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側著臉的姿勢趴在地上。
睜眼望去,白茫中天地連成一線看不到盡頭。
爬起來,轉到僵硬的脖子。
觸碰到的地面竟泛起漣漪。
不,不是地面,是水面。
摸著敲著,我想之所以沒有掉進去是因為這個像透明玻璃質地的屏障。
小心翼翼的站起來,生怕用力過猛把它踩碎。
用腳輕跺幾下感覺沒問題,又蹦幾下。
除漣漪大了點之外沒見有什么其他的反應。
看來這個屏障還是比較堅固的,得出結論我懸起的心放下了。
環顧四周,除了天水一線的奇觀以及百步開外處一塊好像石碑的東西之外就沒什么值得關注的。
嗯?石碑!
剛剛怎么沒看到它?
突然出現的?
我歪頭思索,身體不由自主的往那里走。
嘭。
回過神來,揉下額頭。
伸手摸索著,冰涼光滑的手感。
又是一塊屏障。
望向石碑,明明近在咫尺,卻看不清碑文,心中莫名升起燥意,渴望一睹其上內容,就像干渴許久的人看到了水潭,饑腸轆轆的野獸看到了鮮活的肉。
耳邊悠起怪音,由小漸大。心臟在狂跳,手在蓄集法力。
墨藍的氣旋凝成球體。
一握。
氣流瞬溢。
揮拳轟去。
屏障紋絲不動。
不是我不行,而是中途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很神奇,在那一秒燥意退去,怪音平息,心跳緩和。
“建議你不要打開它!”
聲音沉穩,像是歷經歲月滄桑的“老人”。
循聲轉頭看去。
一個20多歲的人,穿著水墨漸變的長紗袍,頭戴發髻,垂著烏黑長發,面容消瘦有度,眉宇間透著英氣。眼里有著本不因屬于這般年輕容貌該有的光,那是有過許多過往的光。
如同一位存世已久的仙人。
我愣住許久。
“那到底是什么?”我下意識問了他。
因為我覺得他知道些什么,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松開了我的手,抬指輕點我的眉頭。
讓我看向石碑處。
倒吸一口冷氣。
石碑被黑氣環繞著,它背后是滿眼的黑暗不見一絲光明。
“這塊界碑是上個太陽隕落時掉落的,被亙古的一位大神收作法寶,現在鎮壓著世間最邪門的東西。”
“最邪門的東西?那是什么?”
“沒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消逝了。”
“我剛才是受那東西影響的?”
他搖搖頭:“不是。”
然后就轉身向著相反方向走。
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急忙追上去:“總不能是那塊碑吧?”
他點點頭。
“為什么?”我十分不解,那碑也算是神器了吧,神器怎么會吸引我破結界呢。
他停下來負手而立,緩緩說道:“那塊碑需要磅礴生命力與強大的靈魂驅動,多年鎮壓,估計是大神殘留的力量不多了,急需補充。”
“這就是你不讓我打開的原因?”
“是,但不全是。”他轉身看向我說到:“一是因為那邪物,二是一旦打開你的生命力就會立刻被榨干,靈魂也會被吞噬。”
聽到這,我打了個冷戰,剛剛如果真的被我打開,豈不是渣都不剩。
“所以只要不打開就沒事了對吧?”
“你是不是一直卡在一個境界里?”
“對。”
“那就有問題了!”
“哈?”
“這塊碑因為屏障的存在沒有立刻榨干你,但它還是在一點一點蠶食你的壽元,以致你沒有足夠的壽元沖擊境界。”
“沒事……”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話沒說完他揮動衣袖一盞油燈憑空出現在面前。伸手觸摸不到實體,是虛影。
他指著它說道:“這是你的命燈,里面的油量就是你壽元,目測大概還夠燒你三年,三年內如果你沒辦法補上虧損,或者把漏油的坑填上那么后果就是油盡燈枯——身死。”
補虧的方法有兩種:一是進補增加壽元的靈藥,二是通過提升境界增加壽元。
雖然說無憂谷盛產靈藥,可就是沒有增加壽元的。再看修煉,努力了這么多年,紋絲不動,這一條路走不通。
無藥無道,沒想到這一輩子還是邁不過20歲這道坎。
等等,把漏油的坑填上……
“你有辦法把那塊碑弄走?”
他淡淡一笑。
……
“阿祁他怎么樣了?”
“身體一切正常還很健康,只是唉……”
“二白你嘆什么氣呀!有屁快放。”
“壽元虧損,命不久矣!”
我朦朦朧朧的聽見柳爺和白高婆婆在討論著我的“病情”。
睜開眼,柳爺和白高婆婆就在房里。
見我醒來,連忙來到床邊。
白高婆婆打量著我問到:“小姜子,有哪里不舒服嗎?跟婆婆說。”
我活動活動身體回答:“沒有。”
柳爺急切的問:“真的?”
“嗯。”
柳爺白高婆婆目光對了一下。
“沒事你休息吧!晚些時候我讓小正太給你送點吃的來。”
我沒有拒絕。
柳爺意味深長看我一眼,什么也沒說微微垂著頭出去了。
靠著枕頭回想著剛剛在靈海中那個男人說的話。
“你想知道的就在你柳爺床頭的紅漆盒子里。”
柳爺的那個紅漆盒子我見過,平平無奇就是一個上了紅漆的木頭盒子,連雕花都沒有。
唯一特別的是他不讓我碰,我曾經還調侃他在里面藏了他和初戀的定情信物。
現在想來的確可疑。
鎮邪碑、命燈、續命、紅漆盒子它們之間有什么關聯?
柳爺為什么不讓我碰那個紅漆盒子?
越想越煩躁。
“看來還是得實際行動上見真章。”
……

天青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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