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打賞完公主府的來人后,何毅文夫婦將何心影叫到書房,
“你昨日怎會出府,又怎會遇見長公主的?還那么晚了才來人告知要在公主府過夜”何毅文問到
何心影有些疑惑,原來昨晚謝淵就已經安排好劍隱來通知了?可那時城門不是都已經關閉了嗎?
不過還是對著何氏夫婦解釋到:
“因下月將是母親壽辰,往年都不在母親身邊,便想親自為母親挑選一份禮物,所以出了府,誰知路遇偷盜之人,恰好被長公主的人所救,公主或許見我一個小女孩有趣,便邀請我回府一敘,怪女兒貪玩才誤了時辰,此刻方歸,請父親責罰”嘴上說著請責罰,何心影心中卻是無感;
季氏聽到是要給自己買禮物,臉上有些不自然,勉強笑道:“難為你有心,”
“長公主身份尊貴,雖多年低調行事,一般人無法結交,既長公主喜歡你,你就要好好把握,如今溫家婚事已退,也該重新為你物色人家了,你父親與我平日操心環兒讀書之事已是焦頭爛額,對你關心不夠,若是有機會的話,你自己的事也要好好把握”
“你母親說的對,影兒如此出眾,自然是要找一樁極好的婚事才行,再不濟也得光耀我何氏門楣”何毅文接話道;
聽著何氏夫婦的話,何心影表面不露聲色只乖巧點頭,心中冷笑,好歹也是爬到了光祿寺卿的位置,所謂的當家主母,所謂的三品大臣,也是如此的淺薄;
季氏看著何心影這幅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心中憋悶,像極了那個讓她討厭的女人,自己好歹也將她養到了五歲,渾身上下竟沒有一點與自己相似,連這身好看的過份的皮囊都像極了那個女人;
若不是想留著為環兒換個好前程,她雖下不了手殺她,也恨不能一輩子將她留在寺廟中不要相見,否則見到一次,便會想到過往一次;
何氏夫婦再絮絮叨叨了一會兒,翻來覆去無非都是那些話,何心影前世早已經心冷,左耳進右耳出就罷;
走進自己院中,青鸞遍迎了上來,這個院內只有她們主仆二人住,看著青鸞眼下烏青,便知她昨夜定是為自己擔心沒有睡好:
“青鸞,我這段時間時常出府,讓你一個人在這里替我擔憂,是我不好”
青鸞一邊倒茶一邊說道:“姑娘別這么說,奴婢知道姑娘出府是有事在忙,都怪奴婢愚笨幫不到姑娘”
何心影看著為自己忙前忙后倒茶寬衣的青鸞心中暖暖的,這世上總算有個人是在等著自己,拉過她的手,打斷她的忙碌,讓她陪自己坐下:
“傻青鸞,這幾日,我們便要走了,你可準備好了?”
青鸞眼神堅定:“姑娘去哪,奴婢就跟著去哪,奴婢沒什么需要準備的,隨時可以跟姑娘走”
“那便好,這府中的東西我們都不用帶,相信我,以后我們不依靠何家也能過得很好”
青鸞聽后甜甜一笑,何心影看著這樣單純美好的青鸞,心中再沒有近兩日的漂浮無助感,這個傻丫頭無論前世今生都是依賴著自己在生活,今生的自己,依舊沒有什么大智慧,斗不過宮中那些魑魅魍魎,但好歹能利用前世的先知,為她倆尋得一塊偷生的凈土;
回到房中,何心影開始給林之行寫信,交代與謝淵合作之事,她也不后悔未早與謝淵合作,謝淵這人疑心深重,若不是走到這一步沒有辦法,她也不會如此選擇他;
而既都是富貴險中求,林之行能結識秦家,又能與權傾朝野的謝淵合作,也是一般人沒有的機會;
寫完信后便交給了青鸞,她最近幫何心影偷偷送信去青園,已經是輕車熟路;
青鸞走后,何心影坐在窗前,望著院中的鳳凰木發呆,她知道自己不聰明,待在這個詭譎變幻的盛京,若是不自保的話,很快就會被吞沒,現在到了要離別的時刻,她既沒有對新生活的憧憬,也沒有對這里的不舍,只是心中有些空洞;
“這么出神,在想什么”
身后傳來男聲,何心影嚇了一跳,回頭,見謝淵正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的椅子上,左手拿起剛才青鸞為她倒的茶,右手正在隨意翻閱著一本何心影無事時看看的雜書,他寬大的天青色衣袍慵懶的垂落在地面,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在她房間的話,這個畫面竟然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先生怎么來了”何心影耐著性子問到,無視謝淵這厚臉皮的舉動;
“來好久了,你太笨了沒聽到我的聲音”謝淵擱下手中的書回答到
謝淵這話說的真是無比順口,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私闖女子閨房有什么不妥,何心影也不敢跟他吵,本他不來,她也有事要找他,但見他這幅模樣又不太想理他,只淡淡到:“先生如此匆忙到小女的閨房來找我可是有事?”
“無事”謝淵頭也不抬
“那先生請便”何心影有些無語,抬腿欲向屋外走;
“你的字,很丑”
快走到門口的何心影聽到謝淵這話,本就心中不悅,此刻更是怒氣攻心,冷冷到:“先生是專程來奚落我?我每次見先生,都要跟先生重復一次小女愚笨,先生忘了?”
“我的字丑?那先生的字又有多好看?是,先生飽讀詩書,我是鄉野長大,自然是不可與您相提并論,我自知愚蠢便只想尋個安靜的地方自生自滅也不可以嗎?為何你們總是不放過我?”
一口氣說完,何心影覺得自己憋悶在心中的情緒像是全都釋放了出來,但又后悔,自己怎么敢這樣跟謝淵說話,偷偷抬眼看謝淵,見他也正望著自己;
“先生,對不起,小女一時口不擇言,您別生我的氣”何心影見謝淵只看著自己不說話,懊惱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
“你心情不好?”謝淵幽幽的問
“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何心影覺得自己只能不停認錯了
“出來見過何姑娘吧”謝淵話音剛落,一女子從窗前飛進來,站在何心影面前
“奴婢鎖心見過姑娘”
這女子看上去二十左右,面容姣好,眉目之間干凈利落,穿得卻是何府三等丫鬟的衣服;
何心影不解的望向謝淵,難道這是他在何府安插的人?
“奴婢剛入府,負責姑娘院子外的灑掃,以后姑娘有什么事隨時吩咐奴婢”見何心影不解,鎖心笑著解釋到
“鎖心以后就是你的人,由她在你身邊保護,你就不用擔心了”
謝淵喝完手中的茶,對何心影說到:“我并非沒事做過來奚落你,而是來送人給你”
何心影有些尷尬,對鎖心點頭笑笑,然后同謝淵說到:“先生莫怪,是我小人之心了”
謝淵垂下眸不說話,繼續喝茶,發現一壺茶已經喝完,鎖心識趣的拿起茶壺出去泡茶,不打擾兩人;
何心影有些無奈,她本來也是要找謝淵告別,說自己即將離開之事,路途遙遠,有鎖心這樣一個武功高手在身邊自然更好,但自己剛才對謝淵發完脾氣,不知他是否還愿意讓自己把鎖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