰道：“老公老公，你快看，你兒子又踢我了……”

　　林又聰隔著陽慧的肚皮，摸了摸林凡的小腳丫，笑道：“淘氣，敢踢我老婆，到時候等你生出來，我再收拾你……”

　　聽見小姨說下樓玩，林凡將頭點的跟雞啄米一樣。

　　“去，去去去，走吧，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