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梁鴻睿剛洗漱好從衛生間出來,電話響了。
“爸。”梁鴻睿拿著電話去了走廊。
“我今天去公司碰見程經理才知道你回來兩天了。”
“是,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
“有事?你自己的事?”梁父追問道。
“嗯!”
“你有什么事,還要瞞著我?”梁父很不解,兒子向來懂事孝順,就算有什么難事也都會父母商量商量的。
“不是要瞞著你們,我這邊處理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就回公司。”
“到底什么事,要處理兩天?”
“找時間我再和您說,我這邊有點忙。”梁鴻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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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過來陪聞清,梁鴻睿回公司處理事情。到了飯點了,梁鴻睿是打算回醫院的,可老父親已經堵在門口了。其實父親能等到這時候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他想放著不問的,可中國父母是辦不到的。
看來今天這事是瞞不住了,反正早晚都要家里人知道的,先看看父親的態度也好。如果能找到一個支持者那就更好了。
“說吧,到底什么事?”父親坐下依舊和藹地問,“能讓你放下籌劃了半年的案子趕回來,想來一定是大事。”
“我說了,您可別生氣。”梁鴻睿給了父親一個不明的眼神,“還要有點思想準備。”
“這么嚴重!”梁父隱隱覺得事情不妙,沒有那么簡單,“說吧,我先聽聽。”
“也不嚴重,就是怕您接受不了。”
“你要急死我呀,快說!”梁父這會兒有點急了。
“就是我這么急著回來,是因為我女朋友出了點事,住院了。”梁鴻睿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有女朋友了!”對于梁父來說這算是爆炸性新聞,可又從未聽兒子提起過,但兒子總不能拿這事撒謊吧,“交往多久了,叫什么名字?”
“才確定關系沒多少天,”梁鴻睿留了個心眼,他要說沒幾天自己就這樣不管不顧地丟下工作,會給聞清在父親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這人您——也認識。”
“我還認識,咱們公司的?”
“不是。”梁鴻睿暗暗給自己鼓了鼓氣,“是聞老師。”
“誰?”梁父本來是翹著腿坐著的,聽到這里無法淡定了,把腿拿下來身體都坐直了,“聞老師?我沒聽錯吧?”
“對,沒聽錯。”梁鴻睿橫了橫心,一不做二不休,全說了吧,“我喜歡她很久了,我費了好大力氣追她才答應我的”
“你還費了好大力氣,是你先喜歡她的?”梁父有些不解,疑惑的眼神盯著兒子問,“她的事情我聽你媽說過,我記得當時你也在場,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全知道,比你們知道還全面,可我更知道她的不容易。”
“你是在憐憫她嗎?”
“不是,絕對不是,我確定我是喜歡她的,從很早之前就喜歡。”在父親面前梁鴻睿不需要遮掩。
“很早,有多早,你們不是因為康康受傷認識的嗎?從那時候開始的?”
“算是吧!”梁鴻睿回道。
“什么叫算是吧?你從那時候就喜歡她了?”梁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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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只是覺得她挺特別,還沒有喜歡,但是后來接觸多了越來越覺得她是個難得的好女人。”梁鴻睿要先讓父親在思想上接受聞清,“你看我們都知道她家條件不太好,可她還不收康康的補課費。”
“先不說補課費的事,”梁父找到梁鴻睿說話的關鍵詞,“接觸多了,你們除了在咱們家見過還在其他時間地點見過,有來往?”
“您聽我說,”梁鴻睿要在父親那里給聞清建立一個勤勞、善良、溫柔的形象,“其實在給康康補課前她就在我家里做打掃,宋姐不是回老家了嗎?她是宋姐找來接替她工作的。”
“就是說在康康受傷前你們就認識。”
“沒有,我知道換了打掃衛生的人,因為是宋姐介紹的我也沒和她見面,直到康康受傷的那天我從醫院回家早了點才在家里碰到她,才知道一直為我做打掃的是聞老師。我說她是個好女人就是因為這一點,你看她可以每周給我打掃兩次衛生辛苦掙錢,都不去收給康康補課的錢,您說這樣的女人是不是很難得。”
“這樣的人呢確實不多,難道不會是她知道咱們家的情況而故意不收錢,想博得我們的好感。”梁父不太相信梁鴻睿的話。
“博得我們的好感有什么用,難不成她想巴結咱們家,想求我們做什么事,可這么長時間您見她提過什么要求嗎?”梁鴻睿問。
“那倒沒有,說不定她還沒等提你就上趕著追上人家了。”梁父單手點指著兒子,鼻子向上擰了擰,無話可說可又不得不說,“你呀你呀,喜歡誰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還有生病的父親要照顧,你這是圖她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圖她什么,反正我就是喜歡她。我本以為這輩子我可能不會喜歡上別人了,可自從遇見她我才又對愛情有了希望,也把過去放下了許多。”
“所以才會在我住院遇見陳慧時那么平靜,是對過去放下了?”
“是吧,也許那時候我心里有了寄托,才會看淡過去。爸,您相信我,聞清是個好女人,是我見過的女人里最堅強,最善良的女人。”
“可她不適合你。”梁父語重心長地說,“現在雖然咱家不講究門當戶對,可兩家總也得差不多呀。霸道總裁遇見灰姑娘的故事只有言情劇里有,那是給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們看的。現實和故事是有差距的,故事里往往都是美好的,而現實就是現實,灰姑娘也許會遇見霸道總裁,可你別忘了現實里沒有水晶鞋留下來。”
“我們又不是什么豪門首富,也就算是經濟條件還不錯的人家,我自然也不是什么霸道總裁,聞清也不是灰姑娘,我們就是彼此喜歡,無關乎金錢和地位。”梁鴻睿辯解道。
“你呀,”梁父無奈地搖搖頭說,“我們是算不上什么豪門,可你也不用這么自降身份吧!我們就算經濟條件還不錯嗎?”
“我這不是謙虛點嗎,這不是您一直教導我的嗎!”梁鴻睿將這個鍋甩給了父親。
“在別人面前要謙虛,可找對象這事不能謙虛。”梁父一語雙關地說。
“聽您這話是不贊同我們在一起了?”梁鴻睿搓搓手,有些不安的小聲問道。
“算是吧!”
梁鴻睿本想說就算您不同意我也不會分手的,可轉念一想不行,現在需要的是找到支持者,而不是樹敵。
“爸!今天咱爺倆嘮點心里話。有人說過去的傷經過一段時間就會變淡,邊淺,其實不是那樣的。那些傷還在那里,那些腐肉也在那里,要想讓它好就得動刀子,把那些腐肉一點一點的剜下去。我盡全力把那些剜走了,可沒有治好傷口的藥,它還是會發炎。”梁鴻睿這是對傷口愈合過程的總結。
“你的意思是說聞老師就是治好你傷口的藥了。”
“您可能還不太了解聞清,有機會你們可以多接觸,到時候您就會發現她的優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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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鴻睿不能將聞清的情況全盤托出,別的不說,單說在曼妙的事情,父母就會堅決反對。他喜歡聞清的理由在父母眼里都不是理由,到頭來可能都會變成聞清被拒絕的理由。
“她的優點對我來說沒有用,作為父母和過來人我知道你們不合適,你們各個方面都相差太懸殊了,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梁父耐下性子解釋給兒子聽,“你說你喜歡她的善良,堅強,行,就算這些都是她的優點,可這些優點要是都在一張丑陋的面容下你還會喜歡嗎?”
“您這是什么意思?”
“你說呢?”梁父將身體向后挪了挪,靠在沙發背上問道,“如果聞老師長得很丑,即使有更多的優點你還會喜歡她嗎?”
“當然會,”梁鴻睿沒有任何猶豫,“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和她的長相沒有關系。”
“你也就這樣說說吧。”梁父把握十足地說。
“聞清跟我說過始于五官,毀于三觀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當然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否認我對聞清的喜歡有她外貌的因素,可這不是關鍵所在。”
“但這是開始,是起點,是第一印象。”
“行,您說得有道理,”梁鴻睿還是想從父親這里獲得支持,“是開始,是起點,可她要是個蛇蝎美人我也不會繼續喜歡她啊!”
“你可別忘了,蛇蝎美人都善于偽裝自己的。”
“聞清是最真實的人,她從不在任何人面前偽裝自己,她就是她。”
“行,我不跟你爭辯,現在你是被她迷了心智,被愛情燒了大腦,即使是偽裝你也看不到。”梁父言近旨遠道。
“在我沒有說喜歡她前,我就看見了她所有的生活,她沒有一絲虛偽,沒有半分偽裝——”
“好了,”梁父站起來,“我現在說什么你也聽不進去,沒事的時候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如果還有想不通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如果我堅持和她在一起您會支持我們嗎?”梁鴻睿問。
“我不想你把幸福放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到頭來換來的又是傷害,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謝謝爸!”梁鴻睿在后面問,“我會幸福的,那您能幫我說服我媽嗎?”
“我現在持保留態度,保持中立,不偏不向。你媽的脾氣你也知道,她要是認準的事情,誰說也不管用的。所以還是你自己解決吧!”
父親雖然不同意,可看得出不會堅決反對。至于母親那里是個難過的關卡,不但需要勇氣,還得有說服力的證據。他了解父親,在他沒有和母親說明這件事前他不會透露消息,可這事早晚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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