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等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經紀人幽幽地退開了門。
“不是讓你別進來嗎?出去。”唐思夜目光呆滯,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她……不會來了。”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斷定她不會來了?”唐思夜的情緒激動了起來,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剛才的新聞……”
經紀人說著,打開手機。
“在本市某街道交口,一輛大貨車因醉酒駕駛撞傷了以為女性小轎車駕駛員。目前該女子已受重傷,被救護車送往附近醫院。”
鏡頭劃過的一瞬間,即使只有一瞬間,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楚辭。
只不過她的臉已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那一瞬間,唐思夜仿佛被掏空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軀殼愣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他緩過神來,連外套都沒有穿,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奪門而出。
一路上的車速都在吊銷駕照的邊緣徘徊。
最近的醫院……最近的醫院……
剛才那條路是往這來的,最近的醫院也不足兩公里。
唐思夜雙手顫抖,心神不寧地握著方向盤。
一路上,他的腦海里都是之前楚辭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
他步履蹣跚地跑進醫院,跌跌撞撞地跑向手術室。
他趕到的那一刻,手術室的燈熄了,手術室的門開了。
里面走出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著一張病床。
看到上面的白床單他其實就已經明白了。
但他還是不信,楚辭上一次在自己面前仿佛就是在剛才。
怎么就……怎么就……
領頭的醫生看見唐思夜,問他“請問,您是病人家屬嗎?”
“我……是……”他斷斷續續地吐出兩個字。
“準備一下后事吧,我們盡力了。”
他還存有一絲僥幸,他在想,床單下的人萬一……不是她呢……
他擦干了眼淚,扶著墻站直了,說:“請問……我能再看她最后一眼嗎?”
“請便。不過病人面部受損嚴重,怕您接受不了。”
“沒關系。”
因為是心愛的人,所以……肯定能接受。
唐思夜用顫抖的手緩緩伸向病床上的白床單。
一點……一點……掀開。
直到看到她的整張臉,他終于肯相信了。
她真的不在了……真的……真的……
剛擦干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看到楚辭蒼白的臉,他好像又想起了她之前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印象中的她明明活蹦亂跳的,怎么就……渾身冰涼地躺在這了呢?
“您節哀……”醫生說完,又將楚辭的白床單重新蓋好,把病床推走了。
唐思夜愣在了原地,他的雙腿發軟,漸漸無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等你回來,現在你死了,我活著也就沒意義了。”
“今日午間新聞,近日爆紅的著名明星唐思夜今日早上被其經紀人發現于家中去世。警方初步斷定為服用安眠藥過量自殺……”
“哎……我就知道你們還要來……”我看了看彼岸花,少了不少。
“這幾百年才有一朵的稀有東西就讓你們來回來去的過家家。”
他們兩個也是挺羞愧的,低著頭不說話。
“行了行了,最后一次了……如果再不成功我也沒辦法了……”
我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朵彼岸花。
“最后一次,且行且珍惜。”
“謝……”
“誒,客套話就免了,快走吧。”
又一次看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我的心里五味雜陳。
“孟婆,這彼岸花如此珍貴,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贈予他們?”黑白無常突然出現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但我還是氣定神閑地倒了杯茶,說:“我在這奈何橋邊守了這么多年。見過了各種丑惡的愛情,這種因為金錢,權勢而得來的愛讓我作嘔。像他們這樣的有情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看著天邊飛過的大雁,我又想起了以前……
我曾經也是個平凡人,也有一個人可以為了我奮不顧身。
我在這兒守了一年又一年,就是為了再見他幾次,即使他已經忘了我。
與此同時,人間的某個地方。
一所幼稚園里,一個普通的班級,彌漫著一個又一個小朋友的哭聲。角落里一個小男孩唯唯諾諾地蜷縮著。
這時,陽光消失了。是一個人的影子擋住了陽光。
他抬頭,眼前是一個小女孩。她熱情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