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物的身影正從遠(yuǎn)處的黑暗中趕來,這人正是唐淵,一頭深紫長發(fā)與尖銳耳朵都被兜帽遮掩住了,整個身形在黑夜中若隱若現(xiàn)。
他從先前那處山谷出來后,途中偶然遇見幾只怪物,正巧是一個系統(tǒng)任務(wù)的目標(biāo),于是他便將那些怪物殺了,得了一套衣物。
這套衣物包括上衣、褲子、長靴、手套、披風(fēng),具有隱藏身形、收斂氣息的作用,穿上后不容易被人注意。還有一個面具,有改頭換面的作用,可以暫時改變?nèi)菝玻贿^需要消耗魔力,所以暫時被他收起來了。
這里可不是陰影魔界,夜之精魄不怎么濃郁,魔力恢復(fù)速度極慢,所以需要省著點用。
卻說唐淵來到這村莊后,徑直便進(jìn)去了,打算找村里的村民打探一下,問問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村口有一口不大不小的湖泊,倒映著天上的紅月,也微微泛著紅光。湖邊有一顆老槐樹,樹下有一頭老驢,正瞇著眼睛酣睡著,身后還綁著一輛板車。
當(dāng)唐淵進(jìn)了村子后,這老驢忽然睜開雙眼,抬起頭來,一雙黑漆漆的眼眸直直地盯著他。
唐淵也看見了這驢,不過也沒有在意,繼續(xù)往村子里面走去。
這時,他忽然心有所感,側(cè)頭往那湖中心看去,只見那里有一簇露出水面的水草,而那水草下,似乎還藏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將黑暗視覺與真實之眼開到了極致,兩顆深紅的眼瞳中都浮現(xiàn)出一個六芒星圖案,朝那簇水草下方看去。
那是一團(tuán)氤氳濃郁的黑色,在水面下靜靜蟄伏著,以微小的幅度時沉?xí)r浮。
“這是什么東西?”唐淵心中不解,繼續(xù)看著。約莫一分鐘后,怪事發(fā)生了,那黑霧中竟然顯現(xiàn)出一張沒有眼珠子的蒼白面孔,兩個空眼眶子黑漆漆的,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嘴巴寬闊,修長猩紅的舌頭伸出來,發(fā)出了一聲恐怖又刺耳的尖嘯。
唐淵頓時心臟重重一跳,頭疼欲裂,眼前發(fā)黑,眼中六芒星破碎,流出兩道血水,他扶著腦袋,意識漸漸模糊,身體搖搖晃晃,終于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暈厥了過去。
……
次日清晨,一輪金陽從遠(yuǎn)方青山上升起。
李茂華從屋里出來,對著太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家屋子外面還圍著一圈籬笆,里面種著些蔬果。
“又是一個大晴天,這怎么就不下雨呢,天天要干活,什么時候是個頭。”他抱怨了一句,然后準(zhǔn)備去上茅房。
這時,他腳步一頓,透過籬笆縫子,看見外面寒湖邊上竟然躺著個黑衣人。
“怎么有個人躺在那里?”李茂華皺著眉頭嘀咕著,“莫非他就是昨天夜里,落到湖里去的那人?”
他腦中想著,還是先去上了個茅房,然后鬼鬼祟祟的來到籬笆墻后,伸頭探腦,朝外面觀望了一陣。
“看樣子是昏過去了。”
李茂華決定去看看,于是拿過一把砍柴的斧頭,出了院子,慢慢走向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喂,那人!聽得見嗎,聽得見就應(yīng)一聲。”李茂華試探著喊了一句,但沒收到回應(yīng)。
他湊過去一看,頓時就見到這人面孔,長得倒是挺好看,眼睛閉著,年紀(jì)不大,有些貴氣,估計是哪家的大少爺,卻是淡紫色的皮膚,還有深紫色的頭發(fā),有些古怪。
他又看見這人的手,雖然戴了個黑手套,但是五個指頭露出來了,黑黑的指甲尖銳又修長,這哪里像是人的手,分明是一個怪物的手。
“該不會,真是個化成人形的怪物吧。”李茂華這么一想,頓時嚇得向后一仰,跌坐在地,心中有些害怕,連滾帶爬地起來,向遠(yuǎn)處跑,就想離開。
可沒跑多遠(yuǎn),他便停住了,腦中想起一件事情,回頭看那人,還躺在地上沒醒,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折了回去。
來到這人近前,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得到回應(yīng),又推搡了幾下,沒推醒,于是他將這人扶起來,背到自家屋里去了。
“哎,想我李茂華,從小到大,二十幾年了,也沒干過啥大事,今兒個就搏一搏,但愿蒼天保佑。”
李茂華咕噥著,去燒火做飯了,過了不久后,他端了兩盤子菜進(jìn)來了,還有一碗白米飯。
他將飯菜放在桌上,又看了看暈在床上的黑衣人,也不知道這家伙沒醒的時候能不能聽到話,但他還是說了一聲:
“那個,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呃......我叫李茂華,這里是我家,剛才外面看你暈在地上,也喚不醒,便把你背回來了,你就在這兒睡著吧,飯菜我給你留著了,就在桌上,你醒了就吃,我現(xiàn)在要去干活了,就在外面的那片方田里,你出了院子,往左邊看,就能看到,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來找我......呃,那,我就走了。”
李茂華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完,然后便出了屋子。
如此,屋里就只剩下這黑衣人暈死在木床上,這黑衣人自然是唐淵,自昨夜暈厥后,到現(xiàn)在還沒醒來。
……
此時正是清晨,由于昨晚發(fā)生的事情,村里人起來后,紛紛到左鄰右舍串門,互相打聽有沒有人家里少了人,打算看看昨晚究竟有沒有人落到那寒湖去,又是誰落到寒湖去了。
不過片刻工夫,村民們便發(fā)現(xiàn)村里竟真少了一個人,少了的這人叫陳齊,約莫四十來歲,家里就他一個中年漢子,也沒有什么親朋好友,平時沉默寡言,與周圍領(lǐng)居也不太來往,是個怪人,不過時間長了村民們也就習(xí)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一般村民們也不會去主動找他,不過剛才有個平時喜歡偷奸耍滑的青年小子非要進(jìn)他屋子看看,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這青年小子心中急躁,便稍微使勁兒推了一把,陳齊家屋門上那爛鎖只能說防君子不防小人,倒是被這小子一把推開了。
當(dāng)時一眾村民也沒攔他,就在邊兒上看著。雖說這小子干的這事情不好,平時要是干這種事情,大家看見了肯定會阻止,不過現(xiàn)在他們也都想看看那陳齊還在不在家里,是不是落到湖里凍死了。
那青年小子進(jìn)屋去后,不過一會兒便大叫“沒人!沒人!”,于是外面有些村民便也進(jìn)去看了看,果真沒人,家里物件倒是擺放著整整齊齊的。