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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尋求的執念

朝臣:伊月 計憲

一生尋求的執念 安陽子樂 4901 2020-06-22 15:39:47

  自那時蘇顏死后,為了補償帝九離,帝辰恢復了他本該屬于皇子身份的所有一切,還有加倍的寵愛。

  可即使這樣安寧也沒有見帝九離笑過,皇宮的孩子一到年齡就會自動送到皇家學院念書。

  可安寧和帝九離不一樣,帝辰專門為他們安排了一個老師,是左丞相計憲,身為三朝元老的他馬上就要到了古稀之年,帝九離估計是他所收的關門弟子。

  這一舉動驚動了朝臣,計憲一般輕易不出山,而如今帝辰竟然請動計憲出山,這簡直是要培養太子的節奏!

  對于朝堂上的混亂,而身為當事人的安寧和帝九離并不知情,安寧的爺爺和計憲是舊識,所以計憲一直很疼愛安寧,所以安寧并不意外會被拜入計憲門下。

  計憲是個嚴肅的人,平時也很嚴格,對于安寧這種只是來打醬油的學生,要求自然是要比帝九離寬松一點,可還是很嚴格。

  安寧和帝九離在計憲門下一共待了三個月,三個月后正好是計憲的七十大壽,而變數正是從那天開始。

  做為一個深受各任帝皇信任的三朝元老,計憲在朝中有著大量的人脈。

  安丞相帶著安寧和帝九離到計府的時候,計府門庭若市,他們還是走后門才能進來。

  在后院有一個老人家正在練劍,那是計憲的妻子伊月,在50多年前是江湖上有名的俠女。

  那時候的計憲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高中解元后被分配到了揚州坐知府,計憲剛上任那一年,揚州還是個比較混亂的地方,這里剛剛發生了一場驚動全國的采花大案。

  計憲和伊月就相識在了這場案件之中,然后合伙破了這件大案,捉住了采花賊,聞名揚州。

  江湖兒女本就不拘小節,自那天起伊月和計憲兩個人一起組成了一個破案小組,偵破了全國大大小小不下百件的奇案,聞名天下,驚動了當時的皇太祖帝炎。

  皇太祖對天朝有此等人才,喜不自勝,當即下召封計憲為二品巡按,即日入京上任,可京都距揚州又何此千里,那時候的計憲正是意氣風發,大展宏圖的好時機,又怎可被兒女私情自亂陣腳。

  那時候的伊月雖是江湖之人,但父母尚在,且身體都不好,她又怎么會丟下父母跟隨計憲離開,或許是因為意見不合,他們最終還是分開了。

  計憲入朝為官,伊月承歡膝下,轉眼已經過去10多年,計憲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而伊月的父母終究沒挺過這個冬天。

  當時的兩人都在各自的領域成為了有名的大人物,計憲在朝堂,伊月在江湖。

  但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沒有成親,或許兩個人都放不下那年少時的執念,兩個同樣驕傲的人,又怎會有一人先低頭請求另一人的原諒。

  轉折點就發生在那年的春天。

  皇太祖駕崩,因為是突然駕崩,黃太祖并沒有留下遺詔,計憲離力排眾議扶持太上皇,也就是當時的五皇子帝哲上位。

  從而引起了包括大皇子在內的其他幾位皇子的不滿,引發了一場內戰。

  那是整個天朝最灰暗的時期,朝堂被分為兩派,一派站在計憲的立場支持五皇子,另一派則是守舊派,想按照以前的舊制,立長子為儲君繼位。

  那是個血雨腥風的時期,計憲每天都要遭受著數不清的刺殺,而他本就是個讀書人,唯一會的一點武功都是十幾年前一起破案那會伊月教他的。

  夜晚

  計憲抬頭看著今晚的天空,隨后又低下了腦袋。

  “伊月,又是一輪新月,你現在還好嗎?”他輕喃出聲。

  “一點都不好。”熟悉的聲音響起。

  計憲猛然抬頭看去,只見房頂上坐著一個巧笑嫣然的女子,正是伊月。

  那一夜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只知道在第二天兩人聯手,天朝第一次出現了朝堂與江湖中人合作,一起平定了這場持續三月之久的內戰。

  帝哲成功登帝,大皇子在內的所有亂黨,該殺的被殺,流放的被流放,朝堂一時間有些空蕩。

  大考被迫提前了一年,全程由計憲及他的部下監控。

  一般情況下,帝王最忌諱的便是功高蓋主,就在眾人猜測帝王下一步會對計憲下手的時候,帝王卻將計憲中尊為亞父,雖然最后計憲拒絕了,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帝王對計憲的信任。

  計憲雖然拒絕了,但向當時的皇帝帝哲,提了個賜婚的請求,讓帝哲驚的差點摔下龍椅,從未有女子進過身的天朝左丞相計憲竟然主動求親!

  群臣也差點驚掉下巴,若非此時正在朝堂,計憲都能立即笑出聲。

  計憲想起臨出發前伊月說的一句話,

  “當你向皇上求賜婚時,一定會滿朝震驚,那畫面,真是想想都有趣。”

  計憲低頭:伊月,畫面確實很有趣。

  就在賜婚圣旨下來的第二個月計憲終于如愿以償的迎娶了伊月,那天紅妝十里,那夜她面若桃花,那人深扎心底。

  婚后的計憲和伊月就如同畫本里說的那般,夫妻恩愛,相敬如賓,次年便生下了一個女兒,家庭美滿,七十歲的計憲至今只有伊月一個妻子,伊月亦然。

  如今的計憲已經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兒孫都是正直之人,計憲的幸福生活,一直以來都是人們所羨慕的一段佳話。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寧總覺得伊月奶奶并不開心,可是安寧也不知道她為什么不開心,只是有時候伊月奶奶看著墻外時眼睛,有些落寞。

  計憲給安寧他們開了后門,安丞相帶著安寧和帝九離從后門繞過去,路過后院的時候,伊月正在練劍,看到安寧和帝九離,便開口將他們兩個一起留了下來,讓安丞相先去拜會計憲。

  伊月只是問了安寧一些問題,更多的便是安寧關于在帝都外的生活。

  安寧的父親在接任丞相之前,常年游走于各國,進行兩國邦交,在安丞相每次外出時,基本上都會帶著他的夫人,還有安寧一起去。

  安丞相是個很顧家的人,除非去的地方會有危險,否則不管怎樣他都會帶著安寧和她的母親一起去,雖然安寧的年紀不大,但去過的地方一定不比那些大人少。

  伊月很喜歡聽安寧說那些外地的所見所聞,帝九離靜靜地坐在一旁聽伊月和安寧的講話也不打擾,說到有趣的事,他也會跟著一起笑,危險的事也會皺眉。

  安寧一直說著,直到下人來叫伊月去前廳,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客人都來的差不多了,伊月一只手牽著安寧的手,另一手則牽著帝九離。

  伊月看著自己牽著的兩個孩子,眼神有些異樣。

  她們來到客廳,伊月的大兒子計廈正在招呼客人,不知道是不是安寧的錯覺,那一瞬間她覺得伊月牽著她的手握著有些緊。

  計憲看到伊月來了,對她微笑,伊月也對他報以笑容。

  安寧羨慕他們兩個數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永遠是那么恩愛,在對方面前就像個剛接觸情愛的毛頭小子。

  伊月很幸福,可是安寧從她緊握著自己的手中可以感覺到,伊月并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那么快樂。

  安寧的手被捏的有些疼,伊月意識到了安寧的反應放開了安寧的手,走過去跟計憲坐在一起,接受著來自晚輩的祝福。

  壽宴辦得非常成功,可安寧總覺得有些不安,除了安寧還有帝九離,他們兩個都有種不安的感覺,覺得接下來一定會出什么事。

  果不其然,一個月后便傳來了伊月重病的消息,這消息一來就讓人猝不及防。

  以前的伊月身體很健康,連病都很少生,而這一場大病幾乎奪去了伊月大半的生命,經歷了這場大病后,伊月突然消瘦,整個人也很憔悴。

  計憲向皇帝告假,衣不解帶的照顧伊月,可是伊月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一個月前:

  壽宴結束后,伊月回到了房間,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那滿頭的白發,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這么老了。

  計憲走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便打趣道:

  “都這么大了,還像個臭美的小姑娘似的。”

  “計憲,我是不是老了?”伊月問他,計憲想了一下才答道

  “老了,我們都老了,但在我心里你還是如同當年一樣美。”

  “是嗎,計憲你還記得你那天晚上說過的話嗎,我等了四十年。”伊月的語氣有些落寞,

  “計憲,你放不下的,究竟是這身為丞相的權勢,還是這天下百姓,這些年來我明說暗說不知道多少次,可你一直在逃避,皇太祖帝炎,先皇帝哲,新皇帝辰,你扶持了三個皇帝,三朝元老,好大的風光,一生忠于一人,好大的癡情。”伊月自嘲地笑了笑。

  “計憲,你是這天下最重情的人,也是最負心的人,他們都說你很重承諾,可你不是,你是個騙子,你騙了我四十年。”

  “伊月,我們都老了,你何必非要這么執著于這一個承諾。”

  “計憲,你說我是不是很無理取鬧,既然這樣你當初又何必娶我。”伊月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到地上。

  “錯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父母在臨死之前告誡我,讓我不要去找你,因為他們知道跟你在一起,我不會快樂,可我最后還是違背了他們的意愿來找你,我出生于江湖,身體里留的本就是江湖的血,我渴望的自由,這些年來被磨平的棱角,我都覺得我活的越來越不像自己,我現在甚至都記不起來,三十年前的我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伊月……”

  “計憲,我因為一個承諾等了你四十年,可是到今天為止,我不想等了,你已經七十了,我也快到七十了,活了那么久我該知足了,我現在剩下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從閻王那偷來的。”

  “伊月,別說這種喪氣話。”計憲怒吼。

  “計憲,只要是面對我,你就會有這么多理由,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伊月扭頭不看他。

  “伊月,不知道你這么多年活著會這么痛苦,我……”

  “出去。”

  計憲的腳步停了一下,在原地猶豫了良久,才轉身離開了房間,或許兩人都是因為太在乎對方,而不想傷害對方,才選擇逃避,卻不知這才是最大的傷害。

  成親四十多年來,他們第一次吵架分房。

  當天晚上兩個人誰都沒有睡著,計憲躺在書房的床上看著房梁,而伊月則是一直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保養的良好,卻又掩蓋不住蒼老的臉,久未離去。

  計府沒有什么麻煩的規矩,不用早起請安,但計府的子孫基本上都自覺地會在每天早上起床請安,但是因為昨天是壽宴的關系,府內的事物格外的繁忙,再加上伊月年紀大了,昨天壽宴那么忙,肯定會很累,就讓她多休息會兒,還吩咐了下人晚點去打擾。

  結果就是因為“晚點”就出了事。

  服侍伊月的下人比平常晚了半個時辰進去,敲了下門,發現無人應答,頓時感覺到不對,推門進去發現伊月倒在了梳妝臺上。

  頓時整個計府都驚動了,所有小輩都放下了手里的事,齊齊圍到房間外,擔心地等待著伊月平安的消息。

  大夫是丞相府的御用大夫,一直以來伊月的身體都是由他來調理,把完脈后對著一臉擔憂的計憲搖頭:

  “丞相,如果只是老夫人身體的病的話,小人開幾副傷寒藥就好了,但是老夫人心里的病,小人卻無能為力,老夫人的心病沉積了幾十年,積郁成疾,不然以老夫人的身體狀況,只是簡單的風寒,不會把她的身體弄成這樣,再加上老夫人年紀也大了,如果心結不解的話,恐怕熬不過這個冬天。”大夫的評價很客觀,但也足夠讓人絕望。

  計憲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有子女扶著,就差點摔倒在地上。

  第二天,計憲在早朝的時候,向皇帝遞出了辭呈,隨后幾乎是衣不解帶地照顧伊月。

  但是自從那晚后,伊月幾乎都沒給過計憲什么好臉色,但計憲一直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似的纏著她。

  每次安寧和帝九離去看伊月的時候,都能看見計憲被伊月嫌棄,還一臉笑容地照顧著她。

  折騰了那么久,伊月這病終于好了,但那只是表面上,病雖然好了,但她人卻越來越瘦,臉也日漸憔悴,很顯然她的心結并沒有解開,但是伊月隱藏的很好,幾乎所有人都沒看出來。

  所以后來伊月的死亡才會來的那么讓人猝不及防。

  只是一個很平常的夜晚,伊月弄走了所有人,連計憲都毫不客氣地趕了出去,只留下了安寧和帝九離,伊月對著安寧說了一些那個時候她根本不明白的奇怪的話,再給了安寧一封信,交代安寧在她死后交給計憲。

  后來發生了什么,安寧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個時候她的心臟跳得很快,有些慌亂。

  在安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帝九離捂住了她的眼睛,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計老夫人走了。”

  “嘭!”

  門被撞開,計憲顫抖著走了進來,安寧已經不記得后面發生了什么,只記得那天的計府很亂,府外的雪花很大,將整個黑夜映成了白天。

  伊月的遺言里有一條,是將她火葬,柴火堆得很高,安寧和帝九離被安丞相牽著站在一旁,看著火焰逐漸淹沒伊月的尸體,安寧哭得泣不成聲。

  那天火葬儀式結束后,計憲就一直抱著伊月的骨灰罐,坐在房間里發愣,有時候還一個人自言自語,大家都覺得因為伊月的死,計憲受不了這個打擊,瘋了。

  安寧和帝九離按照伊月的遺言,帶著那封信去找計憲,他們不知道那封信上寫了什么,但可以感覺到計憲看到那封信后好像變了,也說不上來什么感覺,但就是覺得變得精神了點,這應該算是個好的預兆吧。

  第二天,計憲便不顧家里人的反對,收拾好了行裝,帶上伊月的骨灰罐決定浪跡天涯,可是大家都在反對,因為計憲已經那么高的年齡了。

  可是安寧和帝九離卻選擇支持,伊月年輕時最大的夢想便是能和自己所愛的人浪跡天涯,可是這個愿望他只有到死才實現的了,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反對。

  從父親派出保護計憲的暗衛口中,安寧知道計憲是快樂的,只是陪他快樂的人已經不在了。

  五年后,計憲便離開了人世,他走得很安詳,沒有驚動任何人,不過安寧想,他一定是幸福的,幸福著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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