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蘭對技術組長的提問,想了再想,反過來問他工程準備何時進場開工?技術組長顯得很生氣的說道,我們開工進場,就等著你們清理完畢,不清理完畢,我們怎么能進場呢。看著技術組長生氣的樣子,獨孤蘭只好解釋說道,這樣問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你們進場時間能確定,我們讓他及時拆除,保證在你們開工時讓出地方來。
經獨孤蘭這么再解釋,技術組長才把關公臉換下。但是他還是很不放心的道,到時要是他不拆除怎么辦?全場的人都靜下不出聲,幾十雙眼睛都各自在尋找地方看。對這問題,真不好打保證。不打保證吧技術組長又不相信。最后獨孤蘭指著柯在功道,這就是那家還沒拆除的親哥哥,他還是還是村支部委員。
柯在功雖然在獨孤蘭指著他時,臉色很不好看,但是在這樣的場合里,還有這樣的一句話,讓他無法發作。只是把眼睛睜得快要裂開似的,瞪了幾眼獨孤蘭。
技術組長聽后,也沉思了一會道,山后的鄭厝村,在拆除違建時,傷到了一個人。在他住院二天里,村里把他的違建拆除了,可這家伙出院后,找來一塊大鐵板,上面寫著“烈士的血不白流,永遠抗爭到底。”然后把這大鐵板樹在他家門前,這地方已近路的是央。還整天坐在門前盯住這塊大鐵板,不讓人動它。結果動用了村里多少人,才說服他,讓移除這大鐵板到他家的屋檐下。你看,本來拆是拆下了,可不愿意拆除的人,后面還會給你來一手的。
大家正在聽技術組長說鄭厝村的事,這時婦女主任柯伍花提著一袋當地特色小吃“油堆”進來,她紅撲撲的臉蛋顯得油油的。肥大的身材一進門,把辦公室的門幾乎都擋住了,辦公室的光線一下了暗了下來,眾人不覺都轉過頭來向門口看。伍花熱情的招乎大家品嘗這里的特產。幾個村干部一聽,箭一樣搶上前去,申手就往袋里掏。伍花雖然雙手拉開袋子讓他們拿,嘴巴卻沒停下的批評他們要講衛生。
最后大家在熱烈的氣氛中,送走了GL局的技術組。柯在功在送客人的這小段路上,壓低聲音對獨孤道,柯在力是柯在力,與我無關,今后別把我與他聯系起來。
獨孤蘭開始面對柯在功這話,一時還真無法說上什么。想了想道,我相信弟兄們都是好樣的,我信得過你們,也愿意與你們作朋友。說出這話后,就只是聽到大家踩在沙地路面上的聲音。
返回村委會后,柯克強特意詢問今天送資料的情況。當柯克強聽到難以找到招投標主任時,他自告奮勇的給招標中心主任打電話。聽柯克強說話的語氣,應該與他是很要好的朋友。當柯克強放下電話后,他高興的對獨孤蘭道,上周已把這項目掛網上了,明天上午就開標。真沒想到,鎮里的其他人甚至領導,都難以找到的招標中心主任,竟然這么支持柯克強。
下午的時光,獨孤蘭趕著到芹花縣,找到一家電腦維修店,把自己的打印機送修。開店的老板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他放下正在玩著的電腦游戲,接過打印機,仔細的檢查起來,最后他對獨孤蘭說道,這機子沒必要再修理了,不值得。原來是機子由于老化,加上高強度打印,打印機的主板被燒掉了。若是更換,比購臺新的還貴。
獨孤蘭只好把破打印機搬上汽車,再到縣ZY局找項目去。
ZY局的門口,一位面色清白。頭發金白,衣著整齊的把門老頭,輕聲細語的問獨孤蘭,
“同志,你要找誰?”
“我找農村教育股。”
“里面車位緊張,你把車開到最里面停整齊就好。農村教育股在一樓右側。”
“好的,謝謝了。”
“不必客氣。”
這對話感覺有如是親戚串門的對話,沒有一點陌生感,更沒有一點兇神惡煞感,只有濃濃的溫馨提示。獨孤蘭估計這保安可能是退休老師。在車場走回來時,又折返到接近大門的地方,獨孤蘭特意走到門房門口。遞上一根香煙,與把門老頭打招呼。在交談中果然如獨孤蘭所猜,他是一位農村退休老師,因為是好幾年前退的休,當時工資低,生活困難,局里照顧他來這里看門。這一看就好幾年過去了。近年雖然退休金有所提高,但是物價的上漲還是不敢放棄這個看門職位。
獨孤蘭走進農村教育股。里面的人正在各自低頭看著資料,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甚至對于獨孤蘭的到來,都沒有人注意到。獨孤蘭只好用手敲敲門,讓這手指與木頭碰撞的聲音向辦公室里的人打招呼。
坐在靠近門口的一位中年婦女,微笑著抬起頭,問獨孤蘭要辦什么事,當獨孤蘭說明來意后,這位中年婦女向著辦公桌最里頭叫喚一聲。只見坐在那里認真看著文件的一位中年男人,放下手中文件,站了起來,那肥胖的身軀,把桌椅擠得發出了很大的響聲。
中年男人來到茶幾旁,坐到沙發上,慢悠悠的問獨孤蘭,要辦理什么事?那中年婦女搶在獨孤蘭開口之前,用特別快的速度,向中年男人匯報完畢。
中年男子抬起頭,突然問獨孤蘭道,
“你是那個學校的,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我不是老師,是派住林樟村搞扶貧的。只因村里現在改造老廁所,這片地就在學校后面,而學校原來一直苦于找不到地可建設體育場。現在村提供這塊地,扶貧隊出一點資金,一起把地整出來,正好給學校建設一條圓形五百米跑道,希望股長給予大力支持。”
“哦,原來是這樣的。林樟村小學的問題我知道,有這好事實在難求。但是你來跑這項目不對口,不合適。你回去后讓學校來跑這項目吧。”
離開ZY局時,把門的老頭對獨孤蘭更加客氣。看到獨孤蘭的車子從停車場拐出來,他早已把大門開好上了,老人還認真的站立在門的一則,一手扶住大鐵門,防止鐵門意外關過來。當獨孤蘭車子經過大門時,把門老人早已舉手向他致意,并笑著臉好像在說:你很像我教過的學生。
獨孤蘭的汽車路過半路上的汽車修理店時,本來打算再進去聊聊,卻發現汽車店關門了。這可能是老板家忙什么去了,獨孤蘭只好驅車直接回到林樟村。在工作室里,獨孤蘭打電話給自己單位里的人,向他們反應,要求配一臺打印機,得到的回復卻令人沮喪。看到今后不知道還要多跑多少路才能干好工作,真所謂“腳皮欠路債”的命。
冬天的工作室里,還是讓獨孤蘭感覺很悶。獨孤蘭決定走出去看好久沒有關心的八月瓜。當獨孤蘭走出門外的,正好看到幾位中學生模樣的人群,有男有女,正說說笑笑的經過門前。他們一看到獨孤蘭,都露出笑臉,顯得很高興的叫一聲叔。獨孤蘭只是熱情的回答著,根本沒注意到他們是誰。
快要日落時,田野里在微微寒風中,顯得很肅靜,唯一能感覺到生機的就是在寒風中擺動的八月瓜葉子。那葉子好像在向獨孤蘭熱情的招手道,來吧來吧,化沉悶為力量,讓這片貧瘠的土地蝶化吧。
走近八月瓜,那藤蔓早已爬滿了架子,站在架子下,就像一間間綠色的房子。仔細查看藤蔓上的情況,發現在藤蔓葉腋處,早已結滿了似花似果的小粒子,有的大,有的小,參差不齊的樣子,總體來看,大粒子的還是少數。看到這情況,獨孤蘭高興得忘掉一切煩腦和勞累,流連忘返的觀賞著。正看得興高采烈時,突然一個念頭涌上心頭,讓獨孤蘭的興致完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