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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冰湖六月雪

第七章 生命島

五月冰湖六月雪 雨雨耳語 2416 2020-05-31 16:39:35

  孟雨和陸正琦兩個人都各自繼續自己的生活,陸正琦為校爭光,上了重點高中。而孟雨進了一個比較差的三中,而林青和能黃森進一同一所高中。孟雨心里還是很難過的,只怪自己的能力撐不起自己的心氣,才有落差,自己其實也想去更好的高中。進新高中,是學習氛圍比較差。而孟雨沒有還沒有手機,也就和陸正琦聯系不上。

  開學第一個月,家里來電話,說孟爸爸在工作的地方查出來生病了,要回家里醫院做手術。

  趕到病房外孟雨害怕的,遲遲不肯進去看躺在病床上的爸爸?!鞍职质亲顓柡Φ?,怎么可能會生?。∫前职制鸩粊砹嗽趺崔k?爸爸一定會快好的?!泵嫌甓自诓》客猓X海中閃現各種想法,但就是不敢進去看孟爸爸。

  “你爸只是闌尾炎,小手術,就是回來休養,復查一下!你進去看看。”孟雨媽媽走出來安慰道。只是她熬夜幾天照顧病人,整個人越發憔悴。孟雨看著心里一酸,便起身進去看被病痛折磨的父親。

  “我沒事了,你請假出來的嗎?什么時候回學校去?”孟爸爸的嘴唇因為手術后還不能吃東西,連水都不能喝,已經開裂了。但看見孟雨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有精神了。

  “我請了兩天假,明天再回去!”孟雨假裝平靜的回答。堅持要留下來過夜的孟雨,晚上和媽媽擠在一張陪護床上。在記憶中,這算是讀書后孟雨第一次和母親同睡一張床。

  記憶中的母親是一個脾氣火爆,沒讀過幾天書的平常婦女??蛇@次卻讓孟雨看見了媽媽在做一個任勞任怨的妻子。孟媽媽不認識幾個字,繳費,拿檢查單什么的還得孟雨去??梢娺@段時間照顧孟爸爸從外地醫院到家里醫院的各種事務是多么艱難。

  上天就是這么的喜歡跟人開玩笑,還是讓人無法反抗的玩笑。

  早起的孟雨在病房衛生間準備刷牙,突然感覺頭頂一陣刺痛,整個人便癱倒在地上。等在醒過來,變成自己躺在病房上了。孟媽媽在旁邊抹眼淚,孟雨還只覺得頭痛刺骨。病床邊的醫生跟護士說什么準備做什么檢查。

  “媽,我怎么了?”孟雨忍痛問著。

  “沒什么,只是感冒發炎了,做個檢查,打個針就好了!”孟媽媽立刻止住了眼淚,看著孟媽媽這樣的神情,孟雨就知道不止止是發炎這么簡單。而醫生口中所說的檢查用一根長針穿進腰部抽取東西做檢查。

  看著醫院的天花板,孟雨想起了一句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也是這個時候,孟雨看見醫生不知道該恐懼,還是崇拜。恐懼醫生口里說出的一串串病名,恐懼醫生告訴家屬這病要交多少多少錢。也許還會崇拜醫生救死扶傷、解除病痛的醫術。

  孟爸爸第三天能下地就過來孟雨的病房看自己的女兒??诶镎f著好了,其實,傷口的手術線還沒拆。而孟媽媽卻越來越憔悴,孟雨也知道自己這么一住院,打針、吃藥、檢查,家里是真的傾家蕩產。

  其間家里的親戚也陸陸續續過來醫院看望孟雨和孟爸爸,還有幾次,姨媽偷偷給孟媽媽一信封的錢。孟雨也沒忘記叫媽媽打電話去學校請長假!

  一直到孟爸爸拆線要出院那天,孟雨也感覺好多了,恢復正常了。而孟雨的醫生也宣布孟雨可以回家休養了。就在一家人覺得雨過天晴的時候,孟雨又再一次的暈倒,這次才查出來是因為頸椎下長了一個腫瘤,腫瘤壓迫神經導致。

  這是好消息,至少查出來了,但壞消息是這個醫院動不了這個手術。孟爸爸四處打電話,孟雨知道爸爸是在問哪個親戚在上面醫院有沒有認識的醫生,也是在向親戚們借錢。到了中午當即下決定轉院。一家人又做上長途轉院的汽車!到了孟雨所在縣的上級醫院,找到親戚介紹的主任醫師。孟雨聽到了最殘酷的事實。

  “這個一定要做手術!但是她現在年輕,身體素質強,恢復也會很好!”年老的光頭男醫生堅定的說道。孟雨只聽見要做手術三個字,不知是哪來的絕望,孟雨放聲痛哭。

  終于在這一刻,孟雨完全崩潰了??匆娒习职痔稍诓〈采蠒r沒哭;看見母親日漸憔悴、四處借錢時沒哭;自己忍受病痛折磨的時候沒哭;躺在病床上做腰穿的時候沒哭。這一刻,孟雨更多的是害怕,一個對疾病陌生、對所謂手術的恐懼。也是擔心,擔心家里為了自己負債累累。

  孟爸爸抱著孟雨說:“做了手術就會好,你才能回去讀書!”孟爸爸的聲音是顫抖的,是滴血的。

  經過艱難而順利的手術,孟雨摘掉了那個惡魔。等再次睜眼醒來,孟雨已經在術后復蘇室。睜開眼看見的是孟爸爸和孟媽媽,這時候孟雨才清醒的感覺“還活著!”

  父母二人在醫院照顧孟雨的這段時間算是孟雨和兩個人相處最親密的時光了,也讓孟雨看見母親看似愚昧下的偉大;看見了父親因為孟雨的傷口疼而獨自落淚;看見了人在疾病下的無限弱??;也看見了孟爸爸跟醫生說要用最好的藥,自己卻舍不得吃10塊錢一份的盒飯。

  孟雨接受了這次疾病的洗禮,甚至還特別享受這種父母相伴的溫馨場景。孟雨已經記不清從什么時候做的留守兒童,也不記得什么時候吃過媽媽做的飯。重要的是這段時間,其他的、以前的就都不重要了,甚至可以原諒父母的從小離家。即使受到再多委屈,也能被媽媽的一頓飯溫暖,被爸爸的一滴淚沖散。

  也許上天得到了感應,孟雨一家終于聽到了一個真實的好消息,腫瘤的病理檢查是良性的。就意味著,拆了線,孟雨就可以回家了。

  恢復的第三天,孟爸爸的手機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林青打過來的。林青從三中同學的口里得知孟雨的近況,便問了幾個三中的老師,得到了這個電話。

  孟雨讓孟爸爸說了自己已經在恢復了,不要太擔心。孟雨怕自己接到電話不知從何說起,因為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很多是孟雨這個未成年的小女子不該承受的事。

  經過孟雨父母的用心照顧,孟雨終于在爸爸的陪同下去檢查室拆了線。孟雨倒是忍著痛沒有吭聲,孟爸爸卻又再一次落淚,還背過身擦淚!孟雨又想起了一句話“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出院后,孟爸爸去學校辦了休學,辦了保險報銷等一系列瑣事。沒在家休息幾天,兩個人便又出門上班了。要知道,孟爸爸也才做完手術沒一個月!

  這次孟雨一夜之間,懂事了,沒有鬧脾氣了。安靜的和弟弟陪爸媽吃完出門前的一頓飯!

  休學在家的孟雨,除了睡覺、看書,就是和弟弟說說話。其間,三中的兩個同學跑來看望孟雨。想來同窗不過數月不到,如今還特意跑過來看望,這份情誼,孟雨也一直記得。

  其實人對苦難的害怕不是害怕經歷苦難,還是恐懼苦難帶來的絕望,心理的摧毀才是所有苦難的目的。很慶幸,孟雨在這時候還有爸媽的陪伴,還有爸媽做最后的精神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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