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望眼疾手快抓住想沖出府的順寧王，滿臉困惑問:“父王，我們去云府干嘛?”
順寧王摸著她的頭，一臉疼惜，“云家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幕后之人是誰，父王這就找他們算賬去。”
“這……”
“蠱蟲向來不是尋常之物，想拿一個私生子隨隨便便搪塞過去，未免沒有將本王放在眼里！”順寧王越說越氣憤。
“那女兒隨你一同去。”沈舒望本想勸慰幾句，想了想卻作罷。
不管原身和云玨的關系有多好，如今威脅到的是她的命，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出下蠱之人。誅魂是在云家別莊發生的，所以她也有必要去云家一次。
于是父女倆風風火火坐上馬車去云府。
這一去倒是不巧，因為馬車夫說云府大門緊閉。
沈舒望以為是云家發生了什么事，掀開簾子一看卻哭笑不得。因為云府門前還有另外一輛馬車停著，大門前正站著主仆二人。
“這是誰家丫頭?”順寧王也看到了那兩個人，認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
“有點眼熟。”沈舒望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只是覺得那小姑娘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兩個小姑娘顯然也注意到了順寧王府的馬車，婢女神色慌張的想拉著自家小主子回馬車，小主子不但不回去，還大步朝順寧王府的馬車走來嬌嗔道:“看什么看！”
沈舒望被小姑娘一吼，才想起來她是誰，當即笑道:“江小姐是來找云大公子的?”
“怎么是你?！”江木樨顯然也才認出沈舒望。
這時順寧王把腦袋湊到窗前，瞪著江木樨問:“你是誰?”
順寧王本就生得不善，再加上早年馳騁沙場身上帶了些嗜血和危險，怒目圓瞪一出，兇巴巴的樣子就把江木樨嚇得不敢說話。
沈舒望笑了笑道:“父王，這是江家小姐木樨，是女兒上次在別莊認識的。”
一聽女兒認識江木樨，順寧王也不繼續嚇唬小姑娘。
父女倆走下馬車，沈舒望看了眼云家緊閉的大門若有所思，“看來我跟江小姐一樣不巧，只是不知何時這扇大門才會打開。”
江木樨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卻還是說出大門緊閉的原因，“玨哥哥因你對我避而不見，所以每次我一來他都會讓人關閉大門。”
“那你為何還要來？”沈舒望問。
江木樨皺眉，糾結半晌像是難以啟齒，“因為，我心悅他。”
沈舒望挑眉，倒是挺佩服江木樨的。
大燕并不是個多開放的朝代，相反對女子的束縛諸多，然而江木樨還是能夠挑戰老頑固口中的綱常倫理、拋棄世俗成見去追求心悅之人，不可謂不敬。
至少，敢這般明目張膽追到心上人家門口的姑娘只她一個。
像是覺得沈舒望的目光冒犯到了自己，江木樨狠狠瞪她一眼轉身回自己的馬車。沈舒望看著她的背影輕輕一笑，突然覺得這個小姑娘格外可愛。
誰知江木樨剛回到自己的馬車，云家的大門就緩緩打開，走出來的是云蘅。
“王爺，郡主，里面請。”云蘅一邊讓開道一邊做請的手勢。
沈舒望朝江木樨的方向看去，卻見馬車緩緩離開，而云蘅像是根本沒注意到還有那一輛馬車的存在，只朝順寧王父女倆淺笑。
順寧王冷哼了聲走進云府，沈舒望斂好情緒也跟著走進去。
“云玨呢？”順寧王不滿道。
云蘅將父女倆迎進正堂讓人看茶，聞言恭謹道:“大哥昨日已去老宅看望祖父和母親，王爺若是有事需等上兩個時辰。”
云家老宅和名下源華書院都在京都，不過離云府不近。云府只是云玨方便在京都做事而買的宅子，府中平日里只有兄弟二人居住，偶有長輩來看望，不然順寧王也不會真的只身前來算賬。
順寧王想了想道:“既然這樣，本王找你也行。”
云蘅:“王爺直說無妨。”
順寧王瞥了他一眼問:“那個云唯怎么樣了？”
沈舒望默默將目光放在手中的茶杯上，忍住不去看順寧王想笑卻又憋住不笑的臉。
他來云府找云玨算賬就是看準了云家老人不在云府，覺得好拿捏小的。這下又知道云玨不在府中，覺得云蘅更好拿捏，心里鐵定樂開了花。
可是云家老的姜辣，小的也不省油啊。
云蘅恭謹道:“云唯被祖父罰去莊子上自省，無府醫醫治，生死不明。”
順寧王一聽，倒是挺滿意這個結果。可沈舒望卻沒他這么好忽悠，云蘅說的是沒有府醫醫治，可沒說沒有請大夫來看傷勢，至于是不是生死不明，說了順寧王也不會閑的沒事干去查證。
“那幕后人查得如何了？這幾日都不見有消息傳來。”順寧王繼續問。
云唯仍舊不慌不忙，“目前已經有了眉目，不過我云家向來看重清白，不想隨隨便便冤枉了好人，所以還請王爺寬恕幾日。”
這說來說去順寧王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有了眉目，還是假意應付，直接皺眉不滿道:“你直接說幕后人是誰？真真假假本王自會分辨，難道本王會冤枉了好人不成？”
云蘅沉默一會兒，說:“王爺，能在京都偷偷養蠱師的人并不是普通人，往小了說只針對郡主或是順寧王府，往大了說可能針對的是我大燕，事情牽扯廣，我云家也不敢妄下定論。”
沈舒望挑眉，聽云蘅這么說，倒是有幾分道理。
大燕本就與苗疆劃了界限，沒有雙方之主的默許，誰也不可到對方的地界上來。就連苗長老來京都，那都是順寧王向燕明捷申請的。
所以大燕出現蠱師和蠱蟲本就不正常。
順寧王雖然一介武夫，但在國之大事上也不糊涂。可是事關女兒性命，他也不會被糊弄過去，只道:“本王心中自有分寸，于公于私，本王都應該弄清楚這件事，何況本王相信你云家的辦事能力，懷疑了定是有貓膩。”
見順寧王不依不饒，云蘅也不再固執保守秘密。屏退下人后，才走到順寧王耳邊輕聲說道:“幕后人來自趙丞相府。”
下一瞬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緊不慢道:“是真是假，就有勞王爺去查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