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青桔站在窗口邊，看著下面，身后是剛走進來的蘇星辰。
“已經確認好了。跟我們聯系的大妖，今晚也會出席蘇酥的生日晚宴。晚宴的衣服和鞋子，你看，是叫專人上門訂制還是……”
黃青桔搖搖頭轉過身。
剛徹底面對他，身上的一套家居裝慢慢變成了一條連身裙。
蘇星辰沒感覺到靈力的涌動，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被祝晚蕾送過來之后，他對于這位虛妄山唯一的人類早有耳聞。
出生就被拋棄，身體內有濃厚靈氣，卻身體孱弱，無法使用，活不過十五歲。
這世間但凡有濃厚靈氣，長大還不散去的人，身體都會無比健康強壯。
黃青桔是唯一一個特例。
不少人和妖都覺得，她留在虛妄山，就是因為這個特殊。
不能使用靈力，衣服是怎么變幻的？
就算是使用靈力，蘇星辰從沒見過這種用法。
“鳳羽衣。是師兄和衫爺爺為我打造的。”黃青桔低頭牽起裙擺，裙擺下面顏色又改變了。
“倒挺方便。”
幾天的相處，蘇星辰對黃青桔有問必答，又溫和有禮。
兩個人之間的陌生感迅速褪去。
不管之前對于蘇星辰印象如何。
黃青桔很喜歡這個什么都知道的助理。
“嗯。而且消耗的靈氣很少，我撐得住。”
“別人可以幫你改變嗎？”蘇星辰好奇的走上前，站在她身側歪頭看著。
蘇星辰個子不矮，跟風瑾昭差不多高。
站在她身邊頗有些壓迫感。
黃青桔有些不適應的抿抿嘴，“不行。”
幾天時間還不足以讓兩個人熟悉到毫無安全距離。
蘇星辰察覺到，笑著往后退開幾步，輕聲詢問：“晚宴穿什么需要我給你建議嗎？”
原本他以為黃青桔是個病懨懨，脾氣不好，或者什么都很淡然的人。
接觸之后才發覺，她很聰明，也很好學，卻單純。
她看上去很冷淡，其實是因為病在壓抑情緒。
被保護的太好，許多東西只是知道，卻不懂真正的含義。
幾句話解釋清楚之后，卻給她多舉幾個例子，她能很快舉一反三。
不論誰，都喜歡跟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
更何況蘇星辰這樣實力強勁，驕傲的人。
“不用。我沒參加過這樣的晚宴。需要什么嗎？”
“生日晚宴。準備好禮物，過去祝福一下就行了。你是去談正事，其他不需要管。”
“嗯。生日禮物。”
黃青桔一想到蘇酥這個人，又抿了抿嘴，眉宇間有幾分不耐，又很快斂下。
蘇星辰看的仔細，溫聲提醒，“生日禮物我準備好了。晚上你的男伴是我，可以嗎？”
“男伴？”黃青桔有些懵。
她從小到大沒參加過什么宴會之類的東西。
尹杉曾經提過，說這是人類很喜歡的一種社交方式，但要分族群。
身體不好，人多熱鬧的地方她都不喜歡去。
更何況想去都去不了。
“有些宴會需要跳舞，雙人舞。”
“雙人舞？”黃青桔微微睜眼，“我不會啊。”
黃牛和尹杉都是男妖，當然不會教她這些。
平時看著波瀾不驚，仿佛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現在驚奇的睜眼，讓蘇星辰忍不住嘴角上揚幅度更大。
“你是虛妄山的少主，不需要會這些。”
除了于嘉南，這是第二個叫她少主。
也是蘇星辰第一次這么說。
黃青桔連連搖頭，“以后別叫我少主。我不是少主。”
蘇星辰目光移到她臉上，看了幾眼，低下頭。
“好。今晚七點我來接你。你只需要等我就行。”
“嗯。”
黃青桔目送他離開，轉過身繼續看著窗外。
等了幾天，終于來了消息。
但那位大妖說必須跟她面談，她的要求有些多。
想到上次跟孔天的談判，一敗涂地。
黃青桔看著天空深吸一口氣，她不會再失敗了。
七點，身穿一套西裝，看著比第一次見面更俊秀的蘇星辰，準時來接她。
黃青桔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平時很少看見身邊穿正裝的人出現。
看著他的時候，她腦子里總是在想，如果換作是風瑾昭穿會怎樣？
蘇星辰一直勾著嘴角，任她看。
等她上了車，坐在她身邊，微微側身，“還要繼續看嗎？”
聲音比平時低沉，帶著點調笑和打趣。
讓黃青桔瞅了他一眼，轉過頭無聲拒絕。
蘇星辰大笑出聲，“我這一身是不好看，還是太好看？”
黃青桔沒有解釋，她剛才一直在代入風瑾昭。
視線放在窗外，卻老實回答了一聲，“太好看。”
蘇星辰看上去心情好極了，用手指輕輕戳了下她的后腦勺。
“你喜歡就好。”
只是輕輕點了一下，卻讓黃青桔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蘇星辰又朝她大笑起來，“你這樣看著有人氣兒多了。”
黃青桔也瞬間反應過來，跟他一起的時候。
每次他一逗她，她總是流露出強烈的情緒。
不知道如何反駁，輕輕哼了一聲，又扭過頭。
這小模樣卻看著有點像是撒嬌。
蘇星辰很想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卻怕破壞了她的發型。
“這樣挺好。”
黃青桔沒有回應他，卻悄悄翹起嘴角。
蘇星辰是她第一次心底認可的伙伴。
他隨和溫柔，很會說話，也會教她。
哪怕開玩笑也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
“山主和尹爺爺說，你從來沒參加過這種晚宴。我會一直陪著你。”
“嗯。”
“青桔。”
蘇星辰輕輕的叫了她一聲，透著點嚴肅。
黃青桔轉頭揚眉，無聲詢問。
“記住，你是虛妄山唯一的一人。不喜歡就不喜歡，拒絕就好。”
“嗯。”
黃青桔略一愣，扯了扯嘴角點頭。
很多時候，她也知道不喜歡就拒絕。
可是，師父和衫爺爺會不會不高興呢？
她的身體糟糕成這樣，已經是個麻煩。
又什么都不懂，還要惹事，不會給虛妄山招來麻煩嗎？
心底的這些疑惑，她沒辦法直白的詢問蘇星辰。
只是乖巧的笑著，一副都明白的模樣。
蘇星辰總覺得她心里有事。
一旦提到這些話題，讓她學會拒絕，懂的表達喜好。
她仿佛心有顧忌。
作為虛妄山唯一一個人類，她還不明白自己擁有什么？
這才幾天，蘇星辰知道她看著乖巧聽話，其實挺有主意。
想著尹杉的交代，他雙手交握緊了緊，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