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又在那裝神弄鬼！信不信我把你店都拆了？”
不同于李瀟，樸玉瑾似乎已經習慣了，根本沒表現出絲毫的緊張，她笑罵一聲，狠狠一腳踹在門板上。經不住她的大力摧殘，整個門框都直接倒飛了出去。
“欸欸欸！我這門上個月才換的！”見自家房門報廢，那沙啞蒼老的聲音里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罷了，就知道你們深夜造訪肯定沒有好事，進門吧......”
.......
走進屋內，李瀟好奇地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只見這整個大廳就像個微縮版的兵器博物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器一應俱全，整整齊齊地碼靠在左側墻邊。
而大廳右側則擺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小物件，有各種匕首，暗器以及鎧甲。李瀟甚至還在里面發現了上輩子只在游戲中見過的袖劍。
“兩位自己隨便看看吧，老夫今天身體不適，就不出來見客了。”
之前那個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給李瀟嚇了個機靈。趕忙回頭看去，卻只見身后的桌上擺放著一個做工精致的木偶，那雙極為逼真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對了，兩位有何貴干？”
猛然間，面前的木偶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它的嘴巴一張一合，就像在和倆人溝通一般。配合上四周幽暗的環境，顯得十分詭異。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李瀟暗自心驚。
早知道魯老仙的手藝高超，這木偶的制造工藝的確可以稱得上栩栩如生，但他究竟是怎么讓它們自己動起來的？
看來真的是碰上高人了。
“零零六，你似乎對我的作品很感興趣。”
聽見對方似乎在和自己說話，李瀟剛想回答，身旁的樸玉瑾卻突然有些不耐煩地罵了起來。
“魯老仙！是不是每次來你都得整點新花樣？再不給老娘滾出來，我把你店給燒了啊！”
“零零三，你怎么還是這么暴躁。”聽聞對方要拆店，那聲音似乎有些慌了。
“難道你不喜歡我的新作品么？”
“會說話的娃娃？我要這種垃圾有何用？”
“哎呀，也不是所有東西都得有用處的！這是藝術，藝術啊！”
“藝術是吧？那下次我們拿你的東西就不給錢了，幫你免費宣傳藝術。”
“欸欸欸，這可萬萬使不得！”
“你不是追求藝術么？咱可不能讓金錢玷污了你。”
“也罷也罷，說不過你這個女娃娃，人都是要恰飯的嘛.......”
那聲音突然離開木偶，轉移到了后堂，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終于從陰影里緩緩走了出來。
........
“老前輩，佩服！這些木偶經了您的手，簡直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出于對手藝人的尊重，一見到那鶴發童顏的小老頭，李瀟趕緊雙手抱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額......你真是零零六？”
見到這一幕，魯老仙似乎有些訝異。他疑惑地看向了樸玉瑾，后者則無奈地點了點頭。
“很遺憾，他就是。”
“他這種情況多久了？”
“不久，就這兩周。”
“原來如此......”魯老仙微微仰起頭，仔細地辨認著。
反復確認對方身形無誤后，他終于問起倆人深夜造訪有何目的。
“這東西，眼熟么？”像警察詢問證物似的，樸玉瑾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透明塑料袋，里面正是那根銀針。
“額......”見對方這么正經，老頭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我一個打鐵的，賣點繡花針應該也很合理吧？”
“你管這玩意叫繡花針？”樸玉瑾沒有多廢話，直接舉起了拳頭。
“老東西，別把我們當傻子！告訴你，我們什么都知道了！”
似乎是知道她的厲害，魯老仙脖子一縮，小聲說道：“我一個打鐵的，賣點小暗器應該也很合理吧？”
“那我一個打人的，拳頭砸在你腦袋上也很合理吧？”
“之前我也賣東西，可沒見你們管過啊.......”面對那斗大的拳頭，老頭的聲音不自覺地又弱了八度。
見狀，樸玉瑾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之前是不管你，但這回扎著我們了！你說我們管不管？！”
.......
“什么？！”
“買這玩意的人對你們動手了？”
聽聞，魯老仙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
相識多年，面前這兩人的身份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知道他們背后恐怕有官家支持。
可到底是誰這么大膽敢對欽差動手呢？
“可以老實交代了么？”見對方了解其中利害，樸玉瑾接著問道。
“這不太好吧......”魯老仙面露難色。
“你知道的，出來.....”
“拉倒吧你！你就一個打鐵的，還出來混的。”樸玉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我出門前還說了要拆你家，出來混要講信譽，說要拆就必須得拆，您是這個意思吧？”
“沒沒沒，我沒這個意思......”
然而魯老仙雖然嘴上認慫，但卻還是支支吾吾的沒有開口。
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擔憂。
出來混，泄露客戶信息可是大忌，尤其是自己這一行......
砸了招牌那都是小事。
對方敢對這兩位大仙動手，顯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善茬。假如自己要是泄露了他們的行蹤，恐怕是會惹上殺身之禍啊！
哎，早知道這單生意就不做了。
會訂這么陰毒的暗器，自己應該早猜到不是什么好人.......
.......
“老東西，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看對方面露猶豫，完全沒有要交代的意思，樸玉瑾完全失去了耐心，她直接走到墻邊隨手提起一把關刀，作勢要砍。
“我去......”
那可是八十一斤的關刀啊.......這小姑娘單手提起來就跟玩具一樣？
魯大仙心里暗暗叫苦。
好在就在這關鍵時刻，李瀟突然出聲制止了樸玉瑾。他走到對方面前，恭恭敬敬地說道。
“魯大師，我們今天來是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萬望見諒。”
“是魯大仙.......”
“對不起，叫順口了！”對他微微頷首，李瀟言辭懇切地繼續說道。
“我明白您的苦衷，如若對方只是傷到了我們倆，晚輩絕不敢為了私人恩怨而強逼您。”
“但這事有關Down城區數萬少數族裔女孩的生命安全，我們這才不得不來找您。”
“如果不能盡快找出兇手，不知還有多少家庭要就此破碎，多少父母要失去自己的孩子。請您看在這么多百姓的份上，就幫幫我們吧！”
.......
“這都叫什么事啊......”
聽著對方大義凌然的話語，魯大仙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混世魔王突然變得文縐縐的，還真叫他有些不太適應。要換往常，估計早就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哪還會廢話那么多。
不過李瀟這一番話，又的確比刀劍更讓自己感到觸動.......
都說行走江湖的人身上難免有股俠氣，魯大仙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對方慷慨激昂的樣子，他仿佛看到一位真正為了百姓而憂心的大俠就站在自己面前，這讓他根本不忍心拒絕。
猶豫良久，他從口袋里掏出懷表看了一眼。仿佛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心，他輕輕嘆了口氣。
“哎，也罷！要是舍我一人安危，能救得了那么多人，那不妨就告訴你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