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顧山的聲音,大角和金晴極其勉強推開了棺材蓋,一個趴在棺材邊緣大口大口吐了起來,另一個臉色蒼白地躺在棺材里,連爬出來的力氣都沒有。身上還帶著一股味道,不過此刻也沒人有心思和她計較。
“顧山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這東西在外面跳舞呢?”金晴張了張嘴,無力地問道。
“嗯?!鳖櫳铰唤浶牡?,“昨晚被抽中的人是我,所以我和它稍微玩了一玩?!?p> “玩了一玩??”大角和金晴同時提高語氣,不自覺地叫出了聲。
聽著顧山淡定的口吻,就仿佛在說昨晚我和小紅玩了一玩一般輕松隨意。不過里面的內容就有些驚悚了,大哥能和那東西玩了一晚上捉迷藏,還能活到大白天好端端和所有人說話,那是得多牛叉?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晴顫聲問道。
顧山不想回答她:“我有我自己的秘密,身上有一件特殊法器,在被那東西發現后幫我周旋了一下?!?p> 自己腦海中主神商店的事情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好在這個世界是仙俠世界,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一件法器就可以糊弄過去。
別問,問就是法器,問就是機緣!
“原來如此。”聽他這么一說,金晴也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并沒有追問下去。隨后她又問道,“顧山哥,你那件法器今晚還可以再用嗎。”
移動草人只能維持三個小時。一晚上過去之后,躺在棺材中的移動草人已經徹底破破爛爛,再也沒有任何能力。顧山有些惋惜道:“只能使用一個晚上,下一個晚上來臨我就沒有辦法了?!?p> 那么,在接下來的夜晚,自己又該怎么度過?
很顯然,那東西是有一點智力的,且極度記仇。自己昨晚玩了它一晚上,嬰兒笑已經記住自己了,恐怕今晚的目標還會是自己。
要是自己有6個移動草人,倒是可以考慮每個晚上都玩一次捉迷藏。可是移動草人只有一個,沒了移動草人的自己,又該怎么面對下個夜晚到來。
望著古廟外地平線上的朝陽初升,顧山陷入了沉思。如果今天一白天再想不出辦法,那今天的太陽大概是自己這輩子見到的最后一次日出。
時間已經進入到了倒計時。
顧山從棺材中走了出來,繼續研究昨天刻在地面上的任務原文。金晴和大角和背后看著他,心情復雜,此刻他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緊緊抱住這條大腿,期望他能夠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對策。
唇亡齒寒。大腿要是都死了,以他們兩人的智力是絕對想不出辦法,在接下來的夜晚只能乖乖等死。
“活過十天時間。
“活過十天?!?p> “活過十天時間……”
“活過十天……”
“時間?”
看著地上的字跡念念有詞,突然之間,顧山猛地抬起頭,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被雷霆擊中,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最善于察言觀色的金晴立刻捕捉到了顧山的表情變化,她想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顧……山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線索了?”
顧山沉默了一會兒。
“嗯?!?p> 金晴又試探地問道:“如果想到了什么的話是不是可以說一下。顧山哥,雖然我的腦子沒你聰明,但也不算太笨,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說出來也可以幫你參謀一下,說不定能給你一些啟發,是吧?!?p> 顧山臉上露出了更加古怪的表情。
怎么說呢,這種表情,看著他,一旁的大角忽然想到了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有一天父母出去種田奶奶又睡著了,家里只有自己一個人,于是他決定對著墻壁上的觀音菩薩畫像來一發??墒蔷驮诖蠼强煲懈杏X的時候,突然之間他覺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竟然在這個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拉稀了,而同時原本該在地里種田的父母又正好扛著鋤頭提早到家,走進了家門的瞬間就看到他們親愛的兒子光著屁股,提著褲子——
那時候的大角,差不多就是這個表情。
顧山搖了搖頭,仿佛想要去掉心中的迷茫:
“我可能知道這次任務的答案了。
“只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答案也太惡心了。我說出來,恐怕你們會覺得我是在侮辱你們的智商。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目前為止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其他所有出路都被那塊破石頭給堵死了。”
金晴一聽有了答案,立刻高興地瞇起了眼睛像是一只小狐貍:“怎么會呢顧山大哥,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快點說出來吧?!?p> 大角也有些迷惑不解,大哥顧山這是在說什么呢?想到活下來的辦法,不是應該高興么,為什么他要支支吾吾。
這古廟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你真要聽。”顧山再次確認道。
“當然。”金晴實在忍不住了,她不理解這時候顧山還要賣關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你快說吧,顧山大哥?!?p> “好吧,那是你們讓我說得,就不要怪我了?!鳖櫳窖鎏扉L嘆,“活下去的關鍵,破石頭在任務中就告訴我們了,只不過沒有人想到竟然會是這么簡單,所以所有人下意識都忽略了?!?p> 聽了顧山的話,金晴和大角反而更加迷惑不解,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樣一句話,他們怎么就沒有發現什么端倪。
任務:在古廟之內存活十天時間。
顧山指著“時間”兩個字:
“任務要求的是在古廟內活過十天‘時間’,不是十天,而是十天時間。
“這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說,我們在古廟內呆一白天,呆一晚上,算是一天;在古廟內呆兩個白天,加在一起也算是一天?!?p> 沒有給金晴提問的機會,他繼續說道,
“巨石……從來就沒有說過,不讓我們走出這座古廟。
“它只是讓我們在古廟內活過十天時間,又沒有不讓我們離開古廟!
“也就是說,想要活下去太簡單了。白天的時候我們呆在古廟,到了夜晚就離開古廟,等嬰兒笑走了之后再回來。如此周而復始,在這里呆上二十天就可以完成任務。”
此話說完,古廟之內一片死寂。比嬰兒笑來時還要寧靜。
金晴久久不能出聲。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顧山一開始不愿意說了,這確實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尼瑪的,這任務簡直是把自己當煞筆玩呢?
顧山說得有道理么?確實有道理啊,有道理的讓人說不出來話。任務的原話是“在古廟之內活過十天時間”,巨石從頭到尾說過不讓離開了?只不過所有人一開始先入為主,以為在古廟之內活過十天的意思就是限制在古廟內,自己曲解了掌門的意思。
可是分明很有道理,為什么自己還是這么想打人?
金晴頓時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么恐怖黑暗的游戲,玩到最后,告訴她竟然是個腦筋急轉彎,這誰受得了?
要吐了,真的。
真的,要吐了。
大角倒是三人之中心態最好的,能活下來就好,以他的智力,也不存在什么侮辱不侮辱的。
黑夜過一會兒就要到來了,如果顧山所說是正確的,接下來得立刻離開古廟,躲避嬰兒笑。
顧山看了一眼古廟外,終究還是有些遲疑。道理雖然都給自己分析完了,但是誰知道走出古廟的一刻,會不會被巨石判定為違反游戲規則,直接給自己來個天降正義?畢竟最終解釋權都掌握在巨石手里,它說你犯規你就犯規,自己一點辯護機會都沒有。
說不定古廟之內還有其他逃生方法,只不過自己錯會了巨石的意思,以為是走出古廟呢?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的。
顧山當然不會第一個走出古廟,他要找個人為他探路。
“大角,你先出去看看外面情況?!鳖櫳筋^也不回說道。
大角雖然傻但也不是完全沒腦子,一聽就顫抖了:“顧山哥,別這樣啊!我膽子這么小肯定打不了頭陣,求求你換個人吧?!?p> 顧山淡淡道:“你不愿意出去,那總不可能讓我出去吧。我們三個人就這么一直干耗在這里,等著夜晚到來等著那東西來找我們么?”
大角愣了愣,想了一會兒:“不是還有這個……金晴么。讓她出去探探路好了?!?p> 金晴臉色一青:“大角,你好無恥!讓我這個女孩子探路,你還是不是爺們兒!”
顧山不說話了。他原本就沒打算讓大角出去探路,只不過欲擒故縱,借著這番話讓大角自己作出抉擇。
果然,事關生死的事情,大角可沒有這么好說話了,立刻兇相畢露向前一步:“爺們兒,爺個屁,老子就是純種娘炮。少在這里廢話,趕緊走出古廟看看情況。再廢話一句老子動手把你丟出去信不信?”
看著對方鋼鐵般的身軀和比自己小蠻腰還粗的二頭肌,再看看自己纖細的雙臂,金晴咬緊銀牙,不說話了。她是一個聰明人,一步一回頭,緩緩走向古廟之外。
“別墨跡,快點!”大角在后面不斷催促道。
顧山坐了下來,觀察著金晴走出古廟后的反應。讓這個女孩子出去探路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她不像是大角一樣對自己言聽計從,也沒有大角的一身蠻力,利用價值遠在后者之下。顧山沒有理由讓大角出去探路,而把這個只有漂亮一個優點的女孩留在古廟內。
至于對方長得漂亮?皮囊能當飯吃么。在顧山眼里,男人女人都和一具行走骷髏有什區別,為了活下來,他能做出任何事情,更不要說區區一個陌生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