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說近日軍營來了個小子,來的第一日就敢直呼將軍體格單薄,還說我的地位怕是要不保了,那小子日日嚷著要當將軍呢!
我只笑笑未語,并未當回事。
后來在戰場上見到那小子沖在最前面,很有幾分膽色。
再見到他時,他升了個小官,名字是我親手寫進奏折的,后來每每想起我最得意的這手字,寫下趙二狗三字,真是一言難盡。
但……若我軍將士都如二狗這般驍勇善戰,匡扶大業,指日可待啊。
近幾日總在帳里養傷十分憋悶,出來透透氣,碰巧聽見幾個老兵笑二狗何時當將軍。他只嘿嘿笑,褪去前幾年的稚嫩,這小子長得倒也眉清目秀,只笑起來太傻氣了些。
哦,前幾日他又升官了,還很是潑皮的求我,竟是看上了我的字,要替他寫一封遺書。
早前就聽說他在戰場上命懸一線時求同僚,若戰死,不要告知家里。如今又寫了這樣一封遺書,我問他為何,他還是傻傻的笑,說家中爹娘豐衣足食還有姊弟服侍膝下,能安享晚年,足矣。
其實我想問的不是這個,說給軍師聽,軍師還笑我,不如個毛頭小子心思多,信若送出去,那姑娘一輩子都記著他,心里定會是想情郎是為了不忍耽誤我呀,還是升了官瞧我不起,這輩子且琢磨不透。
我覺得未必,不說那小子憨傻,也且舍不得呢。沒說個所以然,軍師和我賭了一頓酒,想著哪日讓他親自說道說道。
不曾想這頓酒,未曾吃上。
后來的很多年,總是想起那個馳騁在峽谷的身影,我欠他一條命。
還有那封遺書,想來我也欠那位姑娘一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