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丫鬟
武舒轉身面向眾人道,笑道:“安樂琴技不精,畫技也實屬一般,方才獻丑了;但既然熙寧將軍的邀請,我近來正巧學了門射藝,不知可否向將軍請教一二?!?p> 勁裝女子本就被武舒今日的表現(xiàn)驚艷道,而其本身也是爽快之人,見武舒這么一問,也大方道:“自然沒有問題?!?p> 武舒笑了笑,又向皇上求了一副弓箭和一碟瓜果。
“皇叔,此射藝還需一人與我配合?!痹捯魟偮?,武舒便轉身,用涂著丹蔻的手指指向了顧清風身后。
而武舒的大丫鬟接收到了武舒的眼神,忙推搡著時念,道:“時念,你還不快去,我們可真是羨慕你啊,能被郡主選中。說不定今日過后,你就能嫁進哪個貴府做小妾了呢?!?p> 說完,大丫鬟用帕子捂嘴一笑。
時念沒有錯過對方眼底的幸災樂禍,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何況就算武舒曾為鐵血女帝又如何,她亦有的是法子在武舒的箭下自保。
時念起身,正準備出席,手腕卻突然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握住。
“念兒,這太危險了,我替你與郡主說,你別去了?!?p> 顧清風方才還在懊悔邀酒之事,如今聽武舒點名要時念,心里又是一個咯噔。
念兒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郡主自從上次落水醒來后每日都在院子里晨練;雖然他不會武功,但也能看出郡主的實力之強。
武舒站在臺中央,看著那兩只交握的手,心里一陣酸意,眼底的神情愈發(fā)陰冷:好你個時念,本殿原本不過是想讓你出丑,可如今,本殿改主意了。
而身處首位的公孫澍也看到了顧清風與時念的小動作,心里竟有些不適,有種沖上去隔開二人的沖動;但所幸下一秒就見時念甩開了男子,這才平復了下來。
時念甩來了顧清風,福身道:“郡主射技精湛,我想她定然是不會傷到我的?!?p> 時念信步走到中央,按著武舒的指示頂了個蘋果在頭頂,而后站到了百里開外。
武舒緩緩拿起弓箭,拉開了弦,而后猛地一松手。
不好!
時念的眸子瞇了起來,從箭的走向看竟是直沖她的腦門,怪自己差點忘了自己不過一介侍女,無論是死是活于眾人而言并無二般,難怪武舒會如此大膽在宮宴上殺人。
在箭離弦直沖而來的瞬間,時念動了動腳,正準備向另一邊撲去避開,就感到腰間突然多了一只大手,身子一輕,與攬著她的人一同飛了出去,堪堪避開了那支本該染血的箭。
“公孫舞!”
公孫澍抱著時念落在了大殿的另一邊,見懷中的女子無恙后,轉頭對著公孫舞震怒道。
即便知道她已經(jīng)安全了,可心里仍感到一陣心悸,天知道方才他看到那只箭直沖女子的時候有多慌亂。
一眾公卿皆感到驚詫,他們已經(jīng)記不到距離上次皇上如此震怒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他們印象中的皇上永遠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武舒見自己的計劃沒有達成,心里本就不快,如今聽這皇帝居然為了一個小小侍女給自己臉色看,更是惱火。
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自己建立女尊國的計劃才剛過了一半,目前還是這個所謂的皇叔執(zhí)政,惹惱了他自己不會有好果子吃。
心里斗爭了片刻,武舒終是出了一口濁氣,雙膝跪下,道:“皇叔,此事是侄兒的疏忽,侄兒甘愿受罰?!?p> 公孫澍見公孫舞這般,心里的氣也消了大半,道:“受罰到不必,只是日后萬萬不可拿人命當兒戲。”
眾卿本還因為公孫澍因為一個侍女出手而感到驚詫,如今聽了公孫澍一番話,便恍然原來圣上是在體恤子民,圣上果真是難得的愛民之明君!
武舒聞言,心里的惱怒并未減少,謝過圣恩,回到了位子上;面上雖然一片平和,可心里卻是有些發(fā)恨:本想讓這狗皇帝多活幾天,但現(xiàn)在看來不必了,是時候讓暗影他們加速一下計劃了。
公孫澍的神情恢復如常,轉頭看向了剛及自己胸口的女子,冷聲道:“你沒事吧?”
時念看了看公孫澍那冷情冷欲、心無旁騖的樣子,再看了眼對方微微泛紅的耳根子,笑著行了禮,道:“多謝圣上相救,小女子定將圣恩銘刻于心?!?p> 聞言,公孫澍耳根的紅色隱隱有擴大的趨勢,自己似乎也有所察覺,忙對時念說:“回去吧?!?p> 時念又是行了一禮,轉身歸位。
時念剛站定,就又聽到顧清風關切的聲音:“念兒,你沒事吧?!?p> 這回,時念同時感受到了兩道目光。
時念抬頭迎上了右上方的那道熾熱的目光,回以粲然一笑,見對方慌亂地拿起酒杯移開了目光時,時念突然想揉揉對方的腦袋,實在是太可愛了!
系統(tǒng)早就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心里一陣醋意地腹誹,他就知道小傻子再怎么變樣,這幅嬌羞的模樣肯定不會變,果然......哼!好氣哦,宿主每次有了小傻子就不管倫家了,嗚嗚嗚。(???^???)
時念摸了摸一臉委屈的系統(tǒng),柔聲說了句“乖”。
便又將目光移回到顧清風身上,正聲道:“我不過是一介侍女,自知主仆之分,公子雖位心善之人,也不該逾了禮矩。”
顧清風聞言,心里一陣驚訝,念兒竟然要與他劃清界限。
但顧清風身為文人,自有其傲骨。如今時念這般明確表示了,他也不打算再多說什么,只是轉頭,摸摸給自己斟滿了酒,想趁著酒意遠離這些煩憂。
待到宴席結束時,顧清風已是爛醉,可身邊又沒有帶男侍,武舒只得自己攬著顧清風回了郡主府。
那一夜顧清風并未回竹清閣,時念也大約猜到發(fā)生了什么。
而由在那一夜之后兩人互示了心意,因此武舒也并未再來找時念的麻煩;時念也樂得清閑。
但沒過了幾天,時念又突然被郡主身邊的大丫鬟喊去了郡主的書房。
等進了書房,郡主一改常態(tài)地笑臉相迎,顧左右而言他了一番之后,朝時念問道:“你覺得皇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