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這場對話，將他全身的力氣幾乎全部抽完了，腳下不穩，幸虧雙手扶住桌面。
怎么辦？
他不想被徐費抓住把柄，他要讓自己全身而退！
心中矛盾重重，視線游離不定。
*
辦理了出院手續，尚賢背著書包從病房離開，目光卻瞥見樓道內的一個垃圾桶。
蓋子沒有蓋嚴，眼睛瞇了瞇，走過去。
食指輕輕抬起垃圾桶蓋，出現了一雙臟到極致的運動鞋。
邢守赟果然來過。
尚賢抬眼看了眼四周，見沒人過來，便迅速拿出塑料袋將鞋子包裹好后下了樓。
一刻都不敢耽擱地飛奔電視臺。
等到記者部時，就看到很大一部分實習生都站在相應組長面前聆聽教訓。
環視四周，花褲衩竟然不在！
“嘿！”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尚賢忙轉過身，一眼就對上了花褲衩那張乍放著邪惡寒光的大白牙。
嚇得往后退了幾步，鞠躬：“組……組長！”
“來啦？”花褲衩此刻可謂是將和藹可親發揮到了極致。
尚賢取下書包，拿出了攝像機雙手遞給他：“組長，這是我的采訪資料，有錄像。”
花褲衩接過攝像機掂了兩下，之后橫沖直撞，將尚賢撞到一邊，自己則是大馬金刀地坐在辦公桌前。
攝像機連接電腦，查看資料。
【小兩口的關系十分要好，每天晚上都會將小攤忙活的紅紅火火。】
【不過我聽說從五月底開始，李何就有些不正常了，他經常吃藥。】
“你們是怎么得知他經常吃藥的？”
【那還不明顯，我和他們是鄰居，夜市從六點到凌晨，李何吃藥的次數那多的數不過來！】
【我還聽他媳婦兒說，好像是因為買了個假房子，把他們的積蓄全騙完了，那個公司的名字叫什么來著？】
【連運。】
【對對對！叫連運！】
采訪到這里也就基本結束了。
花褲衩面露凝色，左手不停地摩挲著下巴。
尚賢暗中觀察組長的神色，試探性地開口：“組長？這下我可以去采訪連運中介公司了嗎？”
花褲衩沒有吭聲，卻點了三下頭。
尚賢臉上一喜。
這時，展華二人走了進來。
尚賢姐！
展華瘋狂給尚賢筆畫口語。
尚賢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花褲衩拷貝了一份后拔出內存卡，交給那個女生：“把卡交給許部長。”
“是。”女生接過內存卡就走了。
之后花褲衩翻看筆記本：“OK~等會兒先去新世紀房地產公司，會會他們。”
“要不我去！”尚賢一馬當先。
展華見尚賢要去，也忙舉手：“我也要去！”
看著兩個一鼓作氣的娃娃，花褲衩直勾勾盯著他們，盯得二人是毛骨悚然。
“好啊。”花褲衩起身，隨手一推，就將椅子推進桌：“正好快下班了，我也休息一會兒，你們去采訪。”
“是！”
“是！”
*
“等等。”
還沒走到播音部，女生就被徐伊攔住。
她仰起頭，徐伊她見過一面，和尚賢好像不太和氣。
“你這是要去干什么？”徐伊打量了一番這個女生，統一工作制服下面，穿得那叫一個寒酸。
眼里流露出厭惡。
“我……我要去找許部長。”
“哦，正好，我也要去許姐姐那里。”徐伊故意套近乎，目光瞥向女生捏著的內存卡，“給我吧，我順道交給許姐姐。”
“可是花組長……”
“想要留在光明電視臺，就得乖乖聽話。”徐伊悠悠地說，“你知道我和許姐姐的關系有多親嗎？花組長都要對許姐姐言聽計從，孰輕孰重……”
“謝謝你！”女生忙將內存雙手奉上，徐伊勾了勾唇角，取過內存卡：“這才乖嘛，我會給許姐姐反應一下，你的表現很好，有光明電視臺正式記者的潛質。”
女生一聽心花怒放，連連哈腰點頭：“謝謝！謝謝賞識！”
“嗯。”徐伊笑著轉身往播音部走去。
*
乘坐5路車，中路轉了123路，根據導航顯示，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連運中介公司。
“尚賢姐，咱們不是要找新世紀房地產公司嗎？來這里做什么？”
“是冥冥中的命數，指引著我，讓我要來這里做采訪。新世紀那邊不急。”
“要是組長問起來，那咱們……豈不是涼涼？”
“噓，不告訴他就好。”
尚賢仰頭看著中介公司，在她的印象里，中介公司都是一兩層工作區域的地兒，眼前這座高樓大廈……
真的只是中介公司？
不只是她，展華在看到面前大樓后，滿腦子的問號：“尚賢姐，這里是中介公司？”
尚賢放大地圖標志：“沒錯啊，就是這里。”
“我靠，厲害厲害！改明個兒應該要叫連運中介集團了吧！”
尚賢收起手機轉身：“這次呢，是咱們頭一回合作，一定要采訪到東西！”
“好！互利共勉！”
“互利共勉！”
兩人都做出了擊掌的動作，可展華身高一米九，和尚賢恐怖身高差，頓時讓氣氛變了味兒。
這是在欺負自己個矮嗎？尚賢咬緊嘴皮。
自己的手掌高度只在展華的胸前。
一根筋的展華這會兒反應極為快捷，當即半蹲：“擊掌！”
“啪！”
擊掌聲格外清脆。
之后才跑上臺階，推開了門。
前臺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走過來一個迎賓：“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么服務？”
“我們是……”
“哦，二位看起來十分有夫妻相呢，我們婚慶中介正好推出一項VIP套餐，請了解一下。”
說話間，便將傳單一人一個給尚賢和展華。
展華翻看了兩邊，上面幾個婚慶公司都蠻不錯的。
尚賢隨手將傳單揣給展華：“小姐，我是來找連運中介公司的。”
“當然，我們就是連運中介公司，只不過現在負責婚慶中介。”
“我要房地產中介。”
“不好意思，我們中介公司不提供房地產中介服務。”
尚賢瞥向對面窗口，廣告牌上還寫著房地產優惠，“我讀書少，別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