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金衣麗人手中執了柄長劍,劍身偏轉間映照著她身上衣衫,色彩不斷變幻,璀璨至極。
蛇妖見到來人,氣急敗壞中還隱有一絲忌憚,恨聲道:“姓聞的潑婦,你還真成狗皮膏藥,死纏著我不放了?”
沈浪見那金衫麗人并不著惱,兩條淡淡的眉毛向上掀了掀,眉心之間也不知是顆紅痣,還是點了朱砂,隨著眉毛的舞動上下起伏,在早晨的陽光照射下閃耀出點點紅光,煞是好看。
她望著蛇妖展顏一笑,比周圍那些在秋風中搖曳的野花更加燦爛,“呵呵,佘小青,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被喊做佘小青的蛇妖氣乎乎道:“誰能猜到個,被人遺棄幾百年的潑婦心里的想法?”
那金衣麗人臉色陡變,話音變得尖利而急速,“佘小青,既然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想殺我?你摸摸你胸口,自己說說有那本事嗎?”佘小青嗤笑,“咱倆打了一年兩年了?明知做不到的事情,還拿來發狠,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
金衣麗人聽了佘小青的話后臉色變得青白,連句話都懶得交代,手中長劍一擺就刺向佘小青。
佘小青咯咯一笑,身形閃動,躲到沈浪的后面,繼續出聲挑釁,“來來來,你先刺死這個少年,我再去其他人后面。”
金衣麗人哼了一聲,收回長劍,鄙夷地看著佘小青,“你也算北玄大陸年輕一輩數得著的妖物,還要靠這少年保你性命?我聞鶯居然與你這種人齊名,著實可恥。”
沈浪聽兩人這一陣斗嘴,已知這蛇妖叫做佘小青,是從北玄大陸過來。
這金衣麗人叫做聞鶯,已經數百歲年紀,很可能是從云大陸的高階練氣士。
她自稱與佘小青齊名,那這蛇妖至少也得修煉了幾百年了,就這樣還算年輕一輩,那老一輩又該多大,一千歲?
不說沈浪在這瞎想,那佘小青見聞鶯收了長劍,由沈浪身后伸出腦袋,沖那聞鶯做了個鬼臉,不等她再次發火,開口問道:
“剛才你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沈浪剛想著那聞鶯不會回答佘小青問話,沒想聞鶯臉色變幻得極是快速,怒色霎時化為微笑,曼聲說道:
“最想看到就是你還在這里嘛。”
佘小青大笑,“哈哈,聞鶯潑婦,前幾天我是不想跟你糾纏,這才甩開你遠走,還真以為我怕了你嗎?
現在我就站在這里,你殺又殺不死我,趕也趕不上我,正襯著你小毛驢技窮了啊。”
“果不其然,無論妖族怎么標榜自己,都改不了沒腦子的事實。”聞鶯譏笑,“我何必要殺你,只要不讓你拿到龍魂珠就行了。”
佘小青瞇起雙眼盯著聞鶯,眼神如冰冷長劍像要穿透她的心,過了一會,才用跟從地獄里發出來一般冰寒的聲音問道:“你竟然知道龍魂珠?”
聞鶯撇了撇嘴,不屑一顧,“怎么,還以為你一條小蛇,就值得我在這守候?”
佘小青忽然笑了,弄得沈浪一頭霧水,不知她笑的什么。
不過從兩人的對話里面,他倒是揣測地到,這兩人之所以來到這落龍河邊,都是為了一個叫做龍魂珠的東西。
忽然他心中一動,想起剛才佘小青問自己的話,‘將你體內那顆珠子給我。’,難道她所說的龍魂珠到了自己體內?
可是,他心下可是明鏡似的,自己體內啥都沒有,剛才說那熱氣是騙她的啊。
這時那聞鶯也笑了起來,一口白白的細牙映著陽光泛出乳白光芒,語帶揶揄地對佘小青道:“小青夫人能夠再次回到這里,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你還沒有取到龍魂珠。對我來說,還有比這更愿意看到的嗎?”
佘小青面對聞鶯的笑臉,臉色由笑轉冷,片刻后又漸漸變得柔和,咯咯嬌笑兩聲,抬手理了理鬢角被秋風吹亂的長發,淡淡說道:
“我是不是夫人,又不是你能說得算,除非你變成個帥到驚天動地的男人。可惜,你聞潑婦改不了性呀。
況且,沒有我在,你尋不到龍魂珠的氣息。嗯,可能你們整個從云大陸上,也找不到能尋出龍魂珠的人,除非能再等上一百年。”
兩人似乎經常斗嘴,過了剛才那會,誰也不會再被對方的話語激到。
那聞鶯好整以暇地望著佘小青,也跟她一樣舉手理了理鬢角,不疾不徐地說話,“我尋不到無所謂,我們從云大陸沒人能尋到也無所謂,可以去天元大陸找人幫忙嘛。
反正你們妖族是我們人類的共敵,找人幫忙又不丟人,最多就是幾句話的事。”
“你不想自己得到龍魂珠?”佘小青笑得有些誘惑。
“想啊,怎么不想?”聞鶯也沒做作,直接承認,“不過我自己找不到,找別人幫忙,能不能歸我可就難說了,不過這都無關緊要,只要不是給你們妖族拿走就行。”
“哎呦,好大方,這可是你沖擊匿形境急需的寶物,不信你肯假手他人。”
佘小青臻首輕搖,滿臉的不信。
“說得也是,那我就看牢你一百年好了。”聞鶯笑笑,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除非你離開從云大陸。”
沈浪見兩人口舌相爭,也不知道她們說得是真是假,聽她倆話中提到匿形境,隱約知道這是一個極高的練氣境界,為什么還連顆珠子的氣息都尋不到呢。
而且兩人相斗這么多年,境界也該相差不多才是,為啥蛇妖能尋到珠子氣息,那聞鶯姑娘卻做不到?
他正暗自想著,就聽佘小青嬌笑一聲,對聞鶯道:“好,既然你愿看著我,就看著好了。等待珠子的長夜,漫漫讓人難以忍受呢,我且與這位小郎君共度一晚。”
她話音剛落,伸出一只白白的纖纖玉手,一把薅住了沈浪脖領,好似提了只空空的氣球一般毫不費力。
只是她身形纖細,而沈浪有胖如圓球,看起來極不協調。
沈浪大駭,不知佘小青要帶他去哪里,又要去做什么,手足亂舞高聲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這時聽聞鶯冷笑數聲,手中長劍又現,也不指那佘小青,直接指向沈浪,臉上笑容彌漫,輕聲細語,“佘小青,放下這少年,不要污了我的眼睛。”
“嘻嘻,我妖族女子,敢恨敢愛。”佘小青不理聞鶯的長劍,還特意將沈浪的身體向前提了提,迎上那柄長劍,“哪像你們人類,一個個裝得清高無比,實際……”
“哼”,聞鶯臉色陰寒下來,“想瞞天過海帶走這位少年?佘小青,是我傻了還是你自己傻了?”
“哎呦,你聞鶯不裝了?”佘小青笑得嬌媚,“你要看中這少年,讓他今夜陪你也好,反正我妖族沒那么多講究。”
“住口!”聞鶯大怒,“看來你真的傻了。莫以為我看不出,要尋龍魂珠,就得著落在這少年身上。我是擋不住你走,但這少年,卻禁不住我半道劍氣。”
沈浪一聽立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大聲喊道:“別動手,你們聽我說。”
不過,兩位那等高階的練氣士,又豈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但見佘小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像是殷紅的桃花被放在火上炙烤,霎時變得干枯發黑,她嘴唇翕動,聲音也變得狠毒起來,“事已至此,那就先讓這小子死了吧。”
她話音剛落,沈浪就覺一股寒意直浸過來,佘小青空余的那只右手,如同一把冰冷的尖刀挖向他的小腹。
他驚懼莫名,心中一個念頭,這佘小青瘋了!
真是“異態”,他忽然涌出個下意識的念頭,隨即狂喜,在腦海中狂喊,“換!交換!快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