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河面極其的靜,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
青年人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一副還在睡夢狀態。
“不是說,明早再出發嗎?現在才半夜三更,我還做著美夢呢!”青年人伸了一個懶腰。
對臨時改變行程多少有些抱怨,不過手上的動作沒有落下,船依舊穩穩的,看得出駕馭船的技術相當嫻熟。
“沒什么,不是想早點到,好讓你回去向小百靈提親嗎?”洛楓打著哈哈,他不想讓青年人知道昨晚血腥的戰斗。
拂曉時分,天蒙蒙亮,漸漸地,旭日染紅了周圍的河面。
“看!獨角鯨!”青年人再次跪拜在地。
“我的乖乖,我以為我們直到旅程結束,我們將永遠不會見到這只巨獸!”洛楓不禁感慨道。
竹筏慢悠悠的從獨角鯨的身旁漂過,即便它沒有任何傷害人的意思,面對龐然大物終究有種壓迫感。
眼前的獨角鯨一動不動。或許,可能累了,在睡覺!
竹筏離開獨角鯨時,身后傳來一陣吼聲,洛楓和青年人不以為意。
“等等,不對。”打坐靜默的施雪突然開口道。
二人俱是一驚,卻又摸不著頭緒。
“昨天,獨角鯨的叫聲是悠揚的,里面透露著嬉戲的快感,今天這聲音中有一絲悲鳴。”施雪望著遠去的巨大身影。
“你是說,這個大家伙遇到麻煩了,不像啊!”洛楓皺著眉思索道。
突然,天空中烏云集聚,兩道巨大的觸角沖天而起纏住了獨角鯨,緊接著,一道、兩道、三道........強健有力的觸角死死地將獨角鯨包裹在里面,掙扎尾巴激起水花,表明著它的虛弱。
“八爪怪…是…八爪怪…它們是獨角鯨的宿敵,肯定是趁著獨角鯨休息時偷襲他。洛少俠,雪姑娘快想想辦法,幫幫獨角鯨吧,村民們不能沒有守護神。”青年人哀求道。
“這種級別的戰斗,以前的我還能幫一把,現在我們自身難保,還是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施雪不想趟這趟渾水。
“你叫什么來著,啊~布是吧,你們先走,老子去會會這種大神級別的戰斗。”洛楓在竹筏上做著廣播體操式的熱身運動。
施雪拉住他的手,“你這是去送死!”
“放心,打不過,老子還不會跑嗎!況且,我不想欠竹櫻村民的情!”說完,洛楓一個猛子鉆入水中,瞬間便消失不見。
洛楓其實心里也沒有底,自己就這樣過去,會不會就這樣歇菜了,之所以拼著性命去試一試,一是獨角鯨對于村民的重要性,倘若獨角鯨敗了,將來不僅是這條河道不在安全,連村民們的信仰也將崩塌,那時才是滅頂之災;二是自己想試一試《水字決》的威力,修煉時一直突破不了瓶頸;三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說出去的豪言壯語怎么可能輕易收回。
離戰斗的水域越近,水中的氣流越發的強勁,洛楓的氣泡球被沖擊的搖搖晃晃。
“媽呀!還真是八爪。”洛楓悄無聲息地靠近,看清了八爪怪的真面目。
圓滾滾的身體,好似餐桌上的烏賊,八條粗壯的觸手,看起來軟乎乎的,沒想到這么有力,纏繞著獨角鯨往水深處拖拽,猶如巨蟒纏身一般想活活勒死獨角鯨。
洛楓調整呼吸,掩去神識,悄悄地游向八爪魚的背后,抽出月影劍,準備在背后捅刀子,突然,八爪怪轉過身,一只巨大的眼睛瞪著他。
“哦噢!這下尷尬了!”洛楓小聲嘀咕道。
八爪怪抽回一只觸角襲向他,洛楓感覺身后水流的波動,瞬間移開原地,但還是被形成的水流沖飛出去。
觸角像箭一樣射出,洛楓側身避開,“劈劍式”以劍當刀,“哐當!”月影劍竟然未入分毫。
洛楓第一次見到還有此劍不能擊碎的東西,觸角猶如鎖鏈般收縮自如,不斷地攻擊著洛楓,眼見無法取勝,便又抽出一條觸角一起攻擊,在水中交織出一張“網”。
幸好水字決功法嫻熟,有時借助水力憑空轉一個身,有時躍前縱后,左閃右竄,每次都驚險避開。
洛楓想棲身向前,卻始終擺脫不了觸角的糾纏,久而久之,真氣消耗,體力頓顯不支,露出破綻,觸角死死地纏住了他,另一只觸角慢慢地靠近,觸角前端鋒利如刀劍一般,在洛楓面前做好了最后一次沖刺,便可刺穿他的心臟。
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宣判。
等來不是鮮血,而是痛苦的嘶吼,原來施雪趁其不備,長鞭化作利箭,刺入了八爪怪的眼睛,洛楓恢復了自由身,但是睜開眼的那一刻,卻看到了撕心裂肺的瞬間,惱怒之下的八爪魚,如鋼鐵般的觸角狠狠地砸在施雪的后背,一口鮮血如煙霧般隨著水流往上漂散。
“不~~~~”洛楓盛怒之下,周身泛起藍光,聚齊了畢生真氣灌注于月影劍上,“破!”
一聲大喝,泛著藍光的月影劍脫手而出,射向八爪魚,一路上氣勢如虹,遇到觸角的阻攔,便直接破穿而過,一層又一層,廢掉了兩只觸手,勢不可擋,最后深深地刺入了它的身體里。
劇烈的疼痛讓它放開了獨角鯨身上的所有觸角,企圖拔出身上的劍,眼中的鞭。一番徒勞后,使出所有力氣向洛楓和施雪攻擊而去。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兩人卻沒有畏懼的感覺,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兩人艱難的牽住手,等待著對從前殺戮的罪孽的懲罰。
鋼鐵觸角即將擊中二人時,緩過勁的獨角鯨飛馳而過,一口咬住了八爪怪的頭部,帶著它拖行了很遠。
死里逃生的二人相視一笑,雖不能說話,一切的言語盡在那一抹會心的笑。
由于洛楓幾乎耗盡全身真氣,施雪重傷復發,二人現在只能借助最后一點氣力穩住身形,懸浮在水中。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洛楓看著閉著眼如此安詳的施雪,由于長時間缺氧,臉色略顯蒼白,卻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要是你不打打殺殺,安靜的時候真的好美!希望你能一直美下去!”洛楓心里想著,輸出全身最后的真氣在周圍形成了一個氣泡球,可是真氣不足,無法托起二人上浮。
洛楓雙掌前推,氣泡球載著施雪慢慢上浮。
氣泡球內的氧氣源源不斷的灌入施雪的體內,她強忍著疼痛睜開了眼,眼前的洛楓不斷地下沉,自己的身體如羽毛般輕盈上浮。
在水里沒有氣泡球的保護洛楓不能開口講話,便用手在水中比劃著寫著字:回去,鏟除獨翼門的奸邪,希望獨翼門將來在你的手里能成為名門正派.......
施雪心中糾結著,離開,去拯救師父于危難中,還是擺脫一切束縛,陪在他的身邊長眠于此。
“嘭”氣泡球破裂,施雪急速下沉,追上洛楓,一把拽過他的衣領,狠狠地吻了上去,久久沒有分開,相擁著向黑暗的河底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