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卑微的新手小白
周茗茗只覺著渾身酸痛,動彈不得,偏耳邊又嘰嘰喳喳的煩鬧死了。她緩緩睜開眼,愣了神。
眼前這個恨不得貼在自己臉上的女孩子是誰?
長發垂下,發髻偏左,唯有一支木簪點綴,倒也瞧不出什么花樣,穿著藍色布衣,瞧著長相也是極為素凈。
只聽得來人趴在自己身上,大哭道:“我的主啊,你可算醒過來了!”
好家伙,這女孩兒看著嬌小怎么壓的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我就說她能有什么事,”清冷的女聲傳來,“不過就是落水而已。”
周茗茗使勁兒扒開壓著自己的人兒,向來聲處望去,好一位明艷嬌媚的美人兒。她端坐在雕花金邊玫瑰椅上,體態豐腴,慵懶地打著團扇。
“姐姐生的真漂亮。”吐口而出的話讓嘈雜的屋內一靜。
借此機會,她仔仔細細打量下房間內,瞧不出是什么人,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個屋子,統一表情,都欣喜地看著她。
這房內裝飾古色古香,眾人裝扮又如此怪異,莫不是自己......穿越了?
天吶,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喝口水也能穿?之前,哦,也就是上輩子,她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倒霉蛋。父母早亡,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好不容易挨到成年了,萬事皆不順意。坐公交永遠沒座位,喝水永遠打不開瓶蓋,考試成績永遠不如意,喜歡的男神永遠有女朋友,就連有一次吃泡面都沒調料包??!
難不成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給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明妃,小嘴兒還挺甜。”那美人兒被這句話逗樂,蓮步微挪就朝著她走來。眾人紛紛開路讓行,畢恭畢敬。
這女子想必地位挺高。
遠山眉長入發梢,發髻高高盤起,遍插些她弄不明白的首飾,金光燦燦,通身的富貴氣息。
“姐姐,你喊我什么?”
女子聞此也是眉頭一緊,“傻了不是?”
“好姐姐,來,讓我來瞧瞧?!庇植恢獜哪拿俺鲆环垡屡?,溫潤道。
周茗茗只得任由這女子為自己診治,她倒也是疑惑,明妃?這什么稱呼?莫不是......皇帝的妃子?
“我知道了,”她突然音量加大,將眾人嚇了一跳,“我是妃子,對嗎?”
“德妃,她到底怎么了。”
名喚德妃的粉衣女子起身,向她行李,“貴妃娘娘,臣妾診不出什么異常?!彼酆煹痛?,心想著也是奇怪,這明妃脈象平和甚至可以說是穩健有力,怎么就這幅傻傻的模樣。
“嗚嗚,”那藍色布衣女子又開始哭哭啼啼,“主子你可千萬別嚇唬奴婢啊!”
富貴女子煩躁擺擺手,“想是落水受了驚嚇,”她示意身邊人上前,“去將我那東海靈芝拿來?!?p> “謝謝姐姐?!?p> 不管怎樣,先收下再說,有利不圖不是她的個性。
“皇后那邊,我差人去只會即可,近日你就不用去請安了?!?p> 周茗茗呆呆的,臥槽,還真是皇帝的后宮。眼前這人就是貴妃,剛才那粉衣女子就是德妃。
貴妃尊駕一離開,屋內眾人寒暄幾句也相繼離去。
這下倒好,一串子姐姐妹妹叫下來,周茗茗覺著自己腦容量完全不夠。
待終于眾人全部散去,房間內只剩她和那丫頭,時機來了。
“你別哭了,”她被這女孩子整的腦瓜子嗡嗡的,無奈道。
可這布衣女子仍舊是哭哭啼啼,甚至有要更大陣仗的架勢。
“憋回去!”
她掀開被子,穿上靴子,“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是翠芳,”翠芳聞此,更加委屈,“奴婢可是您的一階掌事??!”
“掌事?”她剛注意到屋內有幾名和她打扮相同的女子,皆是發髻偏左,想來就是宮女了吧。
“我是誰?!?p> “您就是您啊?!?p> 周茗茗道:“我是說我的身份,就剛剛叫的什么明妃?”
“主子,您是皇上親封明妃,御史中丞周重周大人的次女周姿茗?!贝浞己苁枪Ь打湴恋?。
“主子,您不會是真的全部忘記了吧?!贝浞忌裆珡碗s,“您還記得景大人嗎?”
“誰啊,不認識?!?p> 完了,主子真的都忘了,這下自己怎么向那位交代啊。
“對了,翠芳,你們這兒皇帝帥嗎?”
周茗茗只見得翠芳神色一緊,“怎么?難不成是個年近半百,丑陋無比的老頭?”
“娘娘饒命!”翠芳撲通跪在地上,那聲音聽的她都疼。
“快起來,”她扶起翠芳,“這屋子就咱們兩個,你怕什么?!?p> “當今圣上,英勇健碩,愛戴百姓,是個很好的君主。只是,”翠芳猶豫,“只是登基六年來,從未有人能目睹天顏?!?p> 登基六年從來沒露過面,那怎么知道他健不健碩??傊皇莻€老頭就行,她現在至少可還是這皇帝的小老婆吶。
在翠芳的講述下,周茗茗大致知道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北國皇帝東方顯赫的后宮。
東方顯赫十五歲登基,六年來一直以面具示人,沒人見過他成年的樣子。偏即如此,這皇帝還是將朝局把握的牢牢的。和他老爹的柔政不同,這位老大可是鐵血無情,雷厲風行。上任后短短三年軍事上就擊退北方匈奴,行政上推行稅收改革,和攝政王東方覺互相配合,鞏固這東方家的江山。
既然皇帝如此神秘,自然這后宮就如同擺設一般。據說只有帝后大婚時,皇后曾見過他一面。要說這皇后也是個病秧子,纏綿病榻多年,早就沒有實權。實際六宮的管事人就是那位劉貴妃,吏部尚書劉大人嫡女。托這具身體老爹的福氣,她也算是混個明妃當當,那日為她把脈的是德妃,人如其名,是公認的老好人。
翌日清晨
“主子,”翠芳打簾而入,“該洗漱了。”
“幾刻鐘了?”她像個木偶般坐起,迷迷糊糊。
“卯時一刻?!贝浞佳奂彩挚?,忙拉著又要往被窩躺去的主子,“哎呦我的好主子,今日可是有大事吶?!?p> “什么大事?”
“那劉貴妃不是說可以不用去請安,能有什么大事?!?p> 翠芳招呼著一眾小宮女們,為她穿衣梳發。
“娘娘,今日秀女就要進宮了?!?p> 她眼睛也沒抬,就這樣閉著,“秀女?皇帝都見不到,要秀女干嘛?”
“娘娘,請抬起手肘?!币恍m女囁嚅道。
周茗茗打眼一瞧,怎么這么多人。她指著宮女手中的長袍,“這,給我穿的?”
這外頭烈日炎炎,是想熱死她嗎?
“娘娘,這是您之前最喜歡的絹紗金絲繡花長裙啊?!?p> 她指指另一個宮女手中的白色絲綢長衣,“那這是什么?”
“娘娘,這是中衣。”翠芳疑惑道,怎的主子將事情忘的這樣徹底。
“翠芳,你是想熱死我嗎?”她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大熱天,你讓我里三層外三層,穿的這么嚴實干嘛?。 ?p> “娘娘,萬萬不可失了禮節?!边@小丫頭見著主子生氣,腿一軟,又想跪下。
“打住,換件輕薄的來?!?p> 翠芳只得應允,打從衣櫥內挑出一件湖水藍鏤金挑線紗裙,“娘娘,這件是天蠶的繡娘們日夜趕制三天三夜才完成的?!?p> 這么豪氣?自己的陪嫁看來不少啊,這便宜老爹估摸著也不怎么清廉吧。
“就這件了。”她伸手拿過,就往自己身上套,“那件不穿了?!?p> “可娘娘,這是中衣......”年紀稍長些的一個宮女開口道。
“我說不穿就不穿?!彼谧咸吹窕ㄆ崮臼釆y臺前,“梳妝吧?!?p> “娘娘,今日怕是會見到景大人......”翠芬想了想,還是側身附耳老實道。
如果在往日,她一定不用叮囑,可眼下主子這樣子,實在讓她不能放心。
又是景大人,到底什么來頭,難不成自己和他是那種關系?不會吧,周姿茗,你還敢給皇帝戴帽子。
“午時宮宴,西南角,冠帶起花珊瑚,著九蟒五爪錦雞服的就是。”
錦雞服?二品大員,后宮與前朝臣子,有點意思。
梳頭大宮女手腳麻利,梳的是當下流行的凌云髻,畫的是柳葉細眉,點絳紅唇。末了,又給她插上一支青白玉雕蓮戲鏤空金步搖。
她朝銅鏡中看去,女子二八年華,清秀絕美,膚白勝雪,尤其是那雙目明朗動人,顧盼生姿間自有一份典雅。
周茗茗花癡道:“真是一副好皮囊啊?!?p> “娘娘,景大人屆時會交給您一樣物件。”翠芬繼續道。
她原本還以為這丫頭就是個傻乎乎的宮女,現在看來還是她和這景大人的橋梁。她愈發起了興趣,這倆人究竟什么關系,莫非藏有什么陰謀?而如今之計,自己身處后宮,只識得這小宮女,看樣子還得想辦法摸清她的底細。
害,想到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在前世估計死了也沒人在乎,既然老天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景如晦?!彼吐暷钸叮鴣韺?,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