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黑夜并沒有引起騷亂,他們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冷靜沉著。
“所有人打開手電筒,在原地扎營,找幾個人去找些干柴回來生火,阿標帶幾個人去周圍警戒。”紀姐有條不紊的指揮著。
話音剛落下,一群人紛紛行動起來,一部分在原地搭帳篷,而一部分人去尋找干柴,阿標則是帶著幾個人去周圍警戒。
我看得出來這群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我坐在角落的大樹下,面前是穿著黑皮皮衣皮褲的紀姐,黑暗中,緊致的皮衣也無法完全包裹住她胸前的雪白。
而我的心思卻不在她身上,我打量著周圍,那些花仿佛是惡鬼的眼睛,在黑夜中睜開了,散發著暗紅色的光芒。
那一個個眼睛并不是同一時間睜開,而是毫無規律毫無征兆的睜開了,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在盯著我們。
這一現象也引起了紀姐的注意,她轉頭問我道:“這些花怎么回事?”
“雙子峰又叫陰陽峰,因為這種花只生長在陰陽峰,所以我們當地叫它陰陽花,這種花在白日里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如果它生長在馬路邊,估計人們連多一眼都不會看它,但到了夜里,它就會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就如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有人說它代表著不祥、代表著死亡。”我道。
聽完我說,她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就是雙子峰,放心吧,夜才剛剛開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句話,連我自己感覺到詫異,這一刻我感覺我不再是我。
就在這時,去找柴火的人回來了,我,他們每人抱著一捆柴火,準備生火。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像發了瘋一樣沖過去,把他們推開,搶過他們的手里柴扔在地上。
“不能生火!不能生火!不能生火!”我歇斯底里地道。
“瑪德,你小子有病吧!”他們說著就要去撿地上柴。
我瘋狂地推搡阻止著他們,甚至于把他們其中一人推倒在地。
就在這時,我的右肩突然被抓住,一股強大的力道迫使我不得不轉身,而后紀姐的皮靴狠狠地踹在我的胸口,我直接被踹倒在地。
“把他給我按住。”紀姐冷冷道:“其他人繼續生火。”
我被兩個人死死架住,完全動彈不得,胸口的疼痛讓我冷靜不少。
見我不再掙扎,他們慢慢放開了我,我一句話沒說,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火堆就生了起來,火焰燃燒樹枝產生的奇怪的香味夾雜著淡淡的花香飄來,沁入心神,令人心曠神怡。
在我陶醉于這香味之時,紀姐拿著一盒罐頭朝我走了過來,伸出纖細的手把罐頭遞到我面前:
“吃點?”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生氣,但還是毫不客氣地接過了罐頭。
她也順勢坐在了我的旁邊道:“你沒事吧?剛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是過來跟我道歉的,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沒事,就是胸口還有點痛,不過話說回來,你下腳可真夠狠的啊,母老虎呀”
“不狠不行啊!”紀姐也不生氣,笑了笑自嘲道:“我這還算腳下留情了,不然骨頭都給你踢散了。”
“多謝女俠腳下留情!”我腦子一轉,學著武俠電視劇里的動作,對著她抱拳表示感謝。
紀姐被我這突然的舉動給逗笑了。
“對了,你爸媽都是這里的本地人嗎?”紀姐繼續道。
“是啊,我們家三代為農,我爸媽都是這里土生土長的農民,我是農民的兒子。”我自豪地說著,卻沒察覺到紀姐眼中流露出的羨慕。
“紀姐,那你的父母呢?他們是干什么的?”我又說道。
被我這么一問她情緒突然變得低落起來。
“我從小就失去了父母,我連我父母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我是被領養長大的。”她故作堅強,挽了挽發線道。
我覺得過意不去,轉頭過去想跟她說聲對不起。
而然,我卻看到了令人驚悚的一幕。以至于以后我每次見到紀姐都會將她和我眼前看到的這個‘人’對號起來。
我緩緩轉過頭去,哪里還有什么紀姐,只見一個腐朽的臉龐在我眼前,它還保持著說話的動作,左眼那顆腐爛的眼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右眼那顆眼珠只粘著點眼皮,仿佛也隨時會掉落,它的嘴巴還在動,但下巴卻一塊塊地腐爛掉落。
我睜大了了眼睛,脖子像粘了502膠水一樣根本無法轉動,手腳像血液冷卻了一樣動彈不了,毫不夸張的說,那一刻我被嚇得小便失禁,一點尿液溢出打濕了我的內褲。
突然,那怪物的嘴巴以一種近乎扭曲的角度張開,面目猙獰地向我撲了過來。
危機時刻,我狠心一咬舌尖,瞬間的刺痛讓我清醒過來,我的身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隨即,我順勢連爬帶滾地沖向人群,驚恐地向他們求救。
“救命啊!救命啊!有鬼啊!……”
可當我跑過去定睛一看,哪里還有什么人,除了火堆,剩下都是它的同類。
我通體冰涼,直接呆傻在原地不知所措。
“啊嗚嗚嗚!”
這些鬼怪慢慢向我圍攏過來,口中還發出怪異凄慘的叫聲,那聲音記得很清楚,正是我小時候聽到過的那個聲音。
“拼了!”我雙眼通紅,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果斷出擊,興許還有一絲希望。
“啊……!”
我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像發了狂一樣沖向那些鬼怪,一頓亂掃,但無論我如何攻擊都打不到它們,它們就像
幽靈一樣無法被擊中。
忽然,我感覺到身后有一股陰風,我連忙轉身看去,只見一只怪物向我撲來,我想要躲閃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今天我怕是要交代在這了,沒想到病魔沒有奪去生命,卻被這些鬼怪奪去了。”我緩緩閉上了雙眼了。
而后,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
當我醒來時,世界還是一片黑暗。
“我死了嗎?這是天堂還是地獄?怎么也這么黑?”我睜開了雙眼道。
忽然一束強光照射到我臉上,那是手電筒的光,我被照得睜不開眼,透過光線依稀可以看到一張女人的臉。
“紀姐?你也死了?”我試探性道,難道我和紀姐這么有緣?在地獄也能碰到?
“要死你自己死別拉上我。”紀姐白了我一眼。
經過仔細辨認,我才確定是紀姐本人,但我看著紀姐的臉總感覺哪里怪怪的。除了她之外,阿標他們也都在。
“我還以為我死了呢。”我笑道。
“你要是死了,我上哪找那么大個兒子賠給你爸媽。”紀姐道。
“生一個不就行咯。”我小聲說道,不敢讓紀姐聽到。
哪知道紀姐聽力如此敏捷,我說的話完全落入她耳中。
我感覺我面前的不再是紀姐,而是快要爆發的山洪!
果然!
山洪爆發!
“敢調戲老娘!找死!”
繼而,紀姐皮靴的鞋跟狠狠地踩在我大腿上。
“女俠饒命,不敢了不敢了!”我忍著痛連忙求饒。
“小子,連我們的紀姐都敢調試,你怕是活的不耐煩了!”
“上次調戲我們紀姐的那人,估計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
周圍的人紛紛起哄打趣道,除了阿標之外。
黑夜中,阿標看著我和紀姐,臉色陰沉,眼中的狠厲微不可查。
終于,紀姐覺得解氣了,才緩緩挪開了腳。
“臥槽,真特么火辣!”我內心罵道,嘴上卻連連求饒。
“嗷嗚!嗷嗚!”
刺耳的嚎叫聲打破氛圍。
紀姐循著聲音看去,臉色微變道:
“快跑!它們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