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阿月！阿月！”

　　砰砰砰

　　“阿月？阿月！”

　　尚未完全清醒的淺月皺著眉翻了個身，拉過被子罩著自己的頭，妄想通過這個動作可以隔絕掉拍門的聲音。

　　砰砰砰

　　楚瑤沒等到里邊的人出聲，又拍了拍門喊道：“阿月，你醒了沒？”

　　淺月坐起身，悶悶道：“我沒醒。”

　　楚瑤聽到這話下意識又想要接著拍門，被淺月急急叫停。

　　慕淺月揉了揉眼睛走下床去開門，楚瑤就在門外，一見到淺月就十分高興的模樣。

　　這是她十三年來第一個想放在手心的朋友。

　　楚瑤見淺月皺著眉，一時踟躕，也知曉自己方才動作魯莽了。

　　試探道：“阿月？”

　　淺月懶懶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把人拉到屋里邊來，又把頭探出門外。

　　周圍幾個小院沒有人出來罵，事態還在可控范圍內。

　　淺月嚴肅的關上了門。

　　楚瑤已經坐在了屋內的小桌邊，見著方才淺月的動作，好奇道：“我們是在私會嗎？”怎么見不得人的模樣。

　　淺月剛入口的水被這言論嚇得嗆起來，咳了咳后勉強道：“我是怕你大清早被群毆至死。”

　　楚瑤乖巧的閉了嘴。

　　片刻后，淺月從隔間洗漱完穿好衣服，對楚瑤招呼道：“走吧，去臨食煦。”

　　楚瑤就跟著淺月出了門。

　　出了院后，楚瑤隨口道：“阿月，我要下山了。”

　　“？”此時才初集第二天，淺月有點懵懵的。“不是月底才能下山？”

　　“不啊，報名的科比考完了就行。”

　　“噢。”楚瑤只報了琴比，確實已經考完了。但想起她家里的情況，淺月又不由皺了眉：“下山有急事嗎？不然…”

　　“我想去看看嬤嬤。而且…”楚瑤補充道：“這樣的話，我不幫她作弊，她也暫時奈何不了我。”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楚瑤妹妹楚繁，說起來皇學書比是個比較bug的比賽。

　　因著書比考的是書法，指物作詩與年史的抽查三類。

　　而各類科目比賽只能以一天為限，為節省時間，所以三項分隔間單獨同時進行。

　　這個年代又沒有刷臉與身份證，沒有當著其他人的面，代考什么的輕而易舉。

　　本來代考這樣的傻事應當也不會發生，偏偏楚瑤曾受迫于楚繁。

　　淺月遲疑道“可回家的話，你…”

　　她擔心周氏對楚瑤不利。

　　“王妃那邊不差這幾天。”楚瑤忽的揚起笑來“我之前想調查娘親的真正死因，可自己力量太小。沒有任何人支持我。

　　我本來想放棄了，偏偏遇見了你。”

　　遇見了你說，可以相信你。

　　楚瑤笑意溫婉，她最近臉上總是帶笑。

　　仿佛以前的不愉快與壓抑著的難過哀傷都在慢慢變好。

　　“你要快一點來找我。”楚瑤輕松的笑著：“我等你來救我。”

　　淺月被楚瑤的話愣在了原地，楚瑤卻已經笑嘻嘻揮著手的離開了。

　　“咦？蘇蘇。”識海里傳來九曜激動的聲音。“進度條突然就百分之四十五啦！”

　　淺月低著頭，好一會兒也笑了笑。“嗯，百分之四十五了。”

　　等完全看不見楚瑤的身影后，淺月才轉身往回走。

　　九曜這時從識海里飛了出來落在了淺月左肩。

　　“蘇蘇，現在去哪啊。”九曜虛虛的用右手抓住了淺月的發帶，收起翅膀后端正的坐好。

　　“唔”淺月想了想，道：“去書比現場吧。”

　　“可書比規則是封閉式，看不到里面情形，書比圍觀的人往往極少。”

　　“沒事，我們知道結果就可以了。到時候可以寫信下去告訴阿瑤。”

　　書比一結束，楚繁的才女名聲很快會受到質疑。先埋下懷疑的種子，等初集考核結束。她就有辦法為阿瑤正名。

　　“等等。”淺月突然站定，反應過來問：“你一個小團子怎么書比規則的？”

　　九曜理所當然道：“我就是知道啊。”

　　慕淺月：？

　　她也不太確定是不是她聽阿瑤說的時候，九曜也聽見了。

　　試探道：“你知道…西凌皇帝名字嗎？”這個她沒有與任何人談過，她自己也不知道。

　　九曜隨意道：“凌宇啊。”

　　“那他后宮…有多少人？”

　　九曜奇怪的看了淺月一眼，提醒道：“蘇蘇，凌宇可是49歲了。快能當你爺爺了。”

　　“？”淺月微笑：“所以你知道嗎？”

　　九曜嘆了口氣，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語氣道：“共有一千八百二十四人。其中皇后一人，貴妃四人，妃位六十五人，貴人三百七十五人，美姬八百六十二人，剩下的五百一十七人是貼身侍妾。”

　　九曜正經道：“人數那么多，就算你長得還行，也爭不過那么多人的。”

　　淺月敲了下九曜的頭，微笑：“真不知道一天天的你這個團子頭里在想什么。”

　　九曜捂住腦袋委屈看她。

　　淺月收起玩笑的神色，認真問道：“你說的這些是從哪里知道的？”

　　“哎？”九曜困惑“就這樣知道的啊。”

　　那看來是本來就有這些知識了。

　　淺月沉下心來思考，剛剛只是有些好奇，現在看來，九曜應該是對這個世界的事情了如指掌。

　　那它知道的這些東西…局限在哪？

　　遠遠的看到了一所小院，院牌匾額上刻著書比兩個字。

　　九曜高興的瞧了好幾眼，無意識的扯了扯淺月的發帶。

　　“蘇蘇，我們到了。”

　　淺月從思考中回神，也看到了這座小院。

　　“走吧，先去這里看看。”九曜是個無所不知的團這件事容后再議。

　　走入院里，正前方是并列的五個小房間。

　　上面的分別刻有梅蘭竹菊蓮五樣植物的花紋。

　　正有人拿著擇紙在外邊排隊等候。

　　左邊有一個房間，倒像景點里的售票處一般，一白胡子老爺爺獨自坐在里邊。

　　不時有考完了的弟子拿著蓋過章的擇紙走進了左邊那個房間，片刻后或悲或喜的離開了整個小院。

　　應該是登記成績的地方。

　　此時時間還是上午，這院子里人不是特別多，但也多多少少每個房間后頭都排了五六人左右。

　　書比竟是自己安排時間，今天之內考完就行的。

　　看這模樣，也不知道楚繁什么時候過來。

　　她總不會浪費一天時間專門等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