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派
貓大人、“菜場小子”和“飯店鼠王”躺在那個偏僻公園的僻靜角落,一動不動地睡了幾乎一整天。其間蛤蟆過來送了兩次“飯”,只有“飯店鼠王”勉強吃了一點。到了天將傍晚的時候,有一只蟑螂跑過來送了一個信兒,說是今晚依舊要到“動物裁判所”聚齊一一牠們之前就約定好,在事情完全得到解決以前,每天晚上都得在“動物裁判所”聚齊商議。
貓大人完全清醒的時候,“菜場小子”和“飯店鼠王”已經不在了。等在那里的只有蛤蟆。蛤蟆把蟑螂的口信轉達了一遍。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還得去吃個飯。”貓大人說。
“我就不去了。”蛤蟆平淡地說。
貓大人看了看蛤蟆,突然戲謔地說:“你就是不想參加嘛!”
“我剛聽說我們的公園不會拆。”蛤蟆絲毫不想隱晦,“蟑螂跟我說的。”
“你看到蟑螂啦?不是替身?我都分不清牠們。”
蛤蟆一抿嘴,并沒回答。也不知道牠是想表達無奈還是同意。貓大人又盯著牠看了一會兒,確定牠除了喘氣再也不想表達什么了,就說了聲“再見啦”,扭身徑自走了。
貓大人來到“動物裁判所”的時候,牠發現自己又是最晚到的一個。
“哎呀!我們的大英雄終于來了!”一個聲音殷勤地打招呼。
貓大人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只不太臉熟的老鼠。
“貓大人還不怎么認識你吶。”“菜場小子”揶揄到。
那只老鼠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依舊瞇瞇著眼睛望向貓大人。
“這就是‘西城鼠男’啊。這就是!”蟑螂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冒出來介紹說。
“對了!你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貓大人一見蟑螂就馬上換了個話頭問。以至于被蹲在一邊的“西城鼠男”臉色有點發青一一當然,這也可能是旁觀者的錯覺,因為老鼠的臉色本來就挺青的。
“嗯嗯!”“西城鼠男”勉強清了清嗓,開口說道:“貓大人昨天的表現我和蟑螂老兄都看到了。……”
“我昨天晚上和你走散以后呢……”蟑螂接著貓大人的話頭自顧自地開始介紹昨晚自己的經歷。
“西城鼠男”不得不又收住了嘴,強忍著耐性在旁邊歪頭看著牠們“表演”,在牠此時的眼中,這幫幼稚的動物顯然是“故意地”,“有默契地”在和自己“過不去”。不過也難怪,牠想,誰叫我騙了牠們呢。
但其實“西城鼠男”是想多了。貓大人和蟑螂都沒有那么多的心機。牠們只是像老朋友意外重逢般的彼此關心而已。
蟑螂好容易說到最后:“你知道那些人的燈是怎么滅的嗎?”
“怎么滅的?”
“是我派出了敢死隊員鉆到了牠們的電燈里干的!把那些燈短路掉!短路掉!”
“這是我教牠的。”“西城鼠男”終于插上了話,“整個過程,我都和蟑螂老兄在一旁共同指揮。”
“那你怎么會在那的?”貓大人終于和“西城鼠男”說了一句話。
“說來話長啦。”“西城鼠男”嘆了口氣介紹到,“我剛才已經向‘菜場’和‘飯店’解釋道歉過了,那天晚上我也很害怕。我能自己跑出去完全是因為幸運。老天保佑,那兩位仁兄也沒事。要不是我的伙計出了意外,我的隊伍本該在第一天就出現的。不過昨晚你們出現得剛剛好,完全超出我的預期!我的手下到了那里,你們也做出了有力的策應,這一切的作戰簡直是完美!”
貓大人聽得云里霧里,分辨不出該從哪里找到頭緒。牠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問“菜場小子”和“飯店鼠王”到:“你們在里面找到‘很多錢’了嗎?”貓大人想起的是牠第一天聽到“古代墳墓”這種東西的時候“菜場小子”的介紹。但顯然此時大家都把這件事忘了。
“報酬嘛,”“西城鼠男”接過話說,“我這里帶來了一些我們存在‘里面’的東西,算是你們給我幫忙的答謝。”說完就招呼手下背出來幾包東西。
“這是什么?”“菜場小子”問。
“可能是人類用的透明的長襪子!”“西城鼠男”介紹到。
“我們要這玩意有什么用?”蟑螂問。
“嗯……你們可以把它們鋪到你們的床上,在冬天又暖和,又柔軟。我們那邊的老鼠都愛用。”“西城鼠男”笑著說到。
只有“飯店鼠王”默默地接過去了一個,其它動物都依舊呆在那里沒動。
“你剛才說我們給你幫忙?我可不是在給你幫什么忙。我們是去救兩只老鼠去的。”
“陰差陽錯嘛,陰差陽錯!你們成功吸引了人的注意力,我們的事干得也不錯!”“西城鼠男”有點尷尬到。
“不過我們更關心你的情報,這是我們最開始找你的原因。”“菜場小子”說。
“對對!”“西城鼠男”眉飛色舞地說到,“你們也看到了,那些人類昨晚做的事情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他們也想要錢買吃的?”貓大人突然問到。
“你可真聰明!不過不僅僅是吃的,還有別的,很多很多。那些人很貪婪,不會知足。我們本來根本沒有勝算。直到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他們的表現,還有我們的能力,我們可以放手一搏!”“西城鼠男”信心滿滿地說。
“那是什么意思?”“飯店鼠王”問。
“就是說,我們要主動出擊!像昨晚一樣,嚇破他們的膽!讓他們再也不敢染指這一塊地方。不僅嚇他們,我們還要動員全城的老鼠一起鬧,讓所有人都害怕,都不得安生!”“西城鼠男”說得兩眼放光,仿佛牠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模樣。
“這點我們也可以幫忙。”蟑螂看著頻頻點頭的“菜場小子”和“飯店鼠王”說到。
“我可是‘行動派’!”“西城鼠男”盯著一言不發的貓大人的臉說到,仿佛剛剛牠有什么威脅到了對方。
“你為什么叫‘西城鼠男’?”貓盯著“西城鼠男”冷不丁問了這么一句。
“因為我喜歡‘西城男孩’。”“西城鼠王”緩緩地說到。
“那是啥?”貓問。
一片長久的寂靜。空蕩破舊的房間里,誰也沒有再發出一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