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瑯小姐上輩子是造就什么恩德,這輩子就這樣好的娘家,能夠遇上張宇平這樣的良人。
只有張宇平知道,他是多么幸運遇到瑯小姐。
可他與她是不可能的。
她的命運是為了阻攔他的大業,破壞他的未來,而他也有屬于他固定的姻緣。
那日,春雨過屋檐,她與丫鬟在涼亭下躲雨,兩個丫鬟手里拿著不少包裹,一看,便知這瑯小姐又去玩樂了。
雨滴順著竹傘骨架緩緩而下,男子素色衣袍帶著風雨的涼意,流蘇輕搖,少年眉眼清明,目光朗朗。
不經意的目光相遇,見她靈動的模樣,便記住了這場綿綿春雨。
他選擇了自己想要的。
可代價卻是,失了大業,歡喜日子從來不會超過三年,而她也總是會在快樂三年后眼看著他因違背世界法則而離她而去。
而瑯小姐也因世世的苦痛,靈魂難捱,恰逢時空漩渦,她便忘去前塵,成了現在的杜瑯瑯。
曾記瑯小姐面對那深不見底的時空漩渦,內心不是對未知的恐懼,而是對世世未能相守的痛苦。
每投胎前,她可以想起一切記憶,每一世的記憶壓的她痛不欲生。
而在新的一世,往日的瑯小姐早已進入時空漩渦,而這一世的瑯小姐卻是實實在在按照小說情節生活的。
張宇平也識破了這并非他愛的那個女子。
他跋山涉水,求神拜佛,他所有的傲骨在杜瑯瑯這件事上磨的一干二凈,他只想要她。
只為那一句,與子成說,與子偕老。
她生生世世是他的妻。
他跑遍天下,過了兩百年,他終于尋來讓杜瑯瑯回來的方法,可代價是他的一半氣運和前生記憶封存。
他本是一本逆襲文里的男主,失了一半氣運,苦練數年,被人無數次打趴下,他才又得機遇威名。
氣運才是最重要的對抗砝碼。
可世界法則上,他還是男主,這是他爭來的氣運。
杜瑯瑯看著張宇平于雪山之上真氣盡失,卻仍抓著那雪蓮不放,說是……要用來給她煲湯喝。
她看向身邊的風,哽聲道:“你:…是宇平身體里的一部分吧。”
風將她摟住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著她動亂的情緒。
“是,我是他身上被收走的氣運,只是隨著他等你的時間久了,我也成靈,可以化成人了。”
杜瑯瑯用力咬著他的肩膀,手抓著他的衣服,用力的很。
風揉著她腦后青絲,眉眼溫柔。
“不過這一世,是我看著你離去了。”“你……”杜瑯瑯睜著一雙淚水盈盈的眼看向他。
“他的力量,或者說,我們的力量,只能換你穿過這時空漩渦,來這一次,可我們沒護好你,或者說……是這個世界不允許我們的做法。”
若憑他出手,那日攔下張宇平的劍是綽綽有余的,可是……世界意念出手了……
違背世界意念、違背法則的姻緣就如此難存嗎?
“好了,你也快離開這個世界了,而他記憶也封存了,一切都會按照世界法則正常運行。”
“這樣嗎?”杜瑯瑯看著那床前眼神黯淡的張宇平,突然笑了。
“這樣也好,他本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應當豪氣凌云,揚名天下,怎能……”風一把抱住她。
她聲音愈來愈小,“怎能因為兒女情長耽誤自己……”
淚流了太多了,可還是止不住。
“風,你……也是他的一部分,你會回到他身上嗎?”“會,現在就要回到命運正軌,而我也會鑄就他。”
可他抱著她的手卻在顫抖。
“可你也是你,也是宇平,你這不就相當于自……”
未說完,被風再次吻住,比起她睡著時的偷吻,這個吻要大膽的多,也令人更加心冷。
你這不就相當于自毀。
她的心抽痛著,她不敢回應他的吻,她感覺他的難過、他的無可奈何,可她無法安慰他。
我愛你。
這是風的話,也是張宇平的話。
天旋地轉,相遇似夢,窗外桃花灑灑,清風徐來。
她回到原來世界了,入目的窗簾、書柜、窗前獨有的嬌艷桃花,一切那么熟悉。
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卻泣不成聲。
“瑯瑯,開飯啦,快來吃飯。”“知道了,媽媽。”
她下床,用力擦著眼角滾落的淚水,臉被搓紅了,眼睛卻依舊朦朧著。
這一切都是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