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淵的記憶此刻在腦中如幻燈片似的交錯閃爍。
記憶中,黑白默片似的場景中,一張模糊的臉,似近非近,從輪廓與形象上看,應該是個男人。
場景比較清晰,周圍都是沙地,情況很混亂,眾人如同被囚禁的鳥,在這龐大的監(jiān)獄操場中,互相廝殺。
典獄長站在高處的演講臺上,外面已經(jīng)被重型防彈玻璃包裹,從里面還進行了二層真空輻射格擋薄膜的粘貼,在安全有了保證的下,他才開始戲謔的看著這一切,對于他來說,那并不是殘忍,而是欣賞……
那次混戰(zhàn)始終是褚淵放不下的一塊兒心病,而那個記憶中的模糊面容的男人正是他回憶里的“戰(zhàn)友”—“擎真”。
他為了能讓褚淵他們安全的逃離那所監(jiān)獄,犧牲了自己。
后來便遇到自己人生的良師“陳峰年”。
他的命運可以說是非常幸運,陳峰年教了他很多,一方面是看出了褚淵在面具運用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另一方面,則是天機。
當年“種族律典”里的全部內(nèi)容平白無故的進入了褚淵的腦中,這也意味著他就是那個天選之人。
或者說,只有他能帶領(lǐng)全體人類走向某種特定的未來,至于是光明還是黑暗,那就不好說了。
樞紐,金色深淵社團,辦公樓內(nèi)。
“是嗎?但我想你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楚了。”捷煞惡狠狠的盯著褚淵。
褚淵眼神堅毅的回道:“我再清楚不過了,從今天開始,我是上帝之子,而布日固德只是忠于上帝的一只狗,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找到栓他的鏈子,然后套在他那該死的狗脖子上,將他活活嘞死。”
“是嗎?天才,那你具體要怎么做呢?”捷煞一臉不屑的質(zhì)問道。
“囤積資產(chǎn),吞并白靈坦克的所有錢,然后招兵買馬,霸占樞紐市。”褚淵大言不慚的吹噓道。
“哇哦,可真?zhèn)€不錯的垃圾主意!”捷煞嘲諷道。
褚淵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的看著他,隨之伸出他的那只機械手,當初捷煞入團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只手臂背后的故事。
他遲疑片刻,一開始時知道褚淵的野心很大,但沒想到如今竟想一步登天,這種癡心妄想的人,如果繼續(xù)合作下去,那么自己的未來可能不得安穩(wěn),但必須有一個合適理由拒絕他。
畢竟在他手下做了這么長時間,但他想來想去,也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畢竟自己生來就適應不了這個社會。
最后,他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句話:“褚淵,醒醒吧!你我都只是普通人。”
下樓后,見捷煞出來了,那輛車里的神秘人物也悄悄來到了他的身后。
“你就是捷煞?”一個女人的聲音叫住了他。
捷煞轉(zhuǎn)過頭來,皺著眉頭問道:“你是?”
“你好,我叫喬治妮,很高興認識你!”她胖嘟嘟的臉上洋溢著憨憨的笑容。
“我認識你嗎?”捷煞問道。
“呃……,褚淵沒有跟你說起過本小姐的名字嗎?”喬治妮一臉不悅的反問道。
捷煞剛想開口,就被急忙跑下樓來的褚淵接話道:“豬小姐!”他還很大聲的故意掩蓋住了捷煞那不知緣由的遲疑聲。
“豬小姐,你來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下樓來接啊!”褚淵一臉殷勤的湊到兩人中間來。
喬治妮湊到褚淵耳邊,先是打了個響嗝兒,然后小聲問道:“小淵子,我拜托你的事,到底給本小姐辦了沒有?”
褚淵聽后,不敢有半分懈怠,于是頻頻點頭,連忙順著一股惡臭氣體傳來的地方回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今天一大堆事,忙的要死,這不,剛有點空,不過,你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忘,放一百個心。”
褚淵昂首挺胸,清了清嗓,對面前的捷煞說道:“咳咳,給你隆重的介紹一下,這位是鼎鼎大名的白靈坦克的女兒,也是市中心最具人氣的百靈鳥俱樂部的幕后老板,喬治妮女士。”
介紹完這邊,褚淵又對喬治妮介紹道:“這位,是本社團的頭號高手,捷煞,來自芝加哥,祖輩也是當?shù)赜忻母簧蹋篙厡W識也可說是德才兼?zhèn)洹?p> 不過,我這個兄弟太獨立,根本就對家里的那上億的財產(chǎn)不感興趣,說什么都想自己闖出一番事業(yè)來,所以我很敬佩他,又見他有一身好本領(lǐng),所以才將其納入麾下,來做我的左膀右臂。”
喬治妮聽后,變得對捷煞更加癡迷,連看他的眼神都極其沉溺。
但捷煞卻表現(xiàn)的沒有那么認真,無論怎么努力,他都沒辦法看著豬小姐的那副尊容,全神貫注的用心去體會。
氫化國際都會,首都,總統(tǒng)大殿。
這里已經(jīng)被改造的金碧輝煌,城墻以及堡壘都鑲嵌著數(shù)以萬計的寶石,晚上在燈光的作用下,散發(fā)出五彩斑斕的光輝。
布日固德不顧大臣們以及議員們的阻攔,整日花天酒地,大擺宴席,揮霍無度,穿著最貴的絲綢布料做的犬紋金袍,一天換一身,權(quán)杖更是金光閃閃。
整日最大的樂趣,便是看宮中的斗獸場里組織的面臉比賽。
放眼望去,整個總統(tǒng)府,已然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宮殿,堪比古代的皇宮。
奢靡之風陶醉在大殿內(nèi),令布日固德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報!吾王萬歲!我等帶來一位面臉,他乃是昨日大賽上的亞軍,因中途有些失誤,所以才被埋沒,請吾皇再給他次機會!”一位大臣卑躬屈膝的跪在布日固德面前,頭都不敢抬一下。
其他幾個大臣也都紛紛拘禮,連同帶來的那個年輕人一同叩拜了布日古德。
布日固德閉著眼睛,隨手揪下了一顆盤中的葡萄,放進嘴里細細品嘗起來,“亞軍?哼哼,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亞軍?”他略帶嘲諷的上揚嘴角,忽然起身勃然大怒道:“什么時候一個亞軍也有資格敢跪在我的面前!誰給他的膽子!”
那位官臣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不敢再多說半句,布日固德怒氣沖沖的打量著跪在面前的兩個人,頓時,死寂一片,布日固德在他們的心里在此刻像是變成了一個身上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惡狼,它正張著血盆大口向他們索要五臟六腑作為自己塞牙縫的小菜。
見氣氛異常詭異,年輕人立刻鼓足勇氣,說道:“吾王息怒,我只不過是想讓您枯燥的日子變得有趣一些。”
一聽這話,布日固德看向那個年輕人,仔細瞧了瞧,然后快步跑到年輕人的面前,緩緩蹲下身來,問道:“怎么?你覺得本王的日子過得很枯燥嗎?”
此刻,年輕人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但始終沒有貿(mào)然抬頭的舉動,只是堅毅的望著布日固德光著的那雙腳。
鎮(zhèn)定自若的說:“當然。”
布日固德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更加銳利,于是好奇的把自己的臉湊到年輕人面前,動動鼻子使勁嗅了嗅,語氣冰冷地說道:“我聞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加州附近,某片寂靜小島上。
湘門第在這里呆了小半年的時間,已經(jīng)完全把這里當成他的第二個避難所,將自己全部積蓄都拿來建造自己精心設(shè)計,能包圍整個島嶼的納米防護罩。
他雇傭了幾個世界級頂尖科研團隊,來打造這個能與世隔絕,屏蔽一切的“防護罩”,他們的實驗每天都是從早忙到晚。
嫁接設(shè)備,自然循環(huán)發(fā)電機以及電力存儲設(shè)備,這些都是必不可少。
為了給他們騰出專門的工作室,湘門第再次削起了木頭,把自己之前蓋好的木屋讓給了他們,然后自己又蓋了一間小的,為了島上的生態(tài)系統(tǒng)能更好循環(huán),他沒有砍伐過多的木材,新蓋的小木屋只用了兩三棵椰子樹就搞定了。
今天,州政府的人突然到訪,他們一個個服飾莊重,表情嚴謹,姿態(tài)干練,其中也包括“戊戌”,不過這也全在先知的預料之中。
戊戌作為他們之中最年輕且資歷最淺的,現(xiàn)在還并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只是默默的跟在幾人的身后,唯命是從。
他們是奉命代表州長克雷洛夫家族前來,來意很簡單,不過是希望湘門第能與他們合作,共同管制加州一帶。
可湘門第卻對此事毫無興趣,只想專心鉆研他們腳下這座島嶼的改造,至于其他事情,他選擇拒絕,無論對方給出多么誘人的條件。
州政府的這幾個來的也都是傳話的,并沒有主導權(quán),他們經(jīng)過再三商議,決定此事還是應該匯報州長。
州長聽后,給他們開出了一系列的好處,并稱如果與他合作,那么未來幾年的食物供給,他全包了。
一聽這話,湘門第思考片刻,便同意了,并于過來傳話的這幾位都握了手,還以身后的藍海作為背景,來了一張大合影。
樞紐,地下。
黑爵的隧道幾乎已經(jīng)挖通,沒有圖紙的情形下,經(jīng)過長達五六小時的連續(xù)作業(yè),離目的地已是越挖越遠。
挖通地面,爬出來一看,靠北啊,挖到動物園了。
“再這么挖下去,有可能都到銀行了。”理子嘆氣道。
“那不更好,我們發(fā)財了!”克瑞斯沒心沒肺的笑道。
黑爵不想繼續(xù)白費力氣,于是及時抽身,回到了地面上,驅(qū)車來到了自己的莊園別墅。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剛癱躺在了軟綿綿的沙發(fā)上,屋外就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黑爵剛瞇上眼,有了些困意,就被其驚擾,這令他感到煩躁不安,隨后便大聲說道:“藍道,有什么事下午再說,我剛回來,需要休息一下。”
過了一會兒,屋外沒了動靜,黑爵這才又安心的合上了雙眼。
藍道是經(jīng)常跟在黑爵身邊的得力助手,平常只是幫他處理一些家族中的瑣事,不過,他對黑爵卻不是很滿意,因為報酬給的太少了,自己還要操心家族中的各種賬明細,黑爵更是要求他做到不能遺漏半分,否則將會扣除他的薪水。
所以,這會兒,趁黑爵熟睡時,藍道悄悄的請來了一整只搬家隊伍,幾乎搬空了黑爵別墅里所有值錢的東西,而黑爵能睡的那么死的原因是因為,藍道在黑爵屋里提起放好了香薰,不僅能使人快速入眠,更能麻痹神經(jīng),使其做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