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一副被雷擊中后的表情,眼珠子都快從眼眶瞪出來了。他怎么就沒想到這兩個人是同一人呢?明明他也沒見過果兒的真實樣貌,一直都是聽慕長風口中念叨著……
也是,慕長風對果兒那么癡情,暗挫挫地像個流氓一樣隱姓埋名跟人家花季少女鴻雁傳書整整四年,把紅翎都給累夠嗆。
這種男人怎么可能娶別人,他寧可這輩子誰都不娶當一輩子瘸子,也不會扔下他的果兒不管。
這才是他認識的慕長風!好樣的!
慕長風的形象在夜瀾公子的心中又高大了許多。
夜瀾兩眼桃花,口氣揶揄:“誒,你跟她傳了四年的書信,這種細水綿長的柔情讓她愛上你了嗎?”
慕長風點點頭,口氣聽不出情緒,“這四年,我用書信徹底拴住了她的心?!?p> “有你的啊!”夜瀾沖慕長風束起大拇指,真不愧是他,撩妹子都這么精彩別致,“既然這樣,為什么不告訴她你的身份?既然她已經對那個傳書信的你死心塌地了,告訴她豈不是水到渠成?”
“不行,不能說。”慕長風的眼底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為什么?”
慕長風眸光一暗,手漸漸握成拳頭,沉聲說:“因為跟她傳書信的人,是我,也不是我?!?p> ……
夜瀾倒吸一口冷氣,他收起玩笑臉,眼色突然變得銳利,壓低聲音嚴肅問道:“長風,你是不是瞞了我什么?”
夜瀾說著就要去摸慕長風的脈象,慕長風躲開,道:“我正想找你說這件事?!?p> 這時,書房門外有人敲門,傳來菇兔的聲音。
“王爺,是我?!?p> 慕長風讓朱雀去開了門,菇兔進來后,雙手交于身前對夜瀾鞠了一躬,然后跪在慕長風面前,面無表情像個木偶人似的,說:
“王爺,菇兔前來領罪,我沒有保護好王妃,讓她受了這般重傷。菇兔愿意主動前去地牢禁足,還請王爺成全?!?p> “菇兔!”
朱雀皺了一下眉頭,上前扯了扯菇兔的胳膊,菇兔沒搭理他,跪在地上表情一如既往。
慕長風默了默,說:“我當初離開的時候交代你什么?”
“王爺交代菇兔,保護王妃,聽王妃的吩咐?!?p> “嗯,所以你沒做錯什么,神影司的影衛的任務就是服從命令,槿兒要求你怎么做,你只能服從。起來吧。”
菇兔一愣,“可是——”
“槿兒受傷也怨我沒有把命令傳達到位,讓她這個小機靈鬼鉆了空子。菇兔,本王今日重新對你下命令,你的任務就是保護槿兒,做她的貼身護衛,護她周全,不準再有任何差池,她以后要是再受傷,我就真的把你扔進地牢了。”
菇兔一陣激動,對慕長風行了大禮,說:“菇兔一定誓死保護王妃,如若再讓這種事發生,我愿意自斷左手,自挖左目。”
慕長風點點頭,夜瀾在旁邊聽得后背發涼。
自斷左手,自挖左目,是因為要留著右手和右眼繼續為慕長風賣命。
這神影司的影衛都是吃什么長大的,一個個都被慕長風給洗腦了吧。
夜瀾偷偷看向朱雀,想到這家伙拆他家的時候那種理所當然云淡風輕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罵人。
好好一竹屋,就這么沒了,他的心在滴血。
慕長風這個大瘋子,養了一窩小瘋子,然后一個比一個瘋,一個比一個能咬人。
慕長風薄唇輕抿,思索片刻,然后說:“菇兔,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去辦,辦好了,可以將功補過?!?p> “菇兔一定不負王爺所托。”
慕長風扭頭看向夜瀾,說:“給我一些毒,比清涼散狠上十倍的毒,但不能毒死人那種?!?p> 夜瀾:“……”
比清涼散狠上十倍……不能毒死人也能疼死人了吧?
“你要干什么?”
“把毒準備好,然后交給菇兔?!蹦介L風繼續對菇兔說:“等厲太后搬到東郊行宮后,你去給厲太后和那個嬤嬤下毒,再在她們身上留一百道血痕,記住,和槿兒一樣,只要上皮有傷,把他們的命給我留著?!?p> “等等!”夜瀾一聽,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百道血痕?你怎么不直接砍死她們,云若槿身上也不過只有三十六……”
“一百打底,沒有上限,菇兔你看著來,只要不讓她們死掉就行?!蹦介L風補充說。
夜瀾:“……”
魔鬼!
菇兔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理所當然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一百道血痕算什么?她甚至想直接把那兩個老巫婆斷手斷腳!
厲太后畢竟把長昱當親生兒子養了十幾年,慕長風本來是沒想對她下狠手的,可這個老妖婆偏偏要來挑戰他的底線,對槿兒下手。
那就別怪他了,槿兒受過的苦,他要厲太后加倍奉還。
他的想法很簡單,欺負他的槿兒的人,都別想好過。
厲太后如此,南安國那個皇帝也一樣,等他處理完北寒厲家的事,就去給南邊兒那個鄰國換個皇帝。
這個世界上沒人再可以欺負槿兒,除了他慕長風。
但他不會,而且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