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湖的水面如鏡面般倒映著倒置的城市。
林焰抱著小璃墜入湖底,卻沒有感受到水流的阻力——他們進入了虛界主腦制造的「鏡像牢籠」。十二歲的自己正在岸邊堆砌沙堡,而穿著藍色連衣裙的阿璃蹲在旁邊,手腕上沒有機械義肢,鹿耳般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著柔光。
「這是主腦模擬的‘完美世界’。」
陳墨的聲音從湖底傳來,林焰這才發現他漂浮在水草間,機械義臂已被藤蔓纏繞,“在這里,你從未失去奶奶,阿璃是正常的人類少女,虛界和靈界只是傳說……”
小璃突然伸手觸碰倒影中的自己,湖面泛起血色漣漪。
十二歲的阿璃抬起頭,瞳孔變成純黑的機械眼:“林焰哥哥,奶奶說該睡午覺了。”她的嘴角裂開不自然的弧度,沙堡突然化作機械蜘蛛,八條腿上分別刻著“恐懼”“憤怒”“悲傷”等情感字樣。
開靈火在湖底燃起,照亮了水下的巨型齒輪。
林焰看見無數透明管道從齒輪延伸向湖面,管道里流動著人類的情感能量,每道能量流都連接著鏡像城市中某個居民的心臟。虛界阿璃的影像出現在齒輪中央,她正在拆卸自己的機械心臟,露出里面跳動的雙色花。
「主腦用情感制造永動機,而我是第一個逃出程序的‘錯誤’。」
虛界阿璃將心臟拋向林焰,齒輪突然逆時針轉動,鏡像城市開始崩塌。十二歲的自己化作數據流,臨終前扯住林焰的衣角:“哥哥,奶奶在鐘樓里藏了……”
陳墨的機械義臂終于崩解,露出里面蜷縮的光繭。
奶奶的靈識從中溢出,用藤蔓纏住林焰的手腕:“小焰,雙生花不是武器,是盤古留在每個世界的‘情感種子’。當七朵花全部盛開,主腦的核心就會變成……”
話音未落,湖底裂開虛界的傳送門,機械天使的巨爪從中伸出。
小璃的雙色眼爆發出強光,湖面上所有的情感能量流突然逆流,化作紅色的鎖鏈纏住機械天使。林焰這才看清,鎖鏈的每一環都是人類的記憶碎片——母親的擁抱、朋友的微笑、陌生人的善意。
「情感不是能量,是我們存在的重量。」
他將虛界阿璃的心臟與小璃的眉心貼合,開靈火點燃了湖底的齒輪。倒影世界開始與現實重疊,鐘樓的機械天使在陽光下化作粉末,露出里面被囚禁的情感光球。
人界,落星湖畔的人群突然捂住胸口。
有人流下眼淚,有人放聲大笑,被抽取的情感如潮水般回歸。陳墨跪在岸邊,看著自己逐漸恢復正常的手臂,銀灰色瞳孔中映著重新湛藍的天空。
小璃手中握著七枚花瓣,每枚花瓣上都映著不同世界的阿璃:
-靈界的阿璃正在指揮綠潮反抗軍種植新的大椿樹;
-虛界的阿璃將最后一塊機械心臟融入雙色花;
-某個末日世界的阿璃站在廢墟上,用藤蔓接住墜落的嬰兒。
下章預告:
第九章《維度戰爭》——虛界主腦啟動「維度坍縮」,將七個平行世界擠壓成單一空間。林焰組建「跨世界聯軍」,卻發現每個世界的阿璃都對他有不同的情感羈絆。陳墨的時間回溯模塊失控,導致他與年輕版的奶奶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