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薇?格蘭德麗特陷入了她人生的又一低谷,自打與前搭檔分道揚鑣以后,她就沒交到多少好運。先是戰爭爆發,國家加大了管控力度,讓他們這些灰色地帶的人很難生存。其次則是她本人惡化的財務狀況,由于她身負巨債,加之黑活兒變少,她早就已經入不敷出了。
但是今天,她感覺她迎來了轉機,時來運轉的機會送到了她面前。
就在今天上午,她因為債務問題,不得不接了一個風險很高的活兒。有人想要拿到拿到一份行會的欠賬單,而行會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對象。緋特里斯有許多的行會,但委托人偏偏欠的是工匠工會的錢,這群人可是有武器的。
但盡管如此,為了生存下去,奧莉薇還是接了這活。她對自己的扒竊技巧有信心。在廢了不少功夫后,奧莉薇順利找到了賬單,正準備逃離的時候卻出了一些小差錯。
一只掩蓋在亞麻布下的鳥籠暴露了奧莉薇,同時也引起了工會中看守的注意,奧莉薇只得開始逃竄。更令人絕望的是,工會還通知了街上的衛兵。
在重重追捕下,奧莉薇慌不擇路的逃跑,憑借她輕快的手腳,她很快甩開了大部分人,來到了飛雀橋。她知道,只要過了這橋到達對面,就是她的地界了。在那里,絕對沒人能夠抓住她。
事情如她所想,她跨過了橋面,沖進了小巷,兜里裝著賬單,看起來是一次有驚無險的成功盜竊。可是很遺憾,她的倒霉似乎還沒有結束。
正當她認為自己已經安全的時候,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出來了一個身著華麗裙裝的貴族小姐,那人的右手發出了強光和滋滋的電流聲。
“這是什么情況?!”奧莉薇甚至來不及產生下個念頭,那女孩兒就已經將手中那雷電構成的長矛投向了她。
“給我乖乖伏法吧!賊人!!”那女孩兒大喊道。
來不及思考了,奧莉薇的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了反應,她微微扭動腰身,用腿部發力躲開了長矛。
“呼!!差點!”但還沒等奧莉薇喘口氣,一陣麻痹的感覺自著地的右腳傳遍了全身。
“什么鬼。。。。”在奧莉薇最后的意識里,只看到女孩兒在太陽下模糊的身影,她此刻正驕傲的說些什么,但奧莉薇已經感受不到了,她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潛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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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兒?”一道聲音從奧莉薇的腦海里傳出,這讓奧莉薇很驚奇,她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是死了嗎?”那聲音又說道。
“不,如果我死了,我又怎么會在這里說話?”那聲音還在自問自答,但奧莉薇此刻已經意識到,那是她本人的聲音,又或者說,是她的心聲。
“說到底,什么才是死?我又沒經歷過。”奧莉薇想要尋找聲音的源頭,但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既然如此,她又是如何感知到那聲音的呢?這讓她費解。
虛無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他們構成了一幅畫面,一個場景。
“那是什么?”奧莉薇注意到了那陌生的事物,扁平的矩狀物。如果奧莉薇的認知沒出錯,那應該是叫‘畫’的東西。
它的中心有一個小女孩兒和一對男女,他們坐在花園里,周圍鮮花綻放,蝴蝶紛飛。
“美滿的家庭,嗬?”不知為何,她看到這幅畫面暖暖的。奧莉薇對這幅畫有些熟悉,她的腦子里好像有蠕蟲在攪動,像是要把有關這幅畫的記憶翻出來,但還是失敗了。
“嗯?”奧莉薇發現那幅畫發生了改變。
那對男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洶涌的人流和他們手持的火把,熊熊燃燒的花園里蜷縮著一個哭泣的小女孩。
與之前那幅畫明顯不同,這幅畫讓奧莉薇很不舒服,同樣的,她還是沒能認出來這幅畫的出處。
這之后,畫的內容轉變了很多次,濕冷的街道和衣衫襤褸的孩子們,漆黑的房間與手持長鞭的兇惡男人,被人們團團圍住毆打的女孩拼命抱著懷中的錢包,散發斑斕色彩的光芒的彩虹。。。。。。。。。。。。
數不盡的畫面不停的變幻,它們陰暗的色彩讓奧莉薇感覺到了痛苦,直到一副明亮的畫面映入她的眼簾。
與其他畫面不同,這幅畫里只有一個傻笑的男人,他手里拿著一張鬼臉面具,看起來好像是在挑釁,又好像是在逗弄著看這幅畫的人。
“嗯?為什么?我。。。。。。。。”奧莉薇突然發現她有了形體,她不再是一團模糊的概念了。她伸出手,想要觸碰畫面,卻發現自己的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睛里涌出來。
“為什么?我會有這樣令我難過的感情?”
奧莉薇抹了抹眼淚,屏氣凝神,再一次向畫伸出手。
豁然間,她知道了一切。
“克里。。。。。”奧莉薇話音未落,再一次的,她被拉回了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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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薇猛的睜開眼睛,她竭力望向四周,好確認自己是怎么樣的狀態。她還沒從剛才的意識之旅中反應過來,她被自己的夢境搞蒙了。
還是那個巷子,還是那個自己,除了自己好像被綁起來之外,與昏迷別無二致的地方。
“那我剛才看到的東西都是什么?難道我剛才是死了一邊嗎?”奧莉薇不由得猜測,自己剛才看到的恐怕就是那些老人們常說的“彼岸”吧。
“真是段糟糕的體驗。”奧莉薇想到。“為什么會見到克里特那個傻子呢?”
一想到這里便讓她心亂如麻,但手上的緊縛感讓她迅速回到了現實。
一段結實的麻繩捆住了她的手腳,但是打結的方式很笨拙,像是胡亂打的。一個身穿長裙的姑娘真捧著書坐在地上,看起來,她并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被弄臟。
奧莉薇回想了一下昏迷前的景象,她猜測眼前這個女孩兒就是擊昏她的人。
“哦?你醒了?我還打算多看一會呢,沒想到這么快。”女孩收起書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你是誰?為什么要攻擊我?”奧莉薇問道。其實從外觀上就可以輕易判斷出來,眼前這個女孩兒是個大家小姐,她的衣著可不是平民穿得起的。只是,為何?為何她會魔法?又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為何要來蹲她?
“我是佛珥墨家族的次女,緋麗斯?佛珥墨。”女孩兒有些驕傲的報上自家名號。“我知道你是小偷!”
“一個貴族小姐來抓小偷?你別逗我了!你肯定和我是同行!說吧,你從哪家小姐那里偷的衣服?老實說,一點也不合身。”奧莉薇掙扎著調整姿勢,她看到自己的東西都被女孩兒放在了一旁,其中包括自己的武器。“這樣吧,既然咱們都是同行,我也不計較你這次干的缺德事兒。你放了我,這次我偷到的東西分你一半錢。”
“你說誰是小偷?誰穿衣服不合身?”緋麗斯有些生氣了,她最敏感自己穿衣品味的事情。
“難道不是嗎?正常人家的小姐誰會來這種鬼地方?你怕不是來賣的吧?”奧莉薇雙腿彎曲,她感受到了自己藏在鞋跟的小刀并沒有被緋麗斯拿走。
“你!你說什么??你這。。。。你這。。。壞女人!!”緋麗斯羞紅了臉,她還從來沒在公開場合被人這樣羞辱過。
“我是壞女人?確實,我是沒錯。可你怎么能證明你比我好?”奧莉薇悄悄調整姿勢,取出小刀,她小心翼翼地切開繩索。
“不要拿我和你們這種偷雞摸狗的小偷相提并論!等把你送給衛兵,你就知道誰好誰壞了!”緋麗斯也不想和這種人多費口舌了,她準備把她帶到衛兵那兒去。
“恐怕你沒那機會了,小姐。”奧莉薇終于解開了束縛,她反手握住匕首,迅速滾到緋麗斯身后,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用匕首抵住她的喉嚨。
緋麗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敢亂動,只能乖乖呆在原地。
“真是個小笨蛋。”奧莉薇獰笑著說。“不過,我佩服你的勇氣。居然敢單槍匹馬來抓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嗚哦哦喔喔”此刻的緋麗斯被捂住了嘴巴,想要大聲呼救,卻被脖子上的匕首制止住了。
“你別出聲!我可不在乎你是誰誰誰家小姐,我這刀子可不會因為你是貴族就變軟!”奧莉薇故意發狠說。
你別說,這么一嚇,緋麗斯就安靜下來了,這讓奧莉薇省了不少事。她用之前切開的繩子,把緋麗斯綁得嚴嚴實實的,她絕對不想犯同樣的錯誤。接著奧莉薇開始思考,該怎么處理這個落在她手上的‘小姐’。
“把你賣了能值不少錢呢!你知道你們這種貴族小姐在妓院很受‘歡迎’嗎?”奧莉薇蹲下來摸著緋麗斯的臉蛋兒說。
緋麗斯聽到這句話,臉嚇得煞白,她想要說些什么,卻因為嘴也被堵上了,什么也說不出口,只能使勁搖頭。
“哈哈哈,看你嚇到的樣子!”奧莉薇嘲弄著眼前這個狼狽的小姐,她看起來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
“你放心,你可是個大金鵝。把你賣了麻煩事兒多得很,不如要贖金來得方便。”奧莉薇拍了拍緋麗斯的頭。
“我得給你們家的人留個條子。免得他們不知道在哪兒交錢。”奧莉薇隨手翻開緋麗斯的物件,拿出魔法書,隨意撕了一頁紙下來,洋洋灑灑地寫了幾個大字上去。
“還好當時從克里特那里學了學怎么寫字。”她想。奧莉薇忽然有點慶幸自己向克里特學習了書寫,盡管當時的她是被半強迫的。
“對了,你們家有錢嗎?我聽說有些貴族也是窮光蛋來著。”奧莉薇低頭看看緋麗斯,拿出自己的手寫信,指著贖金那兒問。
緋麗斯拼命搖頭,想要表示自家沒錢。
“沒錢啊~那沒辦法了,只能把你賣給春樓了。”奧莉薇遺憾地搖頭說道。
緋麗斯一聽到這,開始像小雞啄米似的拼命點頭。
“誒!這就對了嘛!看看你穿的衣服,怎么會沒錢嘛!”奧莉薇又逗弄了緋麗斯一番,開心的笑到。
“反正也不知道你們家有多有錢,寫個一千枚金幣算了。寫少了太虧,寫多了說不定還能拿多點。但寫這么大。會不會你們家的人不要你了。”奧莉薇有些犯難了,再怎么說,一千枚金幣也是獅子大開口了,人家會不會給還是個問題。“算了,管他呢。反正交不出來拉倒,把你賣了一樣有錢。”
“嗚喔喔喔。”緋麗斯絕望地被奧莉薇抗在背上,看著巷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哦,對了!差點忘了給你藏起來,可不能讓人家知道我把你帶下來了。”奧莉薇又給緋麗斯找了塊破布,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好了,小姐。現在你可有福了,給你開開眼界,看看你們這種大家小姐從沒接觸過的骯臟水溝。你可得感謝我。”
奧莉薇移動到一個街角,打開了一個暗門,帶著緋麗斯深入到了地底之中。慢慢合上的大門和一如既往的街道,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還是如此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