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劉小姐，這老板交代過了。私人領域不得擅闖。”陳秘書趕緊攔住。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應該知道我爸我媽是誰，你敢攔我？”劉曉雪伸出拳頭威脅道。
“不敢不敢，可是我要是讓你進去了，我這工作就丟了呀。您可別為難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這工作丟了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風了。”陳秘書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想把劉曉雪帶到門口。
“沒事兒，大不了我讓我爸給你安排個工作，你現在多少工資，日后加倍。”劉曉雪看著他覺得心煩，推了推他想繞過去。
“江總回來得把我腿卸了啊，劉小姐你可別為難我們這些打工的了。”陳秘書死死的攔住。
“哎，你們還打掃不了？”一個家政阿姨戴著鞋套走進來。
“掃掃掃，您等等啊。”陳秘書轉過頭給家政阿姨一個無奈的微笑。
……“劉小姐……這……你看？”陳秘書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家政阿姨。
“你……哼！”劉曉雪提著包無奈的走了，走的時候還踹了陳秘書一腳。
還好他躲得快，才沒有被踢到。
“呼……老板這是想害死我啊。”陳秘書看她走了拍了拍胸口安排家政阿姨趕緊打掃衛生。
“這甚子情況了？我前幾個月來還不是這樣子了么。”阿姨操著一口方言但是性格爽快，干活麻利。
“您呀，就好好收拾吧，我完了就讓他給你加工資。”陳秘書也只能在背后威風一把。
“呀呀，這可是你說的啦，不能說大話。”阿姨之前在江度家收拾過。知道那些東西能動，哪些不能動，她干活也非常的認真和細心，一兩個小時以后這里簡直是煥然一新。
陳秘書幫忙把最后一件衣服搭起來，又給阿姨倒了杯水。
“不用啦，小伙子，記得工資啊。”阿姨擺擺手，說著不喝又端著杯子喝了兩口才走。
陳秘書看到房間里終于干凈和安靜了下來，揉了揉自己脖子，心里暗自難過，“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我也等著漲工資了呀。”
……
江度開著車回了小鎮，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按理說楊星今天不該上班的呀。
她就那么不想看到自己，跟自己相處，著急忙慌的等不及他醒來就逃之夭夭。
他的車開的飛快，中間好像闖了一個紅燈。他不想再猶豫了，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和過去的事情把自己蓬勃的感情封存起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愛的時候對誰都沒有感覺，可是愛來了，她給他熬了一碗小米粥，他就死心塌地。
他看不得她給李里編織的灰白帽子，看不得她對自己所有事情漠不關心，看不得魏丞送她回家。
他像瘋了一樣，想要找到她，想要把她擁入懷里。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
可是……到了樓下，他猶豫了。
之前的他一直害怕那些流言蜚語，也害怕打擾到她本來穩妥安靜的生活。那個女孩子，倔強又好強，他曾經半夜三更看到臥室的燈還亮著，她在小桌子面前寫寫畫畫。自己……真的能夠給她想要的未來嗎？
他喘著粗氣，在樓下駐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江度？”李里抱著優優在理發店門口剛出來，就看到這個男人現在樓下猶豫不決。
“你找楊星嗎？她今天專升本現場確認，現在應該在晉臨吧。”天氣冷了，他戴著那頂灰白的帽子在江度眼睛里格外的乍眼。
哪怕是懷里的豆大的小人兒都有她織的圍巾，我……不配是嗎？
江度轉過頭來，食指繞著鑰匙圈。“帽子不錯！”他簡短的回答了之后就開車絕塵而去。
留下優優和李里兩個人原地發呆。
“那個叔叔好兇哦。”優優懷里抱著籃球，掙扎著下來在地上拍了拍。
“嘖，今天是有點兒奇怪哈。”李里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好看嗎？還行哇，也沒有特別好看呀。”
他搖了搖頭，覺得越來越搞不懂這世界。不懂今天約魏丞打籃球，他居然拒絕了;不懂今天江度在樓下駐足時眼神里的猶豫不決和掙扎;也不懂優優這個小屁孩兒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無奈的聳聳肩膀，跟優優在理發店門口玩了一會兒，不一會兒這小妞就嚷著想吃一串兒冰糖葫蘆。
他趁著掏錢的時候給楊星發了消息。
一個哭唧唧的表情。
“怎么了？”楊星剛現場確認完，看到身后排起的長龍松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惹到江度了？他今天好兇好兇。”
“？疑問臉，沒有吧，我今天忙著現場確認，還沒有聯系他呢。”楊星想起江度昨天晚上兜里沒有手機，思考了一下，“嘖，他不會以為昨天晚上是我偷了他手機吧。”
“昨天晚上？你們在一起？”李里敏銳的捕捉到那個字眼。
楊星找了找昨天晚上的視頻給李里發了過去。不一會兒就出現了李里發來的語音。
人聲嘈雜，她也沒有多想就開了擴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皆回頭看楊星。
一瞬間的丟人和尷尬浮上楊星的臉，她趕緊關了手機屏幕，羞紅的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楊星？”幾個女生看到楊星后，趕忙叫了她的名字。
楊星只好轉過頭看向那人。
是她大專時的舍友，胖胖但是人好心善可可愛愛的倩倩和有點兒內斂的學霸熔兒。
兩個人寒暄了一下，楊星果斷站到了人群里，想要泯滅剛才大家的記憶。
“哎呀，你也專升本？好巧啊。”倩倩看了看楊星的穿著，還是跟在學習里有不一樣的變化。
楊星在學校里都是穿著普普通通的衛衣運動褲，某寶三四十的小白鞋。出了社會之后人變得越來越會打扮，穿著也變得精致起來。從前不被注重的顏值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對啊對啊，我也以為你們要去工作實習呢。”楊星握了握二人的雙手。
三個人約定好了一會兒去吃飯，所以楊星又在隊伍外頭等了一小會兒。
學校外頭正好有家火鍋店，之前宿舍聚餐的時候就來這里吃過，最近又裝修了一遍，三個人進去也大吃一驚。
因為大家的專業都和建筑有點兒關系，進去了就有點兒“專業病”的樣子打量了起來。
楊星剛點了火鍋鍋底，熔兒就端來了她平常愛吃的麻醬蘸料。
三個人等著上菜，也聊了聊互相最近的生活。大家的家庭都不富裕，基本上都屬于半工半讀的狀態。
“哎呀，好不容易啊。”倩倩打開了面前的飲品，給三人都倒了一杯。
“希望未來一切順利，我們升本上岸。”楊星接過橙汁。
“對，前程似錦，家財萬貫。”熔兒舉起了杯子。
三個人碰杯喝了一口，老板也推著車車上了菜。
“哎，大叔，你們這裝修的好好看啊。”倩倩幫他把牛肚端到桌子上。
“是吧，來的人都說好。”老板也喜滋滋的回答:“吸引了不少客人呢。”
“唔，這是哪個裝修公司啊？”楊星問道。
“前幾天還上熱門的那個公司啊，你們小年輕的手機看得多肯定知道。叫江航裝飾。”老板上完了最后一盤兒生菜。“哎，你們慢用啊，不夠的話再加菜。”
“好好好”三個人都笑著點頭，楊星心里也一顫。
原來是他的公司啊。
三個人來的時候正值飯點兒，接踵而來的客人比以前多的多，除了今天現場確認的學生，還有不少網紅達人前來打卡。楊星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好多菜都已經熟了。
一抹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楊星身邊。她坐在最外面，那人徑直走過來往她腦袋上倒了一杯水。
“啊！”楊星剛吃了一口肥牛，突然感受到撲“背”而來的涼意。她站起來看了看始作俑者，是劉曉雪。
“你是不是瘋了？”倩倩趕緊遞過來幾張紙給楊星擦了擦。熔兒也趕緊把楊星護在身后。
“我瘋了？你才瘋了吧？”劉曉雪把合同扔到楊星的臉上。“我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這么不知廉恥。”
楊星把合同翻過來看了一眼，是她和房東的租房合同。
“有什么問題嗎？劉小姐？我現在居住的又不是你的房子？”
“房子不是我的，人是我的。你還沒有大學畢業吧，就知道勾搭男人了？”劉曉雪嘴里的話也多少有點難聽，吸引到了很多客人的頻頻矚目。
“劉小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和江先生一點兒關系也沒有。我們清清白白。”
“都躺在一張床上了還說什么清清白白？在這跟我嘴硬？”劉曉雪指著楊星的鼻子，想要給她一巴掌。
“這位劉女士，請注意你的形象，有什么問題我們私下里解決，不要打擾別人用餐。”熔兒按住劉曉雪的手腕。
“對啊，有什么事情好好說，別動手啊。”倩倩也幫腔說著話。
“哎呦我的小祖宗。”陳秘書慢半拍走了進來，趕緊拽著劉曉雪怕出事兒。他也沒想到這小姑娘性子這么烈，他前腳剛走，后腳就帶人把門鎖拆了。
“你別攔著我”劉曉雪拍打著陳秘書的胳膊，“我跟你說，你要是不搬出去下次潑到你身上的就不是涼水了。”
楊星從熔兒的身后走出來，把合同扔回給劉曉雪。
“劉小姐，你現在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搬出去的呢？甲方？甲方家屬？還是什么別的？”楊星個子比劉曉雪高一截，站在她面前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就算你嫁給江度，那這房子也是他的婚前財產，和你，和劉曉雪，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反而，我和江先生是有合同的，不管內容如何，現在房子的一半使用權是我。你是要替他違約嗎？”楊星眼神犀利，平常溫柔的樣子一掃不見。她是不太喜歡爭端和起伏，可不代表她柔弱到不能保護自己。
旁人尚且還在保護自己，自己怎么能輕賤到對莫須有的辱罵不在乎。
她湊近走到劉曉雪的旁邊，一杯橙汁倒了下去。
“還你。”
她拿著合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店里。店里的人都看得怔愣，劉曉雪被當頭潑了一杯橙汁，現在劉海兒還浸著水珠。陳秘書也站在旁邊不知所措，想不到老板身邊的女人都是烈性子，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扶著精神恍惚的劉曉雪回到了車里。
倩倩和熔兒也沒有心思吃飯了，一起提著東西打算去結賬。
“不用了，剛才那位姑娘結過了，這些東西都沒有動筷子，我給你們打包了吧。怪可惜的。”老板也剛從后廚出來，看到地上一攤水跡。
店里的好事者錄了視頻，發到了某個短視頻軟件上。
事情發酵的很快，陳秘書也知道藏不住了，乖乖的打算回公司挨罵。
江度從小鎮回來就回了公司，賈欽的設計圖出了一點兒問題，想請他回去決策一下。
他正在和賈欽討論方案，看到陳秘書灰溜溜的走進來。也沒有搭理他，等處理完了才問道:“打掃完了？她……沒有動我的東西吧。”
“江……老……老板，我……”陳秘書低下頭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怎么了？”江度把手里的筆蓋在蓋子上。陳秘書跟了他很久了，一直是他和魏文最親近的人，平常雖然明面上上下級分的清楚，但是私底下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說。”江度眉頭一皺，意識到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情。
“劉……劉小姐去找你的租客了。”陳秘書吞吞吐吐把話說完，遞給他一個視頻。
當時有網紅在開直播，發生這樣的事情正好可以提升熱度，他們把攝像頭對準了當事人。
江度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女孩兒整個后背都是濕漉漉的樣子，聽著劉曉雪嘴里罵的難聽，他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有一股寒意在周身泛濫。
視頻結束后，他顫抖著手打開了評論，相比上次網絡上罵江航一樣。這次他們嘴里的楊星簡直十惡不赦，偶爾有一兩個為楊星出頭的，也被人懟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