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道,一個丫鬟在管事嬤嬤的吩咐下領著歌姬們往后院事先準備好的房子去。
歌姬們本是市井之人,在外多為逍遙自在,無拘無束。自打進了這潞王府,就變了個樣。神色端莊,不再嬉皮笑臉,還自發列起隊。
或是敬畏,或是羨慕,又或是心虛……
不管是出自什么心思,也讓某些人更方便混在隊伍里。
直走三拐過廊道,先是小亭后花園。
隊伍經過后院,恰逢一個身穿羅緞的男子從柴房出來。見有來人淡定離去。
無心者自然不在意,可偏偏歌姬隊伍里藏著個“有心人”。
……
巨響過后不多時,一道人影從巷子的另一邊猛然竄入。
易芊,白曉生察覺到后立馬扭頭定睛一看——是墨祁。
看著墨祁些許狼狽,易芊剛想問他怎么回事,結果反被前者一句“不宜久留”止住了。
幾人匆匆離開巷子,往淵都城最熱鬧的地方行去。
他們前腳剛走,休戰及一眾城衛便趕到巷子,沒找到人便吩咐人重點排查進出人員。
……
“這嘗仙樓是什么地方?”易芊看著高掛的門匾念到。
白曉生說道:“嘗仙樓,淵都城最好最大的酒樓,起初聞名源于他家獨有的醉仙釀,很多人沖著‘一杯憂愁斷,一壺樂一生’的美名而來,漸漸發展至今時今日的模樣。”
“酒我不感興趣,關鍵是里面的東西好不好吃。”
“你知道嘗仙樓為什么叫嘗仙樓,不叫醉仙樓嗎?”
“不知道。”
“嘗仙樓的‘仙’字取自醉仙釀,而‘嘗’字則取自當朝文王對其菜品的贊詞‘嘗過天下九千菜,不及此樓一小食’。”
“這么說他家的東西豈不是很好吃。”
“傳聞不錯的話,不是很好吃,而是巨好吃。”
而后兩人雙雙咽下口水。
墨祁換好衣服,出現在他們身旁,注意到他們一直盯著嘗仙樓還在咽口水,想起來今天出來匆忙沒讓易芊吃什么東西,便說:“走,帶你們吃好吃的去。”
“真的?”
墨祁點點頭說道:“走!”
聞言兩人喜出望外,尤其是易芊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然鵝……
“來嘍,三碗陽春面。”面攤老板大聲嚷著邊熟練地將三碗面端到他們面前。
第一碗先是放在易芊面前,之后才是墨祁白曉生。
墨祁取出錢點了點,遞給了老板。
老板撥開看了看確認無誤,笑著說慢用。
易芊看著面前的清湯面,連條肉絲都沒看到,儼然沒有剛剛的喜悅,畢竟在現代五塊錢的康大師泡面至少還有肉粒呀!
“這就是你說的好吃的?”
“對呀!”墨祁說。
在一旁的白曉生也是沒了喜悅小聲嘀咕道:“我怎么就忘了墨爺是個鐵公雞呢!”
墨祁好似聽到了并笑問:“你說什么?”
“啊?哦!沒什么,沒什么!那個我去加點蔥花。”白曉生連忙端起碗想借此擺脫尷尬。
墨祁把碗遞給白曉生說:“順便去給我弄點。”白曉生自然而然地接過。
易芊有意無意地看著嘗仙樓,她的心思被墨祁看出。
“會有機會去的。”墨祁小聲說道,易芊微微一笑。
突然想起什么,看見白曉生端著面回來對他言到:“阿白你和我過來一下。”
“嗨估計又得套我消息了,點面都不舍得給我加個蛋,一天天的。”白曉生一邊嘀咕一邊跟著墨祁走。
大半天不進米水的易芊早就饑腸轆轆,等不及他們一起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面,夾了幾下,易芊發現面里有個軟軟硬硬的疙瘩,撥開一看是個水煮蛋,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墨祁,心里升起一絲暖意。
……
潞王府,后臺籌備處。
一道身影在幾個房門前觀察,最終好似找到他的目標,敲門后見無人應答,幾番猶豫想推門而入,不成想門在里面反鎖了。
“嗯?”
他正奇怪呢。
咔刺一聲。
門鎖被快速打開。
門開了!
一道氣流牽引他整個人不受控地快速往前傾倒,好在反應快提前邁了腳,不至于摔倒。
但下一刻就被人打暈了。
昏迷前隱隱約約聽見有兩人在談話。
“這衣服,我們的人?”
“不對,我們的人怎么會鬼鬼祟祟在門前游蕩。”
“怎么覺得他有點眼熟?”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反應過來。
“不凡!”
“書呆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不凡才逐漸醒來,微睜著眼見到了曲楓溪與雅杏,此時她倆正為了他焦急。
曲楓溪用著九分憂心一分怒意的語氣小聲嗔問:“怎么還不醒,是不是你打太狠了?”
而一旁的雅杏則滿臉無辜地解釋道:“我收著力呢!我也沒想到他身子這么弱呀!”
這邊王不凡用手撐起身體至坐起,曲楓溪見王不凡起來便立即詢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王不凡扭了扭頭針扎般刺痛從后頸處傳來,曲楓溪見狀立刻從藥箱摸出一瓶藥油倒出一些在手心,涂抹在王不凡后頸處,再輔以正骨的手法,最后授予靈力加快藥力吸收,很快痛感去了大半。
“感覺怎么樣?”曲楓溪問道。
王不凡轉動脖子回到:“好多了!沒想到楓溪你還有這手藝。”
曲楓溪收拾著藥箱細聲說道:“做我們這一行扭傷錯位是常有的事,看的大夫多了自然懂一些。”
“我這是被人打暈了?”王不凡問道。
雅杏尷尬的點點頭。
“打我的人是雅姐你吧!”
雅杏輕輕噘嘴側頭回道:“對,誰讓你鬼鬼祟祟的。”
“我!”王不凡想辯駁,仔細回想當時為了尋找楓溪行事是鬼祟了點無奈道:“好吧我的錯。”
看著眼前這兩人曲楓溪笑問:“不凡,你是怎么想到這般模樣混進來。”
“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經歷的事了嗎?”王不凡說,曲楓溪看著眼前的男人想起了什么撲哧一笑。
王不凡還以為曲楓溪在笑他的裝扮,怯怯問道:“很丑嗎?”
“沒沒沒,挺可愛的,我只是想到高興的事。”曲楓溪解釋完笑得更燦爛了。
過了一會兒,她壓住了笑意對王不凡說道:“阿杏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眼里充滿了擔憂。
而曲楓溪緩了口氣正經地說道:“繼續表演。”
王不凡還想勸她,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了,他明白她這么做有她不得不做的道理,任何人在“明知山有虎”的情況下,做出“偏向虎山行”的舉動都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嘆了口氣點點頭,千言萬語只擠得出一句:“小心。”
言罷下床,單膝點地手作揖對著雅杏道“雅姐,楓溪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嘿,你這個書呆子,繁文縟節一套套的起來吧,你放心你不說我也會!”雅杏擺擺手示意讓他起來并吐槽道:“真的服了你們兩個做個演出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王不凡曲楓溪相視一笑。
見太陽西斜曲楓溪說:“時候不早了,阿杏你幫我把不凡帶出去吧!”
“好。”雅杏招呼著王不凡:“走吧,呆子!”
王不凡將行時又轉身對楓溪說了句:“萬事小心。”她以含笑回應。
離意正濃,一場本是兩個心靈漸漸靠近感情升溫的戲份,以王不凡被雅杏嫌棄墨跡像拎小雞般拎出了房間的方式結束,作者表示妙極了。
而曲楓溪也是被雅杏的所作所為引起笑意,幾滴本為感動與悲傷誕生的淚珠,卻滑落在微笑的臉龐。
在出府的路上,雅杏問王不凡:“不是讓你回去嘛?”
“我這不是擔心嘛!”
雅杏不經意間吐槽道:“你一介書呆子,一沒修為,二無權勢你來了又無濟于事,費這勁干嘛?”
“或許吧。”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里卻有個聲音在一直重復著:“是啊!我沒能力又沒權勢來了也沒用!”
走著走著,突然想起進府時看到莫名妙從一間屋子里出來。
猛地說了句:“對了如果我們找到那東西銷毀不就行了?”
“你也得找到才行呀!”雅杏說。
“我大概知道在哪,你跟我來!”
說完便急匆匆地往那屋子走去。
雅杏見王不凡穿著女裝小跑的樣子生怕他穿幫急得小聲喊道:“嘿,你注意點形象!”
王不凡帶著雅杏來到了潞王府家的柴房。
雅杏追上王不凡,拍了他一下,小聲嗔道:“你是不是虎?要不是人都在前院忙活,你早就被發現抓起來送府衙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王不凡雙手合十道歉。
雅杏也就瞪了他一眼,不再追究。
來到屋前推進去一看,是個柴房。
“那藥能放柴房里?”雅杏懷疑王不凡是不是在騙他。
看他煞有其事地說:“可能在!”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找找。
兩人進到柴房,關上門,四處查探,均無所獲。
直到王不凡注意到墻上那幅樵夫畫。
“你說潞王府的人為什么要在柴房掛一幅畫呢?”王不凡手托下巴若有所思。
雅杏一邊翻著柴火堆一邊說:“好看唄,畫不就是擺來裝飾拿來看的嘛。”
“在柴房來往的那些人,你覺得會有誰在乎一個柴房好不好看,難不成堂堂潞王爺會來柴房里看畫。”
“我想不會。”
“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王不凡起身掀開畫卷說道:“這畫的后面有問題!”
王不凡發現了那個鐵環,伸手去拉卻紋絲不動,疑惑道:“這像個機關,可怎么拉不動呀?”
“讓我看看。”雅杏湊近一看有點眼熟,一拍腦門想起來了:“呦呵,傳導陣。”
“傳導陣?”
“這是修者構筑的傳送陣,比較粗糙且規模較小只能點對點的單體短距離傳輸。”
“能知道傳到哪嗎?”
雅杏搖搖頭:“我不行,若是那些陣法大師就可以通過一些手段觀測到位置。”
其實雅杏早年間是可以學的,只不過那時候的她只學感興趣的,所以導致她的知識技能行的特別行,不行的是真不行。
王不凡問:“既然是陣法但為啥啟動不了呢?”
雅杏給個手勢讓他讓開點,手拉鐵環往外一扯,以鐵環為原點符文顯現,然后她說道:“啟動陣法是要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