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在過年之前,在三方合資的情況下,趙正掌門的宜興工程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正式成立。
公司注冊資金:三百五十萬。由綠翡翠出資一百五十萬,市政工程局一百萬,公路局一百萬。公司法人代表:趙之中。
公司業務范圍:路橋建設、市政工程改(擴)建。
別問為什么會這么有錢,因為背后還有個宜城農業銀行撐腰。
綠翡翠的一百五十萬,全靠貸款。市政工程局和公路局的出資,一部分以工程機械抵扣,一部分以財政撥款支付。三百五十萬的資金和設備,早在趙正還在省城的時候就基本已經調撥到位,在人員選拔和抽調結束、勞動關系全員轉隸公司之后沒幾天,剛好等到了趙正回了宜城。
一切都水到渠成,趙正在宜城飯店租了六間房作為公司在宜城的辦公地點。選在了農歷臘月十六日剪彩掛牌。
那一天,宜城飯店熱鬧非凡。
宜興工程公司的建立,標志著趙正正式向市政、道路交通工程方向邁出了一大步,也成功地為綠翡翠轉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從此之后,綠翡翠便不再簡簡單單的是一個農民自發性企業。
工程公司還沒有正式的駐地,辦公地點雖然在宜城,但接到的第一個工程任務是在綠翡翠。所以趙正和市政、公路局以及地署的領導們客套了一上午,下午就把工程前線指揮部搬去了綠翡翠。
趙仁云帶著人圍著泉水池又搭建了七八座木屋,隔著泉水池和綠翡翠相對而立。趙正坐在還散發著原木香氣的木屋里,第一次見到了他的公司管理班子。
兩名行政經理,分別來自市政和公路局,一個叫丁建軍,一個叫歐陽亮。年紀相仿,都四十來歲。人事主任是個女的,叫朱茉莉,看上去年紀不大,檔案上寫著三十五歲,不過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倒是趙正的助理有點意思,二十四歲,宜城本地人,省城工程學院畢業,叫王曉軍,戴著副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好像很多人都不太待見他。
丁建軍和朱茉莉表現得尤其過分,王曉軍給他們倒茶的時候兩人看都沒看他一眼。趙正默默地翻了翻檔案,這三人都是市政過來的,按理說不該這么生分。倒是公路局來的人很隨和,歐陽亮和財務主任付志明都很客氣地跟王曉軍點頭致謝。只是這兩撥人互相都沒什么交流,看上去氣氛也不怎么融洽。
看來,趙正掌門第一件事,就是要讓他們之間互相了解了解,增進增進感情。
“都到了,那就開會吧。”
趙正放下檔案,單刀直入,“懂工程業務的舉手。”
會議室里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良久,王曉軍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總經理,我是工程學院畢業的,主修路橋工程。”
趙正點點頭,“還有嗎?”
丁建軍和歐陽亮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趙正葫蘆里賣什么藥。
“沒了嗎?”趙正看著兩人那眼神,就知道這兩個貨老持穩重。丁建軍道:“我雖然是市政工程局的,但我們局是事業單位,平時也不具體負責項目工程。趙總你問的懂業務,指的是工程本身,還是規劃?如果是工程建設本身,我覺得歐陽經理應該是善任的,他在公路局可是做過項目的。”
歐陽亮連忙搖著手,“哪里那里,我可沒丁經理說得那么好,我就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是嗎?”趙正笑了笑,“那丁經理……”
“誒,叫老丁,叫老丁。丁經理這個稱呼太客套了。”
“行。”趙正點頭,“老丁你工程規劃沒問題吧?”
“啊,趙總指的是什么?”
趙正手里拿著綠翡翠的公路建設計劃書,“我們公司雖然剛成立,但第一個項目我想大家知道的時間都不會短吧。這條路關系到我們公司的開門紅,是地委直接關注的。你現在卻問我指的是什么?這里不是衙門,開會也沒那么多時間給你們推來推去扯皮玩,我講究效率,懂就懂,不懂就不懂,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沒有什么略懂,也沒有什么客套。你們都是自愿放棄編制來的,相信也不是來喝茶看報紙的。我就問一句,行不行!”
丁建軍深吸一口氣,“沒問題,鄙人雖然市政出身,但公路建設規劃也不含糊!”
“行!”趙正滿意了,“那我就指派了,老丁,歐陽經理,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現在有你們二位,算是三生有幸。大家第一次合作,我想工程規劃就由你們二人直接出面,包括工程進度、工程用料和階段性驗收方面,沒問題吧?”
這次丁建軍和歐陽亮很干脆,紛紛點頭,沒問題沒問題。
只是兩個老骨頭都上了,項目部經理讓誰去做?公司剛起步,也沒什么人才。趙正瞄著王曉軍,“本來我應該上的,但我和老丁歐陽他們不一樣,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王助理,你覺得你行嗎?”
王曉軍受寵若驚,臉和脖子一起都紅了半邊。他看了看老丁,又看了看歐陽,想說什么,但又不敢的樣子。
“那個,趙總,我資歷……有點低。”
趙正笑著點了點頭,弄了半天,還在為資歷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畏首畏尾。看來平時王曉軍在市政不受待見,多數也是因為初來乍到,日子不好混。沒想到跑到綠翡翠來了,還要被老丁壓一頭,心里有委屈,卻又不敢明著說。
還是年輕啊!
趙正點了一根煙,旁若無人地抽了起來,他看著王曉軍,認真地道:“你是市政推薦給張專員,張專員專門推薦給我的。說起資歷來,大家現在都已經脫離了編制,在公司,都是一張白紙,不存在誰深誰淺的問題。我的助理代表的是我,你要是弄不明白這個問題,趁早卷鋪蓋滾蛋。最多我在張專員那說一句,給我換個人。”
王曉軍被趙正這么一說,臉頓時更紅了,但嘴里卻很倔強,道:“趙總,我可以……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