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的門后！”

　　劉薇雅低著頭，咬著嘴唇，抬起手擦了擦眼淚，聲音嘶啞：“大家都進來看，注意力被吸引，我就趁著人多從那里出去了。所以，昨天是我毀了唐昭的筆記，不是娜娜。”

　　這是筆記被毀的第二天下午放學，三樓辦公室，里面有劉安，唐昭，劉娜娜和劉薇雅。

　　劉娜娜站在一邊也在哭，眼睛還是腫的：“我也是……”

　　劉薇雅：“娜娜不知道的，就是我自己覺得娜娜受了唐昭的欺負，才想著去報復。自從來到市一中二十五班，娜娜的壓力就特別特別大，我們從小就是她鄰居，爸爸媽媽也在一起上班，所以晚上過去一起寫作業的時候經常看到她哭，有時候晚上起來也哭，哭完又繼續做題。”

　　“我說這樣不行，但是她每次都要做作業做到好晚，人感覺也越來越暴躁，以前她都會很細心很耐心的給我講題，但是就只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她經常控制不住發火。”

　　“尤其是月考之后，她從入校的前三到四十，那天晚上她哭得很大聲，阿姨還打她罵她，說‘你看你們班的第一，人家進校是第一，這次還是第一，你自己在干什么，脾氣越來越糟，成績越來越差，還指望你有什么用’當時還有好多鄰居去勸的。”

　　“后來她就跟我說，她自己真的什么都比不過唐昭。那些鄰居也好壞好壞，她們表面上都說沒事兒，一次沒考好就沒事兒，但是背地里面說娜娜的壞話，還笑她以前考第一多神氣，現在就有多好笑。”

　　“后來我無意之間發現她還要吃安眠藥才……”

　　說到這里，劉薇雅已經泣不成聲，劉娜娜走過去抱著她，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雅雅，對不起……”

　　劉薇雅又擦擦眼淚繼續說：“娜娜不得不吃安眠藥，我過去和她一起睡覺的時候，阿姨叔叔有時候很晚都會吵架，扔東西，還會罵娜娜。”

　　“在這種環境下面，娜娜一直都很難受。而且在學校的貼吧里面很多帖子都在罵娜娜，她們根本就不知道真相。”

　　“我一直都想，娜娜是心里生病了，才會這樣，說不定等過一段時間會好的。”

　　“但是，但是，上次，上次娜娜說不要……嗚嗚嗚嗚嗚”

　　“不要和我做朋友了，我就偏激地想，都是，都是因為唐昭，所以我才想要報復。”

　　劉娜娜看著劉薇雅說：“我就是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還有很多人都罵我，我不想連累你的。”

　　劉薇雅聽了情緒激動起來，歇了一會兒，深深鞠躬：“對不起，唐昭，劉老師，都是我做的這些事情，傷害了唐昭也傷害了娜娜。”

　　劉薇雅起身對著唐昭說：“唐昭，我不求你原諒我，當時我第一眼看到那些筆記時我也忍不住感嘆多好看的筆記啊，我也……但是我知道都是你的心血，我傷害了你，沒有資格請求你的原諒，我會申請轉校的。對于后續的處分我沒有怨言，就是真的真的想對你說抱歉。”

　　劉薇雅再深深鞠躬：“對不起。”

　　一直靜默聽著看著的唐昭，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劉薇雅和劉娜娜緩緩開口：“確實，我并不會原諒你，那我或許是站在更高的地方對你施以同情和憐憫，我不是圣母，也不想悲天憫人，你，毀了我的筆記，你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所以，還是把所有的話都說清楚吧。”

　　接著問劉娜娜：“你是最后一個離開的，劉薇雅藏在門后，你是一定知道的，是吧？”

　　劉娜娜：“嗯，我知道。等只剩我們的時候，陳辭還趴在睡覺，雅雅就站到了門后面。”

　　劉薇雅：“我開始說的是我就帶一個死老鼠來嚇你，但是娜娜害怕被發現很麻煩，因為你是年級第一，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很關注你，但是我就說沒什么，不會被發現。”

　　劉娜娜：“當時二十四班的后門被風吹得關上，特別響，陳辭被吵醒了，我有些慌張，接著就離開了。”

　　“后來，我覺得還是不放心，就回教室，剛剛走進去發現門后面沒有人了，當時松了一口氣。然后接著有一個人來叫我，以前的初中同學，我就出去了。”

　　劉薇雅：“其實我躲在了娜娜的桌子和講臺那邊，娜娜的書箱里面全是書，堆得很高，我身子小，被擋住了。”

　　“后來有個女的進來找最后睡覺的那個人，她從前門進來的，當時還有點害怕被看到，但是沒有。因為風大，她把前門關上了。”

　　“她們從后門走的，后門也被關上了，后來被風吹開了，做完之后，我就回到前門后面，然后慢慢地打開，假裝是風吹過來的。”

　　“因為沒有監控，所以只要我小心一點，保證不被突然出現的人看到就好了，所以中途我小心地轉到娜娜書桌那里，要是有人突然回來，我就假裝在找書，我和娜娜關系好，別人不會懷疑的。”

　　“本來筆記都散在你的位子周圍，因為風，有一些還是被吹到了其他地方，這樣一開始大家只能圍在前面和門口，我出來沒什么人注意。”

　　“出去后我去辦公室給老師說我肚子不舒服，就先請假回去了，沒有上第三節課。”

　　“就是這樣。”

　　唐昭：“萬一你弄的時候有人回來了呢？”

　　“不會，就是只有最后一點時間了，我就沒有想那么多，然后就做了。”

　　唐昭：“所以你體育課請了假不去，第三節課也請了假回家。”

　　劉薇雅：“嗯，如果中途我們班有人回來沒有看到我，我就說我去拿藥了，但是好像沒有人問。”

　　唐昭：“那你裝膠水的那個袋子是個藍色的毛絨布袋對吧，上面有企鵝。”

　　劉薇雅：“嗯，是，我和娜娜一人一個，娜娜的是粉色，是升高中互贈的禮物，我就是用那個裝的膠水。”

　　唐昭：“你手上也有很多吧，回去洗，指頭上面有沒洗掉的都被包上了創口貼。”

　　劉薇雅伸出一直緊握的手，果然拇指食指中指最上面的指節都被包上了創口貼。

　　唐昭：看來他的直接證據沒有什么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