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精彩紛呈的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取得知識的方式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無論什么方面的知識都可以在上面迅速獲取,一篇帖子中包含到的信息可能比曾經(jīng)翻十幾本書找到的還要豐富。
顯然,如今只有在剝離網(wǎng)絡的地方,人類才會以效率最慢的方式來進行消遣。
當安旸的手翻開這本書的時候,以及視線中開始識別文字時,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沒有了聲音,一種嶄新的語言規(guī)則向他綻放了魅力。
幾十分鐘里,川津美由紀坐立不安,不斷地回頭找機會想說些什么,但看著完全沉入自己世界中的安旸,又實在不好開口。天知道現(xiàn)在還有人竟然是這樣看書的。
她的借書交流計劃宣告失敗,畢竟現(xiàn)在這種浮躁的快節(jié)奏生活中,還能一頭扎進枯燥的書里完全忘我的人,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川津美由紀現(xiàn)在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自己主動想要接近的人,這下子雖然覺得有些無語,但顯然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除了好看之外,看書的時候就更加特別了。
也不是說她見到好看的就情不自已,反而是自身眼光太高,平日里自認長得漂亮就習慣了挑挑揀揀,不僅臉得符合自己審美,內(nèi)心感覺還要到位,閑來無事又到處跟人瞎學了些撩人的本事。
她都放下身為美女的矜持準備主動出擊了,這時真是有力氣使不出來又憋得難受,不過比起打擾別人引起反感得不償失,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一路平靜的飛行到了東京東部的成田機場。
安旸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封面,意猶未盡的把書還給了季秋月,她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只露出一雙眼睛,詫異著接過短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翻了接近一半的書。
盡管不知道安旸到底認真讀了多少,不過能在將近兩個多小時一直不停的翻著它,那也是相當厲害的,足以證明這不是個只做表面功夫的人。
和川津美由紀加了微信之后,安旸領著周涵在候機室和李萱琳他們匯合。
這次旅行是李萱琳和安忠勤的一對夫妻朋友為他們安排的,丈夫從小在溪川和安忠勤一起玩到大,妻子則是東京本地人。
李萱琳在網(wǎng)上接過一些日本的稿子,和她做過幾個相同的項目,一來二去熟悉之后,就順便給安忠勤說了句,安忠勤當即想到有個兄弟在日本上班,直接試著撮合了一下,也沒想到就這么成了。
出國要是語言不通是個不小的問題,一不小心就碰到當?shù)氐募芍M,莫名其妙就惹上了麻煩。李萱琳倒是勉強學會幾句日語,不過都是和工作有關(guān),還是復制粘貼的,想要日常交流完全不行。
“啊,這里。”
外面,有一個身材挺拔,一頭黑發(fā)三七分,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灰色大衣的青年,高聲喊著中文揮手。
安忠勤先推著行李箱過去,勾起他的肩膀,用力的拍了拍背:“有多久沒回國了?”
“這邊還沒安頓好。”蘇方林撓了撓頭,“你們穿的有些少了,這里可能要比溪川冷一點。”
李萱琳跟過來,向他身后看了一眼,問道:“美紀呢?”
“她在做菜,第一頓咱們先在家里吃。”蘇方林領著他們往出口方向走,然后又詫異的看著他們身后的高個子,“這位是……”
之前還以為只是路過的,現(xiàn)在看來不太像。
“我兒子,安旸。這個小不點是周涵,我女兒。”安忠勤無奈道,“現(xiàn)在的孩子營養(yǎng)太好,長得是有點著急了。”
“這才幾年啊就長這么大。現(xiàn)在上大學嗎。”
“還早呢,高一才剛畢業(yè)。”安忠勤搖搖頭。
上了車,安旸就開始戴上耳機學日語發(fā)音,爭取能做到聽懂別人說什么。成田機場距離東京大概一個小時的車程。安忠勤在副駕駛和蘇方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順便規(guī)定了這幾天的行程安排。
“出門的時候護照要隨身帶上,抽查的時候拿不出來會很麻煩的。”蘇方林提醒道。
“行,記住了。”安忠勤將車窗打開一絲縫隙,“這里怎么這么堵啊。”
“現(xiàn)在還好。”蘇方林道,“黃金周剛結(jié)束不久,等再過幾天就更堵了。”
一個半小時后才到了東京澀谷。
東京是全球人口最稠密的一個城市,而在它的二十三個中心區(qū)之中,澀谷一般以時尚購物為主,從各個年齡層的比例上來看,里面年輕人居多。
這次旅行計劃的第一站就是去明治神宮轉(zhuǎn)一轉(zhuǎn),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先休整一番。
眾人在預定好的酒店放好了行李,隨后跟著蘇方林進入一幢高級住宅區(qū),澤井美紀已經(jīng)擺好了菜。
她長得很白凈,舉手投足間顯得特別端莊,眼神里總是透著一種溫柔。
如果按照日本的禮儀來請客那肯定是吃不飽的,蘇方林知道這一點,特意讓她多做了些。
安旸已經(jīng)能用剛學到的幾句日語來問好了,雖然只會按照翻譯軟件的音調(diào)來讀,聽起來有些奇怪,但好在非常流暢自信,不磕磕絆絆。
澤井美紀稱贊他說的很準確,安旸就趁機請教幾個發(fā)音,他學得特別快,聽兩遍就能準確的復述出來,僅僅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只要他和人交流的時候說的少一點,裝的靦腆些,或許可以試著冒充一個腦子不太好的本地人。
在蘇方林這里聊了很久,他才好不惋惜的跟著安忠勤他們回到酒店。
安旸在酒店沙發(fā)上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連接無線網(wǎng)絡尋找教程,從拿到那本日語書到現(xiàn)在,整整七個多小時他樂此不疲的一直學習。
吃完晚餐回來的時候。
李萱琳見到安旸一路上還戴著耳機像一名得道高僧一樣不停的念念有詞,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又陷入知識的巨浪里撒歡的狗刨。
偷偷看了一下他在學日語倒是沒再阻止,這是好事,如果有些事他們能自己解決,在異國他鄉(xiāng),安全感也會提升不少。
只是這上癮一樣的學習還是讓人很不放心。
……
在安旸潛心研究日語期間,進度條突然出現(xiàn)不小的漲幅對他的規(guī)劃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漲幅發(fā)生的地方剛好就有一棵梧桐樹,他記下這個地方,以后得找個機會來仔細看看。
這一截進度條幾乎逼近標準點,安旸不確定這莫名其妙加入的進度條是哪里來的,思慮良久,只能覺得是因為這棵樹了。
但是他已經(jīng)在溪川人民醫(yī)院的梧桐樹底下轉(zhuǎn)了不知道多少圈了,怎么那時候不來。
來路不明的一筆“巨款”讓安旸惴惴不安,但目前身體上并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
以目前知道的,身體素質(zhì)和大腦的知識儲備都是進度條數(shù)值的參數(shù)之一,這一下子漲了這么一段,但是這兩者都沒有什么明顯變化。
也就是說進度條還有第三個沒有察覺到的因素。
在他沉思而不得解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警笛聲。
酒店經(jīng)理聽到聲音趕緊走出大門,弄清了原委就迅速吩咐服務員們給每層樓的客戶說明原因。
大家都被喊出來站在門口,聽完之后疑惑的互相看著。
“他說什么?這么興師動眾,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萱琳側(cè)頭問安旸。
安旸沉吟片刻:“警方讓五小時內(nèi)在餐廳吃了螃蟹,牛肉,土豆的人去樓下檢查。”
有個臉頰瘦削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上來,和他的兩個朋友低聲道:“附近的垃圾桶里出現(xiàn)了一具尸體,好像推測是中毒死亡,在死者胃部發(fā)現(xiàn)了這些還沒消化完全的食物。”
“你吃了嗎?”
“吃了這么多我哪記得!”
許多人突然改變主意,進門拿身衣服一邊穿著心情忐忑的趕往樓下的大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