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我和我前桌的日常果然有問題
到了運動會的第二天下午,已經準備好直接從學校開溜回家了。
比起去年翹了一整天的情況來看,這次到下午兩點才跑,我已經很是乖巧。
此時的我正懶懶地坐在食堂喝著酸奶。掏出手機給王蔚然發QQ消息:
“咱們撤吧?”
過了約兩三分鐘,收到了他的消息:
“等等再走吧,還要在學校學習一會兒?!?p> 靠!
去年誰說要跟著我早退的啊?
手指在屏幕上無謂地滑動著,忽然想起來給王蔚然回復一條:
“那我猜猜,李悠柔在班里?”
“和這沒關系吧?!?p> “那就是在了唄?!遍e著也是閑著,不如逗逗他。
“客觀上是在的。”
“……”
罷了。一個人回去也很好。不過,中午把書包丟在教室了,還得回去拿一趟。
即使是正大光明拎著包離開教室也是無所謂的。更何況,身為班長的李浩本來就不太管這種事情。
路過班級最前面的時候,正想跟呂蕭然打個招呼,卻發現他正在跟旁邊的人講題。而坐在他身邊位置上的,正是李悠柔。
我是受過訓練的,雖然想笑,但是一般不會笑。
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王蔚然,這家伙正戴著耳機寫著作業。至少從神情上看,是很專注的樣子。
不過依我之見,像他這種和我一樣集中不了注意力的人,專注反而很反常。
這樣鉆牛角尖倒也意義不大。索性不再胡思亂想。
不過,特意繞了個路,經過王蔚然的時候,輕輕問:“走嗎?”
“走唄?!彼e起手中的英語作業向我甩甩,“這才寫完了?!?p> 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回到自己座位上,不聲不響地整理著書包。
幾乎在我回到座位的同時,一張紙條習慣性地拍在我桌上。
“我靠。”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拍了拍已經背過去的楊詩韻,“你這是搞每日一題???”
她不急不慢地轉過身來,撩了撩垂下的一縷頭發,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問:“對你有什么壞處嗎?”
“這……倒是沒有……”
“那不就是雙贏嗎?!?p> 我可不想跟任何人建立這樣的雙贏關系。但是,這句話畢竟說不出口。
只好嘆口氣,把紙條小心疊好塞進筆袋里。看樣子,今天是數學題。真頭疼……
和往常一樣,跟王蔚然隨意地聊了一路。
公交車到站,果然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聲:“說說看呀,怎么又這么容易就跟我走了?”
“作業寫完不就走了嗎?!蓖跷等徊宦堵暽贿^好像迅速預料到了我感興趣的話題,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可是短短十分鐘前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呢?!?p> “是的?!背姓J了自相矛盾的存在,沒有過多解釋。如果這家伙真的對李悠柔有意思的話,我只能稱之為高手中的高手。多說多錯,少說少錯。如果是在戀愛腦的狀態下,什么都不說就什么都不會暴露,這是最理性的選擇呢。
“這樣啊……”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我也不想因為這點兒八卦的破事去冒把關系搞僵的險,索性閉嘴。
“明天去圖書館自習嗎?”這樣轉移話題,似乎有點生硬。
“明天不太想去誒……你自己去吧。”出乎我的意料,王蔚然回答道。
“怎么突然沒干勁了啊!你這樣我很可能也會荒廢一天的啊。”
“那也沒有辦法啊。說到底學習動力這東西還是得靠自己啊。”
按照我的第一感覺,王蔚然剛剛的幾句話,已經在自爆的邊緣了。如果要驗證張澤的猜想,可能也不難。不過,正是因為他太過坦率而直接,反而讓我覺得可能真的什么都沒有。算了算了,今天的八卦就到此結束吧。
無論有沒有發生什么,只要對他的學習和正常思維沒有產生影響,我就沒有理由和立場去介入。
一回到家我便癱在床上一動不動。懶懶地刷著手機,發現這才下午四點多。索性來了興致,決定出去逛逛。
市里有幾處商圈是我所偏愛的。無論是書店,還是小吃,都可以讓我駐足很久。更妙的是,不出幾公里,又可以遇到值得一逛且留下了此前回憶的地方。漸漸的,我的出行就大約有了固定模式。
直到八點多才上了回家的地鐵。正費勁地調大播放音樂的音量,突然耳機里傳來了QQ提示音。
頗為麻煩。嘆了口氣,騰出一只手把手機掏了出來,一看備注的位置,竟然是楊詩韻。不過要說“竟然”到現在來看也不準確,不如說,“竟然又是”。
消息也很簡單,“那道題做出來了嗎?”
我把雙肩包背好,終于手上有空拿著手機,才回復道:“你不是說不急嗎,我這還沒看呢,現在在外面?!?p> “我說不急了嗎?”
我正在輸入一長串問號,突然想到,雖然每次都說不急,今天這次還真得什么也沒說。可能是因為看見我要走了,沒有勉強把我留在班上做題,這一點已經是進步了。
于是重新輸入:“所以……急?”
“總之還是希望你快一點比較好,謝謝了。”
好冷漠的回答。明明是她天天來麻煩我做題啊。如果是正常的校園戀愛展開也就罷了,可是這日常也真的就是只有做題?。?p> 雖然楊詩韻話是這么說,我還是能想象到她在昏黃的燈下撕著草稿紙、揉著頭發、咬著嘴唇、心里除了這道做不出的題什么都不想去考慮的樣子。
這樣的抓狂在學生時代實在是太常見了。如果是因此很急躁的話,那也實在情有可原。“你把題目再拍一下吧。我在地鐵上紙條沒帶?!?p> “沒事。你回家再看吧。”
“如果卡得比較久的話,還是去玩一玩換換心情吧?”加了一個問號,體現我提建議時的小心翼翼。
“嗯?!?p> 即使是這樣簡單的回復,對楊詩韻來說也是很難得的溫順。不禁笑了笑,把手機收起。盤算著今天買的書,在周末又可以稍作消遣,不由洋洋自得。這段時間的生活,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順了,反倒讓我有些害怕。
……
零點。
所以說flag不能亂立啊。
我連拍了三下桌子,用父母聽不見的聲音開始罵娘。
卡死了。沒思路。想殺人。
畢竟我以這樣的程度,要是所有楊詩韻不會做的題目都能做出來,那也太過奇怪了吧。
果然自己還差得遠吶……
開始想要找資料,可是突然發現有用的資料書這周一本都沒帶回來。
糟糕了啊……
既然是同學鄭重委托的東西,我當然想要漂亮地完成。
可是,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沒有必要搞那些虛的東西。
于是索性投降,發了一條QQ:“我也做不出來。你另請高明吧?!?p> 在這個點,對于楊詩韻來說,不出意外地幾乎是秒回:“你也做不出來就算了吧。下周去問老師?!?p> “沒關系嗎?會不會不甘心什么的。”
“沒關系?!?p> “要不你去問問呂蕭然他們吧?!?p> “都不熟。”
“一個班的同學沒關系的吧……”
等了幾分鐘還沒等到回復,聊天終止。
出奇的倔強。
一方面什么都想靠自己來解決;另一方面,出于某種巧合,抓住剛好混得比較熟的我來求助。
人果然是復雜的生物。不過,楊詩韻身上的一些可以稱為偏執的東西,讓我稍微有些害怕。
這樣下去真的沒關系嗎……
果然還是像我一樣活得比較無欲無求才能開心啊。
躺在床上打開B站的我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