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應和李寶兒重回客棧,要了一壺茶水,狠狠的喝上他幾大口。
然后被嗆到了嗓子,咳嗽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李寶兒連忙幫他拍順后背,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寶兒莫急我只是太高興罷了。”鄭應連忙搖了搖手,不禁臉上一紅,自己這養氣功夫不到家啊,剛才一定是那處氣息走岔了。
“公子……”
鄭應自然知道她想說些什么,看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到了房間再說此事。
李寶兒也明白事關重大,剛才她確實是有些著急了。
等到二人上了樓之后,鄭應關緊門窗,憑他現在的武功只要不是絕世高手或是有什么別的手段,就絕逃不出他的耳目,自然也不怕有人探聽。
但還沒等他要先開口,李寶兒便紅著眼睛說道:“公子是不是要我加入天心派。”
她加入天心派自然是不難,關鍵是后來的那個老道士所說的話,只要稍稍一琢磨她便明白公子的心思了。
鄭應張了張口,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這丫頭跟了自己十幾年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性子,他定是要入茅山派的,一是向那老道所說茅山派應該是個劍修門類,二是自己對茅山這兩字的熟悉,只是更不想浪費了李寶兒的天賦,按照那道姑所說,她更適合天心派。
只是鄭應并沒有告訴李寶兒的是,就算自己答應和她一起拜入茅山派,那天心派的道姑也不一定就會放人。
她現身是為了李寶兒并不是為了他,按理來說也是李寶兒的緣法,雖說后來那道人說是尋他劍圖來的,但也不見的對他有所看重,否則一開始出現的就不只是那道姑一人了,最起碼也是兩人同時出現才對。
鄭應心思透徹,但卻不好對李寶兒詳說,也怕她傷心。
這鄭應對她也算是愛護極了。
見公子啞然的樣子,李寶兒心中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只能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眼眶強行露出一個笑顏:“公子不必如此介懷,寶兒就聽公子的是了,只是仙路渺渺,怕是以后不好相見了。”
鄭應只好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露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笑:“乖,聽話呀。”
李寶兒沒有只是將自家公子抱住,大顆淚水像是黃豆一般敲在了鄭應的衣襟上。
房間里只剩下著無聲的空氣,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這三天來,兩人于之前那些時日并無半分差別,只是不同往日那掰著指頭花銀兩的花法,鄭應公子不知從哪里掏出來幾張百兩銀票來,這三天將崇云城的吃喝玩樂硬生生的逛了一個遍。
小丫頭也不氣公子藏了私房錢,因為她也真的吃上了騰云酥水晶糕,只是這往年來夢寐以求的吃食到了嘴邊,還不及公子最開始游歷江湖時所烤的那半只焦糊兔子,干干的嚼著這不知道這幾天算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其實公子他在他們府中也不是很受待見,因為他母親出身偏房,還因為難產去世,而府上老爺早早有了三個兒子,也算是各有成就,這四公子早年還非常愚鈍總是呆呆傻傻。
直到七歲時才選了條武道,但一不善掌財二不善掌權,至于鄭家也不差那些個高手,所以哪怕是外人也瞧出了,老爺不喜這個四公子。
公子也不執跨,卻和家里人也不親昵,但畢竟是鄭府的公子,吃穿用度卻也是不缺的,只是到老爺去世,面臨分家之事,才卷了婢女銀兩出去游歷。
但卻對她是極好的,就連她父母的安葬錢都是公子從月錢里扣除的,從那一刻起李寶兒就決定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
兩滴鮮血分別落入兩件器物之中,木簪微微發亮,紙符徐徐燃燒,兩個接引器物像是被消耗一般生起一陣水霧。
水霧將兩人覆蓋上,但這白日生煙的玄妙手段卻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鄭應又聽見井邊漲起的水聲,緊接著他像是一條被水流卷走的魚兒渾然失去方向,一身內力毫無作用,只能奔波逐利,等到在醒過來眼前只有一個老道。
是被那雨薇子稱呼葛先生的道士。
鄭應四處打兩下既沒有看見那位雨薇子也沒看見自己的小侍女,即便心中有數也不由的嘆了一口氣,早在兩人給了兩個器物的時候,他就大概隱約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李寶兒現在是不是要哭鬧起來了。
但鄭應也只是無奈,但愿自己能早日修成法術再續前緣了,一想到如此他便上前一拱手。
“葛先生。”
葛先生招了招手,身后一柄劍嗡嗡作響。
這時鄭應才發現葛先生正坐在一個似曾相識的老井旁,旁邊也有一顆樹,不過看樣子是一顆槐樹。
鄭應記得崇云城那顆古井旁也有這樣的一顆樹,但卻沒記那顆是什么樹。
“不見到那個女娃娃是不是有些傷心?”葛先生語氣有些調笑,但大體還是符合李牧對修道者的認知的。
“是有點,不過山水有相逢,我相信會在會遇見的。”
“好,小娃娃氣度不錯。來,讓老道人我試試你的根骨,說不上還能送你一朝緣法。”葛先生微微一笑,手上凝出一道道符咒。
鄭應也沒感覺什么不對,于是近身前來。
但就在離葛先生幾步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下了身體。
“葛道長我有一事比較好奇,為什么你們修仙門派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來選擇弟子呢。”
葛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一幅慈眉善目的模樣。
嘆了一口氣似的說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既然你已經算是我門派弟子,現在告訴你也是無妨。”
“其實并非各派想要這樣收徒,實在是成也墜龍敗也墜龍。”
“你只需知道,墜龍雖然讓此地多了些天地人杰,但也讓各派在此地失去了仙法道術,如此一來只能用些笨方法來收取弟子了。”
“不過那墜龍的氣息也沒剩下多少,或許在過個兩三年連氣息都消失殆盡……”
“你和那女娃娃算是最后一批,也算是你倆的運氣。”
此時鄭應忽然感覺眉心一陣劇痛,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緊接著便看見那身穿道袍的葛青道長換了一個模樣。
那是一具被劍身鎮壓著的龍人骸骨。
此時鄭應深吸一口氣,正經顏色看著那位“葛先生”說道:“或許寶兒運氣不錯遇見了合適的仙長,我的運氣卻不算是很好,遇見了你。”
“何出此言啊,小娃娃。”
葛道長身后那柄劍嗡嗡作響。
“道長,那劍不是還鎮的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