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低頭。
云瓊姝輕輕拉著她接著往前走，“喜歡就喜歡吧，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不想管那么多了…累。”
說著，她瞇了瞇眼，語氣也冷了不少，“只要不傷害長澤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視她做空氣，但若她動了歪心思，也休要怪我不客氣。”
“至于言盛…”
云瓊姝深深嘆了口氣。
“我們快些走吧。”
“啊…”馨兒應了一聲，“是。”
“對了，再去查查歐陽槊是什么時候進的京，現在住哪，還有歐陽月薇，這些年的所有事我都要知道。”
這倒是不難。
云瓊姝雖然這幾年安安穩穩地當著母儀天下的皇后，但她的人脈遍布離國，要打聽個事兒還不就輕而易舉？
馨兒一愣，想著雖然娘娘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心里還是實打實地在乎著皇上呀！
“好，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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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殿。
因為沒人敢攔著云瓊姝，于是她直徑走了進去。
其…為人也…”
“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
孝弟…而好犯上…”
“者。”
“者…”
“鮮矣。”
“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
“作亂者…”
……
云瓊姝皺眉，鐘長澤不到三歲，字都沒認幾個就讓他讀這么長的東西？
“殿下，您不能分心。”
屋子里傳來了太傅的聲音。
不能分心？
他是個小孩子啊，如何做到不分心？
云瓊姝聽了便快步走了進去，只見鐘長澤坐在書桌后面，因為太小所以還墊了兩個墊子才勉強能伏上桌面。
旁邊還站著太傅。
小長澤似乎發現有人來了，立刻抬頭看去，看清后也不管什么識字不識字，讀書不讀書了，直接跳下椅子往云瓊姝這邊跑。
“哎…”
小長澤哇哇大哭地一下子撞進了云瓊姝懷里，將眼淚鼻涕都蹭在了云瓊姝身上，馨兒可讓他這個動作嚇得不行，連忙扶住云瓊姝。
小孩子不懂云瓊姝肚子里還有一個小寶寶所以才沒輕沒重的往她身上撲，可云瓊姝好不容易才保住這個孩子，誰也不想再出什么事來。
“我沒事兒，你放心。”
她還沒脆弱到讓小孩子撞一下就不行的地步。
馨兒松了口氣。
那太傅也算識趣兒，自己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長澤…以為母后…不要長澤了啊嗚嗚嗚嗚…”
“長澤不要住在這里…不要讀書…”
“嗚嗚嗚…長澤要和母后回去…要和母后玩…”
小長澤還在抽泣。
云瓊姝的心里一陣絞痛，她蹲了下來，抹了抹自家兒子臉上的淚，然后緊緊摟住，“都是母后不好，是母后的錯…母后抱你回去，好不好？咱不讀這些圣賢書了，等你再大一大，母后再找人讓你學，好不好？”
“嗯…嗯…”
“那…”
“姝兒。”
鐘言盛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
云瓊姝抬眸，小心翼翼地抱著抽泣抽泣的鐘長澤站起來，開口諷道，“皇上這是…哄完佳人了？”
鐘言盛皺眉，試著解釋道，“你明知我對她…”
“我不知。”云瓊姝冷聲打斷。
她本來一看見鐘言盛就能想起那日的事，仿佛在腦海里怎么想遺忘都遺忘不了揮之不去。
如今瞧見鐘長澤這般，心里更是堵得厲害。
“我要帶長澤回去了。”
云瓊姝不想跟他說太多，抱著鐘長澤就往外走。
“等等！”鐘言盛轉身攔住云瓊姝，“你不能帶長澤回祁鳳宮！”
也許是聲音大了，嚇得剛止住哭聲的小長澤摟緊了云瓊姝的脖子。
“長澤是我兒子，有何不可？”
“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不方便照顧他。”
“這個你不用操心，自然還有馨兒和嬤嬤幫著照料。”
鐘言盛見勸說無果，只好上前一小步，伸開雙臂，“來，長澤，父皇抱。”
“不要！我不要！”
“我要母后！”
小長澤回答的很干脆，越發摟緊云瓊姝的脖子不肯撒手，小腦袋也使勁往后縮，不去看鐘言盛。
小長澤這個動作屬實刺痛了鐘言盛。
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中，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云瓊姝的手也的確有些酸了，于是看了一眼馨兒，柔聲哄著小長澤道，“長澤，母后抱你的手有點酸了，讓馨兒姐姐抱你回去，好不好？”
“長澤…長澤真的可以…回祁鳳宮嗎？”
“當然。”
只見小長澤揉了揉眼睛，點點頭。
馨兒接過他，看了一下鐘言盛，又看了一下自家娘娘才抱著鐘長澤離開了。
云瓊姝看著他們二人走遠，才回頭對鐘言盛道，“為什么要這么早就給長澤請了太傅來教？”
“因為他是太子。”
“但他也是個孩子！”
鐘言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但因害怕云瓊姝再氣出個好歹，只得耐心道，“可我也是在不到三歲的時候，父皇便請了太傅來讓我啟蒙，五歲便親自教我騎馬射箭，長澤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自然會比別人累許多。”
云瓊姝皺著眉搖頭，“可我不想讓他太小就開始學這么多東西。”
“姝兒，別任性…”
“我任性？”
“你聽我說，”鐘言盛握住了云瓊姝的胳膊，“長澤的確尚且年幼，我也不希望他過早學這些，我也會心疼…可是沒有辦法，他是太子啊，是要繼承大統的。”
又是這句。
她都快要聽膩了。
云瓊姝有些煩躁地揮落了鐘言盛的手，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