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別后不知君遠近
諸葛亮,孫乾等人已經登上了等在江邊的樓船,劉備到船的頂層和關羽正在商討著什么。張飛則在底層船艙中和一個身材纖瘦的年紀十七八歲的少女說話。那少女看上去是大戶人家的閨秀,十分端莊賢淑,長得雖非國色,卻也比一般女子標致得多。
諸葛亮以為那是張飛的女兒。本來年屆四十的張飛如果有這么大的女兒,本也是極為說得通的。
孔明初到劉備軍營才半年,自然不能誰都認識。只是心中暗襯:“都說女兒長得像父親,張飛雖然魁梧壯碩,也算五官端正,濃眉大眼,可張翼德之女卻比父親美貌許多。”心中想起自家妻子,到現在都毫無孕相,不由得嘆了口氣。
聽見諸葛亮嘆氣,孫乾問道:”怎么了?孔明先生?”
諸葛亮笑笑:“我們總算上了船,這下曹賊可就追不上了。”
“是啊,這不是好事么?先生又為何嘆氣呢?是不是為我主前途擔憂?先生人稱臥龍,算得天下,可如今我們處境艱難,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主公此次雖然兇險,卻也未到山窮水盡,我們還大有轉機。”諸葛亮似乎胸有成竹:“只是我看到張將軍惜別女兒,想到了大家的家小親眷而已。”
“女兒?”孫乾莫名其妙地看著諸葛亮,一回頭瞥見張飛和說話的少女。
不禁啞然失笑:“孔明有所不知,那不是張將軍的女兒,是他的妻子夏侯蕊兒”
“啊?張夫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
“是,是翼德建安五年兵敗徐州,落草芒碭山時得的。那年夏侯夫人還不滿十二歲,外出上香郊游被翼德擄回,做了壓寨夫人。”
孫乾說著,私下看看,見張飛仍然濃情蜜意地和妻子說話,遂低聲對諸葛亮道:“你知道夏侯夫人是誰?她姓夏侯,是夏侯惇的侄女。”
“夏侯惇的侄女?”諸葛亮略一沉吟:“亮嘗聞夏侯惇年輕時家貧,為了撫養亡弟的唯一女兒,把自己的兒子給賣掉。是不是此女?”
“是啊。”孫乾點頭。
“那現在已經是曹操大將的夏侯惇也認可此女嫁給張將軍?”諸葛亮問。
孫乾剛要說話,一眼瞥見張飛已經走了過來,遂住嘴。
“他夏侯惇不同意能怎地?我老張當晚就把蕊兒破了瓜,蕊兒自己愿意跟著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張飛大聲說。“孫老兒,你個酸腐書生,別老把你們那套禮法拿來說事兒。。。你們都聽好了,蕊兒雖然姓夏侯,你們不得因為正跟曹家打仗就對她不好。否則我老張絕不饒了你們。”說罷,大搖大擺地下船上馬,帶著一千騎兵趕去長坂橋接應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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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揉揉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瞥見床頭的木盒。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她知道每當周瑜給她喜歡的禮物,就意味著他要遠行離開她,而且是長時間的離開,常常是要打大仗。
她淚眼婆娑地打開木盒,里面是一個白色的緞子包,封口處封印著紅色的火漆。印章是周瑜獨有的“懷瑜握瑾”。
小喬顫顫巍巍地打開火漆封,里面是個紅色的盒子。再打開,是一副黃金打造的手環。上面的銘文刻著‘心’的形狀。
小喬突然想起,今天是他們結合的紀念日。她急忙喊來侍女:“都督呢?”
“回稟夫人,大都督今天天沒亮就返回柴桑了。”
小喬聽到了自己最不愿證實的消息,心情超級郁悶,當即把周瑜送的手環原樣包好,命令家人備馬,她要去追趕周瑜。
小雅趕緊連哄帶勸:“小姐,你這身子重,不能騎馬啊。萬一把小公子掉了,都督不會心疼死?”
“他只會心疼他的孩子?”小喬越發委屈,嘴一撇一撇地只差放聲大哭。顯然當著眾下人她不好意思。
“小姐,都督更心疼你啊,可是。。。”小雅拉拉小喬的衣襟:“小姐,咱們先回屋,外面涼。。。我給你煮了好喝的奶茶。”她悄悄沖著一個小婢使了個眼色,那小婢會意,轉身跑向兩位公子的院子。
小雅知道小姐一切脾性,二小姐心地善良,她愛的人就會愛得死心塌地,可也十分粘人。偏巧周都督又是個大忙人。剛嫁給都督不久,先主公就去世了,周瑜奉命留守吳縣。那六七年是小喬還算愜意的日子。眼見都督這兩年戰事越來越多,練兵的時間越來越長,小喬就越來越郁悶。加上現在有孕,她的情緒越發不穩定。時常對著夕陽西下,就暗自落淚。小雅看在眼里,心里十分心疼,天下哪個孕婦像小姐這么可憐,剛剛有喜,丈夫就不在身邊,五個月回來一次,還沒過夜。可是誰又讓她嫁給了江東最最重要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