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蒼龍劍的顫鳴聲越來越大了。
“總算是恢復些力氣了,”軒轅青青笑著說,起身離開夏逸的懷抱,將紫心琉璃劍束回腰帶之中,然后走到不遠處,從地上撿起那顆拇指大小的金色晶核。“這一枚‘精魄’還挺大的嗎?”
“精魄?”夏逸疑惑說,看著軒轅青青的背影。
“凡銀尸,只要身上出現一縷金光,”軒轅青青解釋道,轉身面對著夏逸。“就表明它已經凝聚出魂之力,跨入了金尸境界!自然而然地,魂之力會引導僵尸周身的魄之力匯合到胸腹之間,逐步開辟出一個竅穴作為它的后天祖竅。”
她說著,好奇地看了看夏逸右手中的蒼龍劍。“你這柄本命法寶似乎是木行本命法寶吧,怎么它對精魄的反應這么大?”
夏逸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說,右手下按,試圖讓蒼龍劍暫時安靜片刻。
“這塊精魄,給你吧,”軒轅青青笑著說道,把金色的晶核遞給夏逸。
“這,這……”夏逸猶豫道。
軒轅青青抓住了夏逸的左手。“那只金尸是你滅掉的,這精魄本就是你的戰利品!莫要推辭了,”她說,把金色晶核塞給了夏逸。
夏逸點點頭。“那好吧,”他說,半蹲下身將金色晶核放置在地,又翻轉蒼龍劍,把劍刃朝下,右手松開,迅疾反握住劍柄。
軒轅青青在不遠處盤腿坐下,認真地看著夏逸。
“奪魄!”他喊道,反握的蒼龍劍劍尖對著金色晶核用力刺下。
砰!晶核從中裂開了。一道道白色的氣息升起,纏繞著蒼龍劍,再蔓延到夏逸的整條右臂,直至他的胸前,一絲一絲地透過衣物鉆入體內。
“嘶!”夏逸倒吸了一口冷氣,道,“真疼!”
“夏逸,這白色的氣息即是魄之力了,”軒轅青青道,笑看著夏逸。“沒想到,你這柄本命法寶劍器竟不直接吸收精魄,而是幫你煉化,并引導其中的魄之力貫入你的肺部!”
夏逸咧嘴,向軒轅青青笑了笑。滴滴冷汗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他的皮膚漸漸亮起了瑩白色的光芒,刺痛的感覺慢慢消失……
許久之后,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夏逸暢快地叫了出來,“啊,真是痛快!”
“夏逸,吸收完精魄,你的肺部居然自行產生了魄之力!”軒轅青青驚喜地道,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夏逸。“看!你的臉都得亮白了許多……快試試,你能否做到‘內視’了?”
“何為內視?”夏逸問道。
“閉上眼睛,感受你軀干之中的變化,”軒轅青青柔聲說道,“找到一條條血管、經脈和人體的七百二十個竅穴……”
聽到軒轅青青天生魅惑的嗓音,夏逸合上了眼簾,無比敏感地發現了流淌著血液的血管、氣息竄行的經脈、肺臟、心臟、脾臟、肝臟和腎臟……他聽到身體內部一處處發出的不同響聲!
在經脈、血管之間,似乎有許多氣息旋轉著的空洞,夏逸一個個地把它們的位置找出,心中默數道:“一、二、三……三百……五百七十……六百八十……七百一十九、七百二十、七百二十一。”
“七百二十一?!”夏逸猛然睜開了眼睛,將豢龍葛敖教他認識的七百二十個竅穴在體內一一對應標記……
最后,他低頭看向了胸腹之間,很清晰地感應到——在唯一的一個竅穴之內,不僅吸收著氣息,而且向外散發出絲絲神秘的氣息!
“這是,先天祖竅?”夏逸內心激動地喊了出來,“這一定是傳說中的先天祖竅!”
就在這時,他發覺右手掌心一空!原來,是蒼龍劍化作了翠青色的光點,透過皮膚鉆進了一條經脈,沿著經脈的通道一直流淌到肝臟之中,貪婪地吸收起了從那被夏逸認為是“先天祖竅”的竅穴里面散發出來的絲絲神秘氣息。
看到夏逸睜開了眼睛,軒轅青青嘴角邊不由地露出一絲微笑,開口問道:“夏逸,被震撼到了吧?這就是內視!”
“嗯,”夏逸點頭說,“是的!被震撼到了。”
“那么,接下來,你得選擇一個竅穴作為‘天地之間’了,”軒轅青青笑望著夏逸說,“想好了選哪一個竅穴了嗎?”
“想好了!”夏逸立即答道。
“好,我為你護法!”軒轅青青說,端正坐直了身子。“夏逸,你運轉意之力引動潛藏在軀體深處的先天之氣吧,用它們沖擊你所選中的那個竅穴,開辟出‘天地之間’!記得要小心點,若一時間開辟不出來,就等到下次……”
“青青,先天之氣怎么找啊?”夏逸迷茫地問道,撓了撓頭。
軒轅青青想了想,說:“內視的時候,找到你體內最強的氣息就是了。”
夏逸再次閉上了眼睛,進行內視。冥通術運轉,腦海中出現一片星空和東方蒼龍,脾臟處一絲絲土黃色的細線——意之力!
意之力跟隨夏逸的心意游動,向四周射出,不多久即接觸到了一小團壓迫感很強的氣息。
夏逸怔住了,這氣息和先天祖竅里面散發出來的絲絲神秘氣息一模一樣!
他嘗試著驅使這一小團氣息流向先天祖竅,氣息順利地進入了竅穴,可是又從竅穴中鉆出,折返回了原處。
夏逸的眼皮跳了跳,恍惚之間,他想起了八歲時先生黎筐給他說過的話——“世間所有的修煉之法,皆是參效天地誕生之初的景象而創造出來的!”“人族的修煉之法,都有一個源頭——先天祖竅”……
“我的先天祖竅沒有消失,它是開辟好的竅穴!”
于是,夏逸睜開了眼皮,對軒轅青青直接說道:“青青,我開辟出‘天地之間’了!”
軒轅青青吃了一驚。“這么快?”她說,目光從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夏逸一番。
“還真是這樣!你所修儒家的養氣之法達到了天地境初期的層次;只要再明悟天人合一的境界,進入天地境中期,你就可以匯聚五德靈氣凝練出浩然之氣了!”
夏逸頗感好奇地望了望軒轅青青。“青青,你似乎對儒家的養氣之法很是熟悉啊?”他說。“連教導我的先生,都沒說過進入天地境中期,需要明悟天人合一的境界呢!”
“對儒家的養氣之法,我是有些了解……怎么,”軒轅青青訝異地道,微啟檀口。“夏逸,你不清楚天地境層次的養氣之法嗎?”
“對,”夏逸說,搖了搖頭。“不是很清楚……”
“也對,”軒轅青青接口說。“畢竟,修習養氣之法達到天地境的人太稀少了!”頓了頓,她又道:“那我給你講講吧。”
夏逸豎起了耳朵,前傾身體,探出腦袋,聚精會神地準備聽。
“天地境分為初期、中期、后期、巔峰和大成五個小境界,”軒轅青青說了起來,“初期是開辟出了一個竅穴,作為‘天地之間’,等同于中丹田!
“中期是指對氣息的感應大大增強,彷佛人體‘小天地’嵌入了外界的大天地之中,兩者近乎一體,難分彼此,水乳交融,即明悟了所謂的‘天人合一’境界;
“后期是以天人合一層次的意之力把大量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氣灌入‘天地之間’,堆積擠壓產生質變,凝練成為浩然之氣,又稱‘儒氣’或者‘浩然正氣’;在這時候,修習儒家養氣之法的人就是真正的行庭者了!
“巔峰是指‘天地之間’的浩然之氣越來越多,變成水滴狀的浩然之氣——‘儒元’;
“與天地境巔峰的養氣之法相似,大成是指儒元之中生出和精魄一樣堅固的晶核——‘儒仁’。”
“這就是儒家天地境層次的養氣之法了嗎?”夏逸喃喃地說,眨了眨眼。
“夏逸,把你的包袱給我墊墊,我要睡一會兒……”軒轅青青忽然說道。
“啊,青青,你在這兒睡嗎?”夏逸驚訝地道,瞪大了眼睛看向軒轅青青。
“沒辦法,我受了點傷,很虛弱,不便隨意走動,就只好暫時將就下了!”軒轅青青無奈地說道,攤開了兩只手。
夏逸從身上取下包袱,整理了一番,繼而站起來,走到軒轅青青身邊,彎腰,半蹲,把包袱擺在她的右手側后方。
軒轅青青看著夏逸做完了這一切,眼神之中不由地流露出了感動的目光。
“你睡吧,青青,”夏逸小聲說著,就要轉過身。
“夏逸,你不要走!”軒轅青青急聲喊道,慌忙地拉住了夏逸的衣服。
“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嗎?”夏逸問道,收回了邁出的腳步。
“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吧……”軒轅青青羞赧地說,“這山腹內陰森森地,我一個人,有點怕!”
“行,可以,”夏逸說,蹲坐在了軒轅青青旁邊。
軒轅青青把包袱推向了夏逸盤起的左腿之畔,頭側對著包袱,緩緩地倒身,貼了上去。
夏逸沒有說話,掃視了一眼洞壁。
山腹之內沒有風聲,也不悶,有點暖和……沒多久,軒轅青青就進入了夢鄉,還不自覺地螓首枕上了夏逸的大腿。
見軒轅青青睡著,夏逸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運轉起冥通術!
這一次,月光同瑩藍色的天地靈氣灑下,籠罩在夏逸和軒轅青青的身上,蒼龍劍則安靜地呆在他的肝臟之內,吞吸著先天祖竅中散發出來的絲絲神秘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