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端疑
伊澤一邊聽著希維爾惟妙惟肖的敘述一邊告訴自己別把它當成鬼故事,因為這是人鬼同秀的符文大陸,可是越聽到后面越覺得戲劇。
“這是誰編的故事,還挺有感覺。”伊澤雖然這樣調笑,但是當聽到后面的十六個字的時候還是嚴肅了起來。
“未來既定,往生已知,太虛有象,存亡無實...越聽越叔本華。”伊澤瑞爾一邊把玩著自己的奧術護臂,一邊品味著這幾句話。希維爾看著伊澤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故事上了,很貼心了暫停了敘述。
“哦,別管我,你接著說。”伊澤發現故事沒有繼續,急忙讓希維爾繼續。
“沒有什么可以繼續的了,我覺得接下來的場景需要你親自去看看的好。”希維爾說。
“你也沒說到關鍵呀,我想問的是恰力卡。”伊澤說。
“你還沒發覺問題嗎?”希維爾看著伊澤,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眼神里都是那種看透一切的所謂睿智。
“你怎么是這個眼神,我短你錢啊?”伊澤很不喜歡這種讓人發毛的眼神。
“樂芙蘭說,你的靈魂很有趣,我是真的沒看出來。”希維爾這一句話讓伊澤瑞爾腦中炸響雷鳴,渾身汗毛直立。
靈魂很有趣?這句話是自己和樂芙蘭對視的時候樂芙蘭說的。希維爾聽得到嗎?就算聽得到,現在把這句話拉出來干嘛?
這種端疑的苗頭一旦開始,發展其實很快,一些被忽略的細節馬上就蹦出來了。
比如剛剛那個可稱精彩的鬼故事,就有兩個很致命的漏洞。
第一:那個詭異的監工是誰?
第二:這個事件...為什么會有目擊者?
第一個問題姑且存疑,第二個問題就值得琢磨了。
按照希維爾的敘述,這個事件不應該有目擊者的,即使當時同層有礦工,按照常理來說也不可能知道得這么細節。
把兩個問題一聯系起來,一個讓人很毛骨悚然的猜想就出來了。
眼前的希維爾就是那個監工?你逗我的吧?
但是看著這張把尖酸和玩味擺給你看的臉,伊澤的心里想起了一句很經典的臺詞:本來想和你以普通人的身份相處,結果換來的確是疏遠,我不裝了,我是隱藏反派我攤牌了。
不得不說,對于專業探險者來說,嘲諷效果直接被拉滿。
“你不是希維爾。”伊澤長出一口氣,
“很明顯,不是。”
“什么時候換掉的?”
“樂芙蘭看到你的時候,欲念之種已經種下,你的靈魂確實世間絕頂,但是你自己暴殄天物,居然連最基本的掌控都做不到。”希維爾說話間,聲音已經沒有了希維爾的特征,甚至連性別都聽不出來。
“你想做什么?饞我身子?”伊澤似乎不是很慌,如果是想要搶奧術寶珠,對方早就動手了。但是那個聲音卻繼續說“你會知道的...現在去礦井第三層,不然你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
“我覺得你智商欠費,我和她又不熟。”伊澤說。
“你會來的...異界人。”
......
就在伊澤深陷幻境之時,在離他不遠處的沙漠中,樂芙蘭正在苦戰,對手是皮城的大家長,青鋼影。
上單是所有人的爸爸此話雖然夸張,但也屬實,至少憑借一具分身,樂芙蘭可打不過卡密爾。
“喝~咳咳,灰夫人...”樂芙蘭一句話還沒說完,自己持杖的右臂就被兩步上前的卡密爾一腳切斷,回身一刀又切開了樂芙蘭的小腹。
這是禁魔石?還是圣光教的圣石?明明都不像,為什么卻可以傷到自己的法術之軀?難道...
“看來...海克斯水晶心臟就是世界符文,真想不到,小小的皮城居然藏了三枚世界符文碎片,難怪你會評價飛升之力為腐朽的力量。”被卡密爾的手刀抵住喉嚨的樂芙蘭沒有慌張,反而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喜一樣的露出笑容。
“天若不予,取之不得。”卡密爾神情淡漠,她可沒把一具分身放在眼里。
“都是千百年的老不死了,還談什么天道,這一棋我輸給你了,但你別得意。”樂芙蘭胸口起伏,身影開始虛化。
“你的朋友已經有人去料理,你不用再賣弄了。”卡密爾說著,收回了自己的攻勢,樂芙蘭這一局確實已經輸了。
“呵~瑞茲那個家伙現在還在弗雷爾卓德呢,你還沒贏。”樂芙蘭說。
“這世界上又不只有他一個符文法師,我湊巧認識另一個。”卡密爾說。
“難道是...不可能!那人已經死了!”
“嗯...她愛死不死,反正我更喜歡她的貓。”卡密爾氣定神閑,殺人誅心。
“不!!!”
塵埃落定之時,卡密爾矗立在夕陽下,看黃沙飛舞。
“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了,伊澤瑞爾。”
......
伊澤瑞爾到看所謂的第三層煤礦的時候,看看身后空無一物的纜車,心里明白了許多事情,首先是自己在當天不過一切逞英雄去救希維爾,原來是救了個寂寞。
剩下的后續,純粹是那個幕后之人在陪自己過家家而已,難怪希維爾會這么慷慨的邀請自己進入她家后院。
這是真的很沒有面子。
現在恰力卡已經落在敵人手里了,自己要做的就是按照指示去看看到底在礦洞之下三層布置的到底是鴻門宴還是群英會。
不過也不是沒有疑點的,作為一個自己的敵對勢力,他的話是不是有點多了,要知道編一個鬼故事可不是什么很輕松的事情。
所以他到底想告訴伊澤瑞爾什么,包括那人到底是什么立場,就很難說了。
去地下三層看看吧,見招拆招。
整個礦井里并沒有人,看來已經清場了,想來也是,一個真正發生了命案的礦井,應該不會照常運作。
從通道下往第三層,和故事里描述得一樣,基礎設施簡陋,情況復雜,連個燈都沒有。
按照故事的描述,伊澤花了一番功夫找到了那面只剩下一半腳手架的墻,墻已經被破開一個洞,洞邊上是滿地已經干透的血跡和一具白骨。
“難道故事是真的?”伊澤瑞爾心下思忖,看著眼前被破開的墻,和后面的路。
擺明了是坑,跳不跳呢?
魔法天賦極高的伊澤瑞爾可以感覺到,這堵墻雖然被破,但是這四方空間里明顯有一個法術禁制,需要咒語才能開啟的那種。
而且這種魔法很像古籍里描述的符文法術,卻又有奧術魔法才帶給自己的獨有的熟悉感。把護臂往前試探,可以感覺到奧術寶珠在和這個法陣發生共鳴。
奶奶的,這感覺是要去下副本嗎?伊澤心里這樣想著,卻開始琢磨起咒語來。
他嘗試過奧術躍遷,但是都會被這個法陣打斷。更別說走過去了,還是那句話,需要咒語。
但是他去哪里找咒語去?難道隨便撿一句就能過嗎?比如那句“未來既定,過去已知,太虛有象,存滅有實”
然后,法陣開了。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