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可觀
同一時間。
白城,先祖廟內。
此時四周跪拜著一些凡人,他們雙手合十,誠心的向先祖祈福。
肉眼看不到的虛空之中,每個人在祈福的那一刻,身上都冒出了一條淡紅色的線條與神像相連,如同血管與心臟。
先祖神,也可稱人神。
祂的力量來至于后代的供奉,后人越強,先祖神也會更厲害,并能夠保護后人不遭受巨大的苦難。
某一刻。
一道紅光閃過,神像的眼睛仿佛動了一下,祂的雙眼開始變得有生機,好似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祂看到了眼前跪拜的眾人,也看到了每一個大夏子民與大夏國運的鏈接。
大夏共有三十八尊先祖神像,祂是其中一座。
由于白城遙遠,人口較少,祂的力量并不強大,僅僅相當于元嬰中境,若想更進一步,可以向其它城市借力。
若所有神像的力量融為一體,可至化神大圓滿,并比一般的化神強大,因為祂不懼生死。
不久,地面跪拜的一個男人突然身體一頓。
下一秒,他抬起頭,雙眼呆滯了剎那,然后起身如同傀儡一般轉身離開了此地。
他一路向西走出了白城,來到了白湖岸邊。
湖水清澈,波光粼粼。
男人望著偌大的湖泊,眼中露出了一絲怨恨。
眨眼間,神色恢復平靜。
他看向不遠處的青山,視野中兩道若有若無的紅線正在空氣中晃蕩。
男人嘴角微微上翹,眼神陰沉,神情格外詭異。
像是獵人找到了獵物,一股嗜血的氣氛正在滋生。
走上小道,路上的行人好似看不見他似的,靠近之時會自然地避開,且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常人的視野中,祂并不存在。
先祖神沒有具體的形體,祂代表的是整個種族,同時也不會有獨立的思想,因為祂接收的是所有人的祈禱。
無數(shù)的意識匯聚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尊先祖神。
這樣的神靈純粹且干凈,只會在種族大難之時出現(xiàn)。
不久之后。
男人看到了遠處的一座若有若無的小院,就像是硬生生鑲嵌在大地上,充滿了不和諧之處,又好似理所當然。
先祖神在種族的領地上擁有著莫大的權能,雖說比不上土地這樣的天地神靈,但也能察覺到這座院子是外來者。
“陌生的氣息?!?p> 院子表現(xiàn)非凡,但和白湖中那位完全不同。
“不是你,那么是誰?”
祂隔著數(shù)百米看不真切,準備靠近一點。
這時。
“喵——”
男人聽見了一聲貓叫,他停下腳步,看向了一旁的柳樹。
風吹拂著柳條,一只橘黃色的貓咪正趴在樹干上,雙眼好奇地盯著他。
一只貓?
很普通的動物,并未有任何之處。
轉過頭準備繼續(xù)靠近院子,男人剛準備邁出腳步,身體猛然一頓。
我好像忘記了什么!
祂皺著眉,露出了人性化的疑惑。
意識中的記憶沒有絲毫間隔,從皇宮離開,在白城顯現(xiàn),再來到此地,一路上沒有任何意外,但——
祂始終感覺自己忘掉了什么,是什么呢?
男人收回腳步,沉思片刻,準備轉身再走一次來時的路。
余光中。
祂再次看見了一只貓。
“好肥的貓!”
剛挪開視線,祂的神識驟然一滯。
忘了!
我又忘了!
我到底忘了什么?
祂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恐怖正在蔓延,有未知的存在抹掉了祂的記憶。
祂雙眼驚懼地望向白湖的方向,卻只看到了水靜無波。
不是湖中那位,那么是誰?
祂這具身體的實力雖只有元嬰,可祂是神靈,是一尊先祖神,擁有著無數(shù)人的意識,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就受到影響!
大離?北元?
祂環(huán)顧四周,沒有察覺到異國人的氣息。
“好大一只貓?!?p> 橘座眼中充滿了好奇。
眼前這個男人好奇怪,像傻子似的就在原地轉悠,每次看到它都好像第一次見似的。
他身上有股陰晦的味道,讓它頗為不喜,就像是墻角的老鼠,只會躲在黑暗處,渾身散發(fā)著惡臭。
祂看見了橘貓的眼神,那是一種不應該出現(xiàn)在普通動物身上的目光。
祂感覺渾身的秘密都被看透了似的,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貓?”
“這里什么時候有的貓?”
祂的識海猛然一震,察覺到了一件極其恐怖的事。
祂居然沒能發(fā)現(xiàn)這只貓何時出現(xiàn)在這里,好像一直存在,但又好似突然冒出。
怎么可能??!
這是什么生物?它絕不可能是貓!
祂眨了下眼睛,那一剎那間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
等到看清眼前的景象,祂的心中又冒出了一句話。
“一只貓?”
幾息后。
男人神色驚恐萬狀,祂終于注意到了問題所在。
這只貓……祂若是挪開視線就會忘記和它有關的一切。
不可觀!不可記!
天地間有這樣的存在嗎?
祂不確定,數(shù)千年來祂從未見過類似的生命。
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神靈,都會被世人所知曉。
祂能夠察覺到異常,全因為祂神識的特殊性,若是尋常修士,就連“忘記了某樣東西”這件事都不會知道。
此刻。
祂惶恐不安,一種莫名的恐懼正在蔓延。
橘座看著眼前的男人,越發(fā)地厭惡,就像是身上有一只跳蚤似的,讓它伸出了一只前爪,然后對著空氣揮了一下。
下一秒。
“咔嚓!”
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
男人雙眼呆愣剎那,然后回過神來,疑惑地看向四周。
“嗯?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我不是在先祖廟祈福嗎?”
他抓了抓腦袋,感覺忘掉了很多的東西。
橘座滿意地收回爪子,心情舒暢,早上被白墨丟出門外的糟糕心情一下子煙消云散。
起身伸了下懶腰,橘貓剛準備回家,突然發(fā)現(xiàn)男人剛剛站的位置出現(xiàn)了一個閃閃發(fā)光的令牌。
好奇地走到近處,它從令牌上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像,想了想,它張開嘴咬著令牌向小院走去。
……
仙居閣內,三人的交談已到尾聲。
夏鴻云破鏡入元嬰,實力更上一層樓。
如此簡單輕易的突破,沒有引來任何的天劫,實在是不可思議。
他的心中對白墨越發(fā)欽佩,前輩的實力遠超想象,就連天劫都可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