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譽喬被迫譴回家的這段時間里,他的新課學習全靠網課。
還不是當初老徐可憐他們幾個孩子,拖了點兒關系給他們找到了免費的網課。
安譽喬是屬于那種沒有老師教也能自學學好的學生,所以這個網課對他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這網課老師是教數學的,脾氣臭,事多,廢話也多,安譽喬煩得很,干脆每節課也就聽個一半就去寫自己的習題了。
他不怎么在意網課,所以開了麥自己也不知道。
結果自己不就是不小心的沖著屏幕打了個噴嚏,這老頭直接就惱了,隔著屏幕安譽喬都能感受到對方恨不得從屏幕里鉆出來臭罵自己一頓。
安譽喬揉了揉眼皮,干脆將平板鎖屏扣在桌面上,不耐煩的去客廳倒了杯水潤潤喉嚨。
結果走到客廳處才發現家中所有的玻璃杯都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灰,還沾著打著彎兒的絨毛。
旁邊的燒水壺就這么大口敞著,里面的隔夜水只蓋了水壺的底部。
自從蘇晴羽回原家后,這間房子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打掃過了。
安譽喬平時光忙著學習,生活上的瑣事自然也就沒時間打理。
包括這幾天的早午晚飯都是靠外賣解決。
這生活費一下來可比以往長了三倍。
無奈之下安譽喬只好跑到廚房,一手拿著掃帚,一手拿著簸箕,從里屋開始往外打掃。
林稚心的臥室是這座房子戶型最靠里的一間,自從她白天上學之后,她的臥室一直是關著門的狀態。
許是許久沒有開窗通風,屋內散發出一股子刺鼻的發霉味。
安譽喬胃一向不好,聞到之后胃一個勁兒的翻越滾動。
他捂著腹部,勉強將地面上所有垃圾灰塵掃盡,然后再拿著拖把把整個屋子拖一遍。
包括林稚心的被子也是由安譽喬疊起來。
結果他一翻被角,就發現了一個神奇的連安譽喬都很少見到的東西。
那是屬于少女特有的穿在衣里的衣物,淺粉色上繡了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白色的肩帶印著一個個小小的櫻花圖案,中間還有一個小巧精致的蝴蝶結,蝴蝶結的中央鑲著一顆亮鉆,在暖黃色的吸頂燈下散發出琉璃般的色彩。
安譽喬的雙眼像是受了刺激似的條件反射的緊閉,可那物的外觀卻依舊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閉上眼之后它的輪廓依舊完整如初。
他的臉瞬間不爭氣的紅了一片,明明是冬日,他卻分外感到燥熱,連開窗通風都解決不了。
安譽喬一向沒有亂翻別人東西的習慣,要不是這次迫不得已的大掃除,安譽喬真的想一輩子都不要進林稚心的房間。
這都是些什么啊!
內衣這種東西是可以亂放的嗎?!
為了平復一下自己受了驚的小心臟,安譽喬開始收拾林稚心被雜物堆滿的書桌。
書桌上除了一些書籍,還有一些少女喜歡的小頭繩小卡子,還有一些動漫手辦。
當他將每一本書都整整齊齊的塞回書桌旁的書架時,一張薄如紙的東西悄然從書頁中掉了出來,落下的時候還在空中打了個圈,然后直直的垂落在安譽喬的棉拖上。
是一張照片。
安譽喬瞪大了眼,他來來回回的撫摸著照片的質感。
“怎么會是這張?”
安譽喬突然就想起早在好幾個月以前,這張照片是他親自從露臺上扔了下去,只是沒想到它還會被林稚心撿到,并且一直存放在她那里......
等到安譽喬完全做完所有家務活后,天色漸漸的暗了許多。
灰藍天際染上一片橙紅,冬日天黑得早,五點多太陽就將要下山了。
他看了一眼掛鐘,穿上黑色羽絨服就準備出門。
他早上就跟林稚心商量好下午來接她放學。
*
外中校內。
林稚心和方悅是最后一個出班的人。
原因是她臨近放學前特地去日語大漢辦公室里問他要神秘的抄寫紙。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日語大漢也沒起什么疑心,就直接給她了:“行,反正這東西放我這里也沒什么用,你寫字挺好看的,留著做個紀念也好。”
林稚心訕笑著點頭應和,沒說兩句話便出了辦公室溜之大吉。
方悅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她,見她從辦公室里頭出來,神色有些擔憂:“大漢沒有為難你吧。”
林稚心笑著搖頭:“當然沒有,其實我覺得他還是挺好說的話呀。”
特別像安譽喬,長得唬人,實際也并么有多么可怕。
“我覺得這個字體應該不像是女生能寫出來的。”方悅仔細斟酌了半天,她就差舉個放大鏡了。
字體工整,比劃清晰,特有日本那味兒。
林稚心是絕對寫不出來的好字。
方悅又補上:“不像女生寫的秀氣,而是字里行間透著一種大氣,應該是個學習挺好的學生寫的吧。”
連學霸方悅都自愧不如。
林稚心往前走著,一路上也沒說話。
她將那張紙夾在日語書里,小心翼翼的,生怕這張紙的角上折了一道。
因為是周五,又逢放三天小月假,外中門口的人流量出奇的多,一眼望去全市黑乎乎的一片人頭,以及馬路上排著長隊的私家車,就連過路公交車也堵入其中,車鳴喇叭聲響徹整座校園。
林稚心在一片嘈雜中正尋找著一名穿著便裝,身材頎長的少年,可環顧了一周,林稚心都找不到目標。
周圍噪音極大,所以方悅盡力放大了嗓門,她平時很少這么大聲的說話,所以當放大聲音說話時聲音顫抖的都快跑了調:“我媽媽說好了今天下午來接我回家,可她現在都沒有過來。”
自從方校長去世后,方悅的媽媽已經許久沒來過學校了。
她媽媽一定是怕觸景生情而傷心難過。
林稚心犯愁的跟著嘆了口氣:“唉,安譽喬也是這樣,說好了準時到,可現在都已經放學半小時了吧。”
“那怎么辦......”
“自己回家唄,咱倆這患難姐妹還真湊到一塊兒了。”
林稚心拉著方悅冰涼的手,繞過人群密集處后才肯松手:“你媽媽最近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