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聽說了嗎？就咱學校里外語系那個不能稱為一般人的學霸，大一整年就拿到了全額的獎學金...”
“大二則已經被授予國際期刊的編委頭銜，量子拓撲學以及凝聚態物理學所作為的專業課題都已經被認可...”
“聽說就連美國的普林斯頓大學的研究員都等著被她單向選擇呢...裴偲今年不過才剛升大二...”
案桌前方依舊在滔滔不絕地兩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突如其來的視線掠奪，仍像是在秉承著最不過平常的模樣一般高談闊論。
這是闞寧初次從陌生人的貶褒之中認識了裴偲，斂起的俊眉微微地蹙起來，烏黑的瞳仁中靜靜地劃過一抹沉思。
本無想到居然有這樣驚艷絕倫的人兒，當即便對這聽似熟稔不過的名字掩收在心底，淺淺淡淡。
復而卻只見與此談論的另一位男性，緩緩地豎起中指擠壓在嘴唇之上，慌亂之芒卻已無法掩藏地映入眉梢。
“噓...你不知道嗎？現在都在傳聞裴偲的種種經歷都是被仿造的呢...姚櫛筠現在正在和裴偲于會議館中進行對峙呢...”
“而且我第一次見到的景象，輿論偏一方地壓倒在中科院這一側，我都從來沒有見到裴偲這么狼狽過...”
聽聞秘聞不禁捂住掙開嘴巴的手掌，某位鼻尖席卷鏡框的男性不由得低語反駁，面露之愧。
“明明裴偲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存在阿...在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們怎么可以就這樣武斷...？”
另一位足已知曉相關內幕的人士不禁染過一絲無奈，似乎也是那般的無精打采。
“胖子，你還不懂嗎？學校一半的科研支出都是在靠著中科院的培養項目來滋養，如果因為這件事得罪了姚院士...”
“再三地權衡利弊之后，學校也不會這樣地選擇...怪就怪在裴偲，她沒有權利這么去無視這一切...”
是了，裴偲從沒有在所選擇拼搏的道路上仔細地透露出一絲一毫，無論判定什么樣的結果都是一口應承之下，絕無反悔。
“裴偲怎么了？”，猝不及防地清冷聲線自身后響起，正專注聲情并茂的兩人均是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不禁暗自拍了拍胸口。
“你怎么站在背后...”，“也不發出任何聲音”的后半句話語就被哽進了喉間，仿佛連舌尖都捋不直了半晌。
闞寧卻是無意之間所聽多余的說辭一般，喑啞的聲線之上驀地衍生出了一縷焦躁。
“別說這些無用的...我再最后問你們一遍，裴偲怎么了？”，似是被他駭人的氣場給驚到了。
其中一位須臾摸了摸架在鼻尖上的鏡框，似是而非地開口，好似又在斟酌著合適不過的用語。
“你應該也聽得差不多了...事情的緣由則是姚櫛筠懷疑裴偲所得的種種成果以及案例...”
“可是裴偲并沒有什么罪過，所以就真的特別冤枉...另外裴偲也斗不過中科院士的權利阿...”
清俊的面容之上緩緩地閃現一抹譏誚，額角處的筋絡無意識地輕緩凸起，瞳眸深處猛地劃至一縷迷離，卻是愈發地不忿。
“裴偲在哪兒？”，瘦的男士只是暗自用肘部抵住旁邊的同伴，眼神不間斷地交匯，“她們...她們在會議館內...”
果不其然，闞寧不再理會其余下的竊竊私語，腳步極快地離開了此處，好不停留。
瘦弱的男性當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仍舊是還沒從受驚中緩過神去，“赫...這一位到底在搞什么？”
會議館內，卻是兩位姿容不堪上下的貌美女子似在無聲地對峙，最終卻是裴偲撕扯開來這一默然的局面。
清凌凌的聲線依然一般不卑不亢，卻是少見地沉默不言，“姚櫛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呢？這樣的話...你心里會覺得很痛快嗎？”
同樣是頗為冷淡的神態模樣，恰恰地像極了彼此之間的影像，話語卻是如此的咄咄逼人，“裴偲，我永遠不要選擇成為你的影子...”
話鋒倏爾停轉，“無論是我的家庭氛圍，我的品容相貌，還是我與你甚至為不相上下的專業理論...如果不是你的肆意糾纏...”
“江岳不會始終都注意不到我的存在，把我姚櫛筠當作你裴偲的替代品，這有多么可笑阿...”
闞寧在找尋到正確的航向之后，便是以極其疾速的狀態趕到了這里，當即停滯不再離去絲毫。
這是他初次見到裴偲的時刻，這一瞬卻也使他永遠地忘懷不掉，每每懷念起往日白駒過隙的學業生活...
竟相出現于腦海中的不過這樣一副畫面:半肥不肥的運動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齊肩的短發柔順地熨帖在脖頸后方。
額角的細碎劉海早已因為略微毒辣的日光而被爭相地撩起，只余下光潔飽滿的額頭，這種美是帶著一種野性的，不予束縛的。
闞寧不知何時也竟已經默默地構起了唇角，“真不像是個好學生”，明顯不過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痞態，“這就是所謂的大神？”
稍顯叛逆的眉宇忽地蹙起，美艷的面頰劃過一絲不耐，裴偲自認為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語調不再輕柔摩擦。
“所以呢？這種事情不應該去問當事人嗎？你好愚蠢阿...本以為中科院的千金也是鳳毛麟角...”
“卻沒想到也不過區區一個平庸之輩，我都不想侮辱了大智若愚這個詞...”。說罷又像是極為地不甘于發泄的。
“我希望你能夠也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算被攤上莫名頂替的罪名...我也想知道前因后果，這些小把戲只能講明你真的特別幼稚。”
闞寧也只是安靜地站立在了一側，無關發生的事情并不知道該如何插手去做，索性就悄然地觀察注視著。
裴偲見狀不由得牽動腳步，卻被一陣熟悉的名字給生生地打斷了，耳邊響起的依舊是她歇斯底里的提問。
“裴偲，你告訴我，你真的不喜歡江岳嗎？不喜歡的話，你為什么還要糾纏他...”
裴偲跨出來的腳步猛然間地停滯了，不急不緩地轉過身去，細碎的言辭中滿是不解，多于好奇。
“怎么？你有什么義務要求我去這樣做呢？”，姚櫛筠卻只是突地掀開來粲然的笑容，星星點點，仿佛又是帶著些許的怪異。
“裴偲，你不如我的，你一開始就什么都不如我...談什么所謂的價值與信念，你配擁有這些東西嗎？”
無止境地譴責似乎不能以這樣的結束，困擾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