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三所說的李清又怎能不明白,可這件事難就難在這里,沒有人舉報投訴,北河府修行局或者執法支隊又怎么可能主動派人來呢?
萬一什么都沒查出來,還得罪了縣里的修行局和執法大隊,后果誰來承擔?
況且,沒有接到任何投訴也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執法大隊直接跑來調查也是不符合程序規定的。
因此,李清只能非常誠懇地對劉老三說道:“劉大哥,我知道你的擔心,但你有沒有想過蔡敬坤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如此肆意妄為?即便你們手中有能讓蔡敬坤坐牢的證據,他也斷定你們不敢告發他。”
“還有,今天雖然只有我一個人過來,但我代表的是北河府修行管理局。劉大哥,今天我來不只是到你這一家,所有涉及野生飛羽雞養殖項目的66名農戶家里我全部會登門拜訪。剛剛我就去過胡大義大哥家,他們也表示會支持我的。”
“最后,如果劉大哥你還有什么擔心的話,再告訴你一件事。今天既然我來了,這件事不解決好是不會離開的,我會一直待在寧溪鄉里。他蔡敬坤要是敢來找你們麻煩,我剛好把他抓起來!只不過光憑我一個人,不足以徹底扳倒蔡敬坤,這一切都還需要你們的支持,需要你們拿出可以證明乾坤禽業騙取項目補助的證據!”
李清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劉老三聽后也是陷入了糾結,從情感上他是巴不得能將蔡敬坤繩之于法的,但從理智上他又確實害怕再次遭受蔡敬坤的報復。
而就在劉老三感到兩難之際,忽然有一名五十多歲體型較胖的中年男子來到了他家,并且一進門就說道:“喲,老三,家里來客人了?”
劉老三看到來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站起身道:“朱村長,你來得正好,快快快,這里來了位北河府修行局的領導。”
“北河府修行局?”那位較胖的中年男子眼神立刻就落到了李清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是北河府修行局的?”
李清站起身道:“是的,我是北河府修行管理局修行發展科科員李清,你應該就是朱石海朱村長吧。”
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我是朱石海,你有證件嗎?”
“有的。”李清拿出自己的工作證件遞給了朱石海。
朱石海接過證件看了看,隨即將證件還給李清:“領導有什么指示嗎?”
“他是來調查乾坤禽業和我們簽訂野生飛羽雞養殖項目的事情。”李清還沒開口,劉老三便搶先說道。
朱石海表情一變,用極不信任的眼神看了看李清:“調查野生飛羽雞養殖項目?這個項目有什么問題嗎?”
李清知道朱石海這個人有問題,因此也不繞彎子,直說道:“是的,根據我們了解,野生飛羽雞的養殖完全是你們寧溪鄉的養殖戶們自發進行的,與蔡敬坤的乾坤禽業實際上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并沒有在你們的養殖過程中提供任何形式的幫助,只是與你們簽了一份假的委托協議,對嗎?”
朱石海皺了皺眉頭,否認道:“誰說的?協議沒有造假,那些飛羽雞本來就是我們替乾坤禽業養殖的。”
“哦?是嗎?”李清眉梢一挑,“可據我所知并非如此,我開始調查這件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也實地走訪過不少村民,包括劉大哥,他們都確定自己養殖的野生飛羽雞與乾坤禽業根本沒有關系。”
“不會吧。”朱石海看向劉老三,“老三,你怎么和領導說的?平時我們在一起開玩笑瞎吹牛沒問題,在領導面前可不能亂說話啊。”
劉老三顯得有些為難:“那個……朱村長,我看這位小領導為人不錯,很誠懇,所以也就跟他說……”
“什么小領導?領導就是領導,哪有什么大領導小領導!”朱石海未等劉老三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劉老三,你別忘了我們以前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你看看你那條腿,你要是亂說話不但有可能害了你自己,甚至有可能連累到全村的人!”
劉老三的那條腿是被蔡敬坤找人打殘的,朱石海的意思就是告誡劉老三不要說實話,以免再次遭到蔡敬坤的報復。劉老三被朱石海這么一嚇,也就真的不敢再說什么了。
李清見狀則立馬對劉老三說道:“劉大哥,你別怕,邪不勝正,蔡敬坤這么多年來為非作歹,欺壓百姓,我們一定要將他繩之于法。我今天特意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們撐腰,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了!如果你們連現在都不敢站出來告發蔡敬坤,那還要等到什么時候?難道想一輩子都被蔡敬坤欺壓嗎?”
說罷,李清又對朱石海說道:“還有你,朱村長,你作為村長就有責任保護你的村民,幫助村民們伸張正義,而不是一味忍讓,甚至包庇蔡敬坤!”
“你……你說什么!”朱石海伸出手指著李清的鼻子道,“你一個小孩子懂什么!別以為你是北河府修行局的就了不起!跑到我這里來指手畫腳!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村里的情況,不要在這里胡言亂語!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的村民們,你知道個屁!”
“呵呵。”李清盯著朱石海發出一聲冷笑,“這就惱羞成怒了?是被我戳中痛處了嗎?朱村長,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以前蔡敬坤在你們這兒收取保護費的時候,就是你勸大家不要去舉報蔡敬坤。后來乾坤禽業剛來找鄉親們簽訂委托養殖協議的時候,也是你第一個同意簽的。還有,最近幾年朱村長家蓋新樓買新車了吧?日子是不是過得很滋潤?”
李清的一番指責讓朱石海氣得臉色發白,他渾身顫抖著說道:“一派胡言!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滾!你給我滾!現在就從我的村子里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