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蘭正在停車,正好柯維光挑著一擔八月瓜回村,在擦身而過時,他稍停一下道,那邊大堤下,正有人在吵架呢,從遠處看,好像要動手打架了。
獨孤蘭趕緊向著大壩跑去,出了村口,向大壩上望去,只見排污口正在施工中,機器在一邊響著,而在機器邊上,確實有幾個人在大聲的吵著。但是沒有動手的情況。
走近了才看清楚,原來不是在吵架,而是工人們正在商量作業的事,因為機器吵聲太響,他們也習慣大聲說話,還有話音經大壩反射,向著果園方向,聲音特別的大,結果柯維光誤以為是施工的在吵架。
懸著的心放下,但是施工情況也得去關照一下,獨孤蘭還是走近去細看。到了工地,獨孤蘭給工人們遞上香煙,算是互相認識一下。
仔細看施工,原來是在打樁,因此聲音特別的大。在機器旁邊要聽一下話都難。遞過香煙后,獨孤蘭走上大壩,一位領隊模樣的工人,也跟了上來。倆人在大壩上看著風景聊了上起來。
“你們公司的真正老板是誰呢?”獨孤蘭問道。
“書記你還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公司法人都可以用別的自然人注冊,要想知道真正的老板是很難的。”
“他就是你們村里的柯在力哦。”
“原來是他,難怪這家伙近來很是消停著。”
“書記說什么呢?我們老板忙得很呢,天天找工程干,可沒停下的。”
“那就好,人能走正道,必定會是錢越賺越多的。”
“那是,加上我們老板在當地的威望,工程施工都是很順利的。”
聽到領隊的這么一說,獨孤蘭真是想笑又不敢笑出,這柯在力在當地還有威望呢,應該說別人惹不起他才對。但是聽到真正的施工老板是柯在力,獨孤蘭也放心了好多,這家伙在本村施工,一般人不敢找麻煩,倒也省了不少的事。
在回村的路上,獨孤蘭暗暗的笑柯維光他們,也笑自己,原來這家公司是柯在力的竟然都不知道,看來這家伙保密工作也有一套。
到了詹英小店門口,又是同一幅景象,左邊一堆瓜,右邊一堆打包好的。各家各戶挑著八月瓜到來,柯維光負責過稱,詹英負責記數,鄭美君、萬秀金、鄭勝英等幾位貧困戶,正在打著包裝。詹英小店前晃然一個微型集市。人來人往,貨來過稱。本來天氣就熱得走幾步路流汗,這人一多,還干著活,他們更是汗流浹背的。
看著這景象,獨孤蘭滿心歡喜,所謂累著并快樂著。心中估計,今年全村各家各戶,人均應該至少能達到萬元以上的。
當獨孤蘭幫助忙完包裝時,已是晚上七點多,雖然增加了人手,但是此時正是八月瓜的高產期,每天收獲的量正在加大。
吃過晚飯,獨孤蘭坐在沙發上,休息喘口氣,打算著明天的事。心中在估算著,排污口工程的事,應該不會有問題,其他村的項目,沒接到報告發生其它事情,估計也都順利推進著。在這小小的空檔期,正好抓緊趕回局里去,聽聽局領導談的什么話。
正估算得高興時,鎮里組織辦打來電話,通知獨孤蘭道,所有第一書記在換屆期間不得請假離開,換屆上報資料應該起到把關作用。給候選人員提供參考意見和把握政策方向,重點監督合理合規合法公平的參加競選,爭取順利的完成換屆工作。
獨孤蘭正想向組織說明情況,辦理請假手續。組織辦的小弟卻說道,這事得向鎮里一把手報告后才能決定。
獨孤蘭正在等著回音,這時獨孤蘭的電話又響起,是鎮里扶貧辦打來的,小程在電話里通知道,明天雨污分流施工進入林樟村,村里必須有多名村干部跟班作業。
放下電話,獨孤蘭馬上聯系柯克強,柯克強有氣無力的道,去他娘的,一直等著早點來施工,就是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現在都忙著換屆的事了,還有心思去搞這個事。獨孤書記,我想這個事就拜托你了,每天調派十來名治安員,跟著你去監督這個事,我就專心忙著換屆的事吧。獨孤蘭對柯克強道:
“這樣子不好吧,雖然是換期間,可你畢竟還是村里的負責人,這么重要的工程,你不到場,萬一村里有什么事發生,真不好控制的。”
“有治安員跟班了,還怕什么。要不這樣,每天再讓柯在功、柯武雄等原來兩委的人輪流去跟班。”
“換一下屆你都忙成這樣子,資料方面好像我已經為你準備了一些。”
“那是書面上的,書記難道你不記得,村里這些職位是選出來的,老是在干活,那有心思把控他們的方向。”
“本來想請假趕回局里去,領導在等著談話呢。這樣子看來是走不了的。”
“恭喜恭喜,領導找你談話,必定是要提拔你了。”
獨孤蘭苦笑著應付幾句,放下電話時,組織辦的同志來電,通知獨孤蘭,可以請假回單位處理急事,但是不能太長時間,只能是一天,然后趕快到位。
獨孤蘭考慮再三,決定還是堅守崗位,領導找談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估計也會像上一次那樣子,說了大半天,不知道他說的什么主題。而這邊工作才是自己必須完成的硬任務。
正想開電腦開展工作,此時柯維光進來了,看來他已是洗漱完畢的,勞累了一天到來品茶放松。才坐下,后腳跟就來了貧困戶“外鬼”,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沒洗漱的,那紅紅的頭發像氈一樣沾在頭頂上,一身的舊衣服散發著臭汗味。
外鬼坐下后,笑著臉遞來一支煙。獨孤蘭看他沒有遞煙給柯維光的意思,馬上明白這外鬼扣門得很,也難怪,他的收入那么微簿,大手大腳不起的。獨孤蘭馬上回敬他一支,同時也遞給柯維光一支。在這個吸煙的圈子里,這就是個“大同”的局面了。
點上煙,喝上茶,外鬼向獨孤蘭提出,這包裝八月瓜的工作,他也想參加。獨孤蘭征詢柯維光,打包裝的情況。柯維光馬上點點頭道,難得再找到人來,這幾天來,天天都是干得累死人了。從下午四點多一直干到晚上七、八點才得干完。
獨孤蘭反過來問外鬼道,你自己手頭上的工作能完成么?可別丟了原來的飯碗,這里的工作是臨時的,水果一收完就沒了工作。
外鬼堅定的道,家里的事一定能完成的,每天就挖甘薯或采葉子送鄭勝英養殖場,下午提前點采摘那一畝多地的八月瓜,家里小孩基本上能做飯了,自己就可以趕來這里干活。
柯維光對外鬼打趣的道,不是小孩能做飯了,應該是有女人給你做的飯。外鬼一聽此言,臉一下子紅了,但一瞬間又平靜下來道,那里有,真的是小孩長大了,能自己做飯。
獨孤蘭順便向外鬼打聽鄭勝英與萬秀金兩人合辦的養豬情況。外鬼一五一十的道,她們今年又擴大了規模,把去年賺的都投進去了。今年這批一出手,一定大賺了,只是飼料老是不夠。除了與我定購的甘薯和葉子外,還與別的村民定了,另外還購進了工廠生產的飼料,這些廠家的好貴的,她們的付出每天不少。
獨孤蘭聽完外鬼的介紹,也是滿心的歡喜,看來他們脫貧是有望的。
早上的林樟村,起了簿簿的霧。獨孤蘭邊吃早餐邊欣賞著遠處芹山的景色,此時只能看到霧上一點彎彎曲曲的黑白影子,有如國畫一般,卻是很耐人尋味的仙景。
正看得入迷時,村里老寨那邊卻傳來吵架的聲音,開始不在意,因為村民吵幾句是常有的事,可是聽著聽著,卻讓獨孤蘭緊張起來。馬上放下碗筷,向著村里老寨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