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韞直直的出了顧府,坐在車上,強行壓下心頭的慌亂,他不知道這份慌亂從何而來,但是就是被一點點的放大,讓他覺得不舒服。想找個人來問問,卻也不知道應該去找誰。溫韞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生生的沉溺下去。
這幾日顧容止每天都早早醒來去書房里等著叫顧臨風和顧遠恒都沒了法子,只得向每天來的溫韞說句多多擔待,溫韞每次都謝過,表示沒關系受命而來應該的,到更叫兩人不好意思。只有顧容止每日里嘻嘻哈哈沒個正型。
這天傍晚,溫韞將顧容止抄寫的文章一一過目,放到手邊對她道:“姑娘的書今天差不多就寫完了,明日我就不來了。”溫韞知道其實自己可以不用每日來,手上得事那么多,隨便找個由頭拒絕了就好,但不知道為什么每天來這里,這種感覺讓溫韞甚為不爽。
“大人,昨日我看了一首詩,但是不解其意,想著大人學識淵博,定能給我好好解讀一番。”
“姑娘請講。”溫韞點點頭。
顧容止站起身子輕聲讀著,“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四海求凰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溫韞看著對面女子嘴里輕輕吟誦著詩詞,聲音清脆,笑吟吟的向自己走來,細致的眉眼自有一番風情,站到自己身邊,俯下身子白皙的指尖輕輕勾上自己的衣服,一陣似有似無的香氣在鼻尖縈繞,伸頭附在耳邊,“大人,我什么時候才能牽大人的手呀。”
溫韞聽得這話眼神緊緊一縮,剛想伸手推開來人,轉頭便望進了一雙眼眸里,四目相顧,看著那雙含著笑意亮晶晶的雙眸,溫韞想伸出去的手卻也動不了了。
顧容止看著溫韞沒動作,以為他生氣了,連忙抬起身子,后退幾步,沒敢說話,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靜的仿佛能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直到溫韞回過神來,壓下心間的異動,對顧容止告辭:“姑娘今日累了,在下不便打擾,告辭了。”
顧容止拉住他的衣袖,言辭懇切:“大人定然明白我的意思了,為什么總是對我視而不見,不是這里不合禮數,就是避過不答,今日我就想問問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溫韞停下腳步,不知道說些什么,喜歡嗎?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不喜歡,但是卻也忍不下心拒絕,只是在看著她朝著自己笑的明媚的時候,心生的哪一點顫動,讓他覺得陌生又惶恐,堂堂內閣首輔大臣,針砭時弊,四書五經,他都知道,可這一回,面對這顧容止的眼神,他說不出話來,狼狽的想要盡早離開。
顧容止看著溫韞沒有言語,緩緩松開了手:“果然還是沒能走進大人心里的呀。大人說的對,今天我確實是累了,大人路上慢走。”說完也沒有理溫韞自己先行踏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